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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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東-豐沛苑
孫奔急吼吼跑了進來,嘴裏還嚷嚷著:出事了,出事事了,蛇丘縣公在哪兒?
王汾聞聲出來,瞧他那沒出息的樣也是歎了口氣,不滿的拄了拄拐杖。
“又怎了?”
孫奔慌裏慌張:“怎麽辦,怎麽辦,程知節要打我,你得管我啊!”
王汾又瞪他了一眼,程知節,一個丘八而已,犯得著嚇成這樣麽!而且,他憑什麽打孫奔!
就算孫奔真的挨揍了,那也是找京兆府,找禦史台,找他幹什麽?難不成讓老夫跟你告禦狀去?胡鬧!
“哎!你怎麽能不認賬呢,我家糧號怎麽回事,不是你讓我玩命加價的嗎?”
“是我讓你幹的不假,可跟程知節有什麽關係!你做的生意,程知節賣他的平價糧,兩者有什麽關係嗎?誰讓你招惹程知節了!”
孫奔也是滿臉的委屈,他也不是憨子,還能不知道老匹夫不好惹,敢主動伸手過去嗎?
他就是路過,路過!恰巧被程知節看到了,二話沒說,讓家將把他捆了,倒攢四蹄抬進去的。
“那你打聽到什麽了?”
“我,我什麽都沒看到啊!”
哼!王汾坐在亭中,拄著拐棍,審視孫奔
“你翅膀硬了,敢跟老夫耍心眼?”
不不不!“你聽我狡辯,解釋啊!我其實吧就打算在他的糧倉外轉悠了一圈,踩踩點。結果剛到,他就發現了,完開始趕我走,我一時有點慌,火折子就掉了。
隨後那老流氓就吼了一嗓子,就眨眼的時間,前後就都是他的人了。我,我就跟他進去了。”
哼,“你在糊弄傻子吧!方才還不是抬進去的麽,你覺得老夫很傻嗎?”
額!孫奔老臉一紅。
“我害怕呀,我都被圍著了,我我咋走啊!那老貨可是做過山賊,家將都是瓦崗寨的,他們可是幹慣了埋人的差事。”
哎!王汾長出一口氣,捋了捋胸口,平複了一下心情。
“那你特麽告訴我,他把你弄進去幹什麽?幹什麽,請你吃宴呢!”
孫奔指天畫地尿唧唧的說自己冤枉。
“我可是聽你話要給他們製造點麻煩的,而且你看他說什麽,他要我給他個解釋,保證下次不會再犯,我咋解釋啊!”
王汾氣笑了:“你特麽都出來了,還解釋啥!而且,你都說了,路過,這不是好解釋麽!”
啊?“他也不信呐,你,要不我就直接說你讓我去得了,他現在已經派家將把我的府邸圍了,還帶了柴火。”
“而且,這,這還有一隊人追著我,把你家也圍了。哎,你咋不說話了呢!”
王汾是真特麽無語了,他怎麽會選這麽個東西跟自己合作,這不是不打自招麽!狗日的孫奔還給人家帶路!麽的,程知節知道了,東邊還能不知道嗎?
讓他說,說什麽?難道他不知道程知節的家將都是打家劫舍的山賊嗎?那些家夥半輩子都在打家劫舍,老夫現在出去,不是給他們放火的口實嗎?
“那你都不敢說,我肯定也不敢說呀!那咋辦啊,那他他要打我,我找誰呀!”
王汾捋了捋胡子,很嚴肅的告訴他自己想辦法,把這件事擺平!耽誤了饑餓計劃,耽誤了太原王氏、琅琊王氏的大事,他的屍體就會被扔到那個不知名的臭水溝裏腐爛發臭!
現在,趁著他的火氣還不大,立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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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府
李承乾在書架前左晃晃,右看看,晃的長孫無忌頭都暈了,都說外甥是舅舅家的狗,吃完了就走,這話放在他這寶貝外甥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不就是相中那本隋文帝禦筆注解《春秋》了麽,好吧,雖然是自己的心頭好,但為了他的頭不再暈,他願意忍痛割愛!
“孤怎麽好奪舅舅所愛呢!”
長孫無忌癟了癟嘴,指了指李承乾的手,如果他能把東西放回去,就權當他什麽都沒說。
“哎,長者賜,不敢賜!既然舅舅難得大方一下,孤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坐回到隱幾前,翻著書,李承乾碎碎念著:“聽說,舅舅與王汾有些過節?”
長孫無忌落了一子,淡淡回道:“過節談不上,就是年輕時打過些交道。”
這個王汾啊,是隋齊州刺史-王頒的兒子,其人灑脫、不拘束、有些文才武略,甚肖其父。
平陳之時,王頒獻平陳之策,很得隋文帝的賞識,及隋大舉伐陳,王頒自請從軍,並率王汾等附數百人,跟先頭軍兵,夜渡長江,與陳軍進行拚死搏鬥。
戰後,王頒還從俘虜中找到了其父(王僧辯)士卒,有千餘人,雙方對之為涕泣,將士們認為,雖然陳室被滅,讎恥已雪,而悲哀不止者。即便是陳霸先死了,也絕不會放過他。
王汾也是跪地磕到頭破,請為祖父,為梁室複仇,王頒允之。
當夜,王氏父子便帶舊部,發霸先之陵,剖棺,陳武帝早就爛成一堆白骨。王頒便命王汾焚骨取灰,投水而飲之,以雪家仇國恨!
事後,王氏父子自縛於楊廣麵前請罪,楊廣呢,也不好處置有功將校,隨即上奏。隋文帝當即批複:朕以義平陳,王頒所為,亦孝義之道也,朕何忍罪之!
舍過而不問,命司錄其戰功,將加柱國,賜物五千段,王頒父子固辭曰:臣緣國威靈,得雪怨恥,本心徇私,非是為國,所加官賞,終不敢當。隋文帝從之,拜王頒為代州刺史,王汾為都尉,父子二人甚有惠政。
後王頒之母過世,王氏父子去職丁憂,長孫無忌也就是在這時,與王汾相識的。那時候,人家是意氣風發的少將軍,他不過是左領軍將軍繼室之子,紈絝一個,兩者根本無法同日而語。
北周以來崇尚武功,貴族子弟交遊皆以武藝相誇相敬,長孫無忌得了父親的千裏追風駒,本想著在馳射時大顯身手,卻不想輸的不僅是麵子,連千裏追風駒都配上了。
“自那以後,臣與汾便杠上了,處處比較,處處爭!直到外祖去世,臣被安業趕出家門,便再也沒較量過。”
嗯,李承乾頟首表示了解:“那舅舅還想分個高低,了卻少時未竟之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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