“不是說金丹隻有九轉？”
    許成仙看看淩雲子的金丹，又看了看自己的。
    感到有些迷惑了。
    金丹有三品九轉，這他還是從淩雲子和淩霄的談話中知道的。
    明明兩人之前在妖域龍族帝陵秘境，說起金丹的時候，就說了金丹九轉，和上中下三種品階。
    他絕對沒有記錯。
    那這天道紫氣又是怎麽回事？
    許成仙可以確定，淩雲子給他的玉簡之內，也沒有提及過這一點。
    “那時候，我也還不知道，在九轉金丹之上，還能有機會引下天道紫氣。”淩雲子微微搖頭。
    “即便是我為道君時，也並不知曉還有此等更上一層樓的天品金丹。”
    修煉之事就是這樣。
    你到不了那個層級，就可能永遠沒有機會知道，在那之上的風景。
    “你之前也不知道？”許成仙有些驚訝和不可置信。
    道君，是修煉玄門正宗功法的玄仙境界。
    按之前他所知道的，這已經是天地間的極高境了。
    不光是人間界，就算是在天界，那也是高階戰力。
    “怎麽會連一個金丹境界的情況，都弄不清楚？”
    “我結金丹之時，又還不是道君。”淩雲子瞥了他一眼，“我為道君時，又不曾收徒，也不曾關注宗門弟子修煉之事，如何會知道？”
    其實便是關注了，或者收了徒弟，也未必會知道這種隱秘。
    畢竟天道紫氣金丹，又有幾人可以成功引動？
    “你們不是會有結丹觀禮嗎？”許成仙疑惑道，“難道期間不會談論一二？”
    總不能這種事情是隱秘，不可對旁人言說吧？
    “這種可遇不可求之事，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偏偏又沒有那個資質氣運，那說來也不過是亂人道心。”淩雲子搖頭道。
    “萬一引得結丹渡劫的弟子出了差錯，那豈不是與人結仇去了？”
    所以便是有天驕結丹時，到場的前輩之中，有知道的也不會說出來。
    不但是紫氣金丹，更有許多連天驕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或天地異象，也不會被隨意告知弟子。
    人皆有貪念。
    若是控製不住貪婪之心，一意孤行地追求自己無法攀登的東西，下場很可能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也是長輩的一片愛護之心。”
    有資格知道的弟子，自然會知道。
    修為資質不夠，心性不足的弟子，自然還是不知道的好。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許成仙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
    “我以為是那些前輩，自己修煉不出來，也不告訴別人，是不願意有人做成他們做不成的事。”
    “……嗯？”淩雲子的臉上寫滿了困惑。
    “怎麽了？”許成仙見狀辯解道，“我這麽懷疑，也是人之常情嘛。”
    “以你的心性，竟然能修煉出紫氣金丹，也是天道垂憐了。”淩雲子忍不住感慨。
    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花蛇曾經說過的話。
    那時候大家剛剛才互相知道彼此的身份。
    不，是他和淩霄的身份被知悉，而直到現在，他也還不知道這自稱老鬼的花蛇，是何來曆。
    那時候，許成仙問他修煉的功法，有沒有禦劍飛行。
    還興致勃勃地讓他多煉幾把飛劍，給其中的一把取名叫小貓咪。
    然後再養一隻狗妖。
    叫劍來。
    如此先能喚飛劍對方不知所以，再喊劍來，讓狗咬對手的褲腿。
    隨後趁機出手偷襲。
    剩下的飛劍可以分別命名為：前輩饒命，師父救命，師妹快來助我和我知道一個秘密。
    之所以這麽起名字，是比較容易在各種場景之下偷襲或者反殺。
    這一度讓淩霄懷疑，老鬼前世其實是個完全不知道修煉為何物的凡人。
    因為馭使法器根本不需要呼喚名字。
    而是隻需心念一動。
    且戰鬥之時，一瞬息之間有百念起，對方的神識豈能不防著你？
    更有法力防禦護體，若要偷襲成功，必得全力一擊。
    可誰會給本命法器，起這種糟心的名字？
    這些小手段，若是出其不意，興許也能在金丹以下會有用處。可麵對金丹以上，或者生性謹慎的對手，不過是無用功。
    不過能想到這些伎倆，也讓人懷疑這花蛇老鬼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可多數時候又很純善，仿佛不知人間險惡。
    所以才格外讓人迷惑，弄不清楚他的根底。
    這樣的心性，渡天劫，難道不會遇到心魔？
    想到這，淩雲子忍不住頓了下，接著問道：“大哥，你有沒有遇到天魔問心？”
    “沒有啊。”許成仙眨了眨眼睛。
    他的金丹結得可順溜了，一點意外都沒出現。
    “……不對，還是出現了一點意外的。”
    “什麽意外？”淩雲子眉頭一挑，馬上追問道。
    “我結丹渡天劫，劫雷的數量不是二十一道。”許成仙道。
    “不是二十一道？”淩雲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等等！”
    他豁然起身，“你莫非是一次天劫，經受了三十六道雷劫？”
    “哇哦！”這下輪到許成仙吃驚了，“你連這都能猜出來？”
    這猜得也太準了吧。
    他不過是說了一句不是二十一道劫雷而已。
    不是二十一道，依照天劫驚雷的天地規則，完全可以是這個數的基礎上減三或者加三的多種可能。
    可淩雲子脫口就是三十六道。
    完全正確。
    這是什麽神通？
    “你新學了掐算的術法，還是覺醒了神通？”他忍不住打量淩雲子。
    “沒有。”淩雲子搖搖頭。“我是打聽到了一則上古秘聞，得知了古修士在進階金丹期時，是要渡四九小天劫的。”
    “即三十六道天雷。”
    比如今修士渡劫的劫雷數量，直接就翻了三倍。
    “不止如此，晉級元嬰期，所渡天劫名為六九中天劫，即五十四道天雷加身。”淩雲子又道。
    “在之後，便是元嬰大成。”
    元嬰大成，也被稱為大成期，也就是真仙境界，渡劫之時所經受的是大天劫。
    “要曆經整整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淬煉，方能塑造仙身。”
    “好家夥！”許成仙咋舌不已，忍不住問淩雲子，“你是從哪裏知道的這則秘聞？”
    “我既然想結天道紫氣金丹，自然會對此多做探究。”淩雲子道，“有所感應後，我便偷偷潛入了以前所知的幾處洞府。”
    洞府內有前人留書，可惜他當時並沒有多在意，隻以為是妄語。
    匆匆一瞥，都沒有看全便離開了。
    洞府主人坐化於內，很有可能是走火入魔所致，因而他沒有當回事。
    結成九轉金丹之後，觸摸到一絲天機頓悟，再回首去看，才知其中真意。
    “可你不是已經結成金丹了嗎？”許成仙不解地問道，“怎麽還會去探究這些？”
    “我可以二次引動天雷，淬煉金丹。”淩雲子說道。
    之所以還沒到金丹後期，就是因為他還沒有放棄這個打算。
    “而今看來，恐怕不止得引動二次雷劫。”
    應該要經三十六道才行。
    想想都都知道會有多難。
    暗自歎息了一聲，他再看向許成仙的眼神，不禁複雜難明。
    花蛇這家夥，真的是……一個奇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