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 綻放 第11節
字數:10790 加入書籤
不得已,胖張嫂端了衣服慢慢回去了。
胖張嫂走後,堪堪到了中午,謝笑良方才趕過來。謝笑良等了一會,不見胖張嫂,知道自己已然錯過機會。
這不是胖張嫂的錯,是謝笑良的錯。
謝笑良另有要事,因此耽擱了時間,可自己這次偏偏帶了兩支短槍來,而且自己這次必須進賈汪鎮內,許多事情他必須親自向李昌田、王思富、王兆義、王寶珍等人交待,這其中就有晚上的行動時間、聯絡暗號、部隊標記以及各人分工情況。
可是身上帶著兩支短槍,那是無論如何也過不了門崗這一關的。
正在謝笑良暗自撓頭的時候,轉眼見不遠處有賣毛桃的,桃如大杏。謝笑良雙目一轉,已有計較。當即走上前去,買了幾斤毛桃,同時取下頭上草帽,把桃放入裏麵。然後轉身至無人處,傾倒出桃來,取兩支短槍於草帽內,上麵複放了毛桃。
謝笑良想了想,幹脆又把自己身上褲褂脫下來,隻穿著一個中式褲頭。任誰一眼看去,就知道這身上便藏不得物事。
謝笑良這才一手托舉著草帽,一手拿著“良民證”,向鐵道門崗走去。那門崗瞥了一眼“良民證”,一句話不說,擺手讓他過去。
當夜剛過十二時,賈汪鎮內槍聲大作。一個多小時後槍聲漸漸零落,最終又趨於平靜。
第二天周遭群眾之中便傳布著一條信息:賈汪礦警隊叫運河支隊給端了!
運河支隊總部。
孫武仁同參謀長王福堂正在向孫白洪、張廣宗、朱木石、邵澗幽、胡泰立、文係淨等人匯報此次戰鬥經過。
孫武仁:“本次行動,我部九中隊和十一中隊及手槍隊參與行動,由胡泰立副隊長、王福堂參謀長各帶一個中隊,宋掘文政委負責指揮,今日夜十二時剛過,便由南門攻擊。一舉打跨賈汪礦警隊,並俘獲三十餘人槍。同時手槍隊完成‘武裝請客’任務,賈汪商人鄭玉軒等四人如今已隨同至支隊總部,等候支隊處理。”
“整個行動過程用時一個多小時,我部無一人傷亡。隻是礦警隊長李昌明此前不久曾與謝笑良有過接觸,故聞槍聲便知定於他不利,當即越牆而逃,沒能抓獲,這是此次行動一大遺憾。”
張廣宗司令非常詫異,不由得“咦”了一聲。
孫武仁聞聲便解釋道:“謝笑良和李昌明曾經分別是賈汪紅槍會一、二大隊的大隊長,二人關係不錯,便結為把兄弟。為了這份情,謝笑良專門向我申請去做李昌明的思想工作,希望他能苦海回頭。隻是李昌明頑固不化,不領這份情,因此兩個當場談崩,分手時兩人有言:江湖再見,無兄無弟。”
張廣宗頷首道:“這就對了,既有此接觸,李昌明便有了警覺,他自知身為奸人作惡本多,再加上他對我八路軍的了解,很快判斷出此次行動是衝他和他礦警隊而去,應是順理成章之事。”
孫白洪:“張司令,雖說此役沒能捕獲李昌明,但是賈汪礦警隊完全摧毀,獨有他全身而退,他在日本人那裏定然無法交差,抱日本人大腿這條路應是斷了。沒了靠山,他李昌明再難成氣候,故李昌明已可算是一個死人。”
張廣宗笑道:“不錯,他李昌明不隻是一個死人,隻怕比死人的日子還不好過,咱們不妨放出風去,隻說此次行動全賴李昌明作為內應,傳到日本人耳裏,隻怕必欲除之而後快,他李昌明躲日本人都怕來不及呢,更別說向前湊了。”
眾人聞言盡皆大笑。
朱木石:“如此說來,二大隊此一役當說圓滿,可算全功。”
張廣宗:“不錯,應是全功。”
邵澗幽:“賈汪鎮兵力如何布署,你們如何應對?”
孫武仁看了看王福堂,王福堂點了點,然後說道:“這個問題我來答。我們這次的行動計劃是從南門進入,自北門撤出。原因是南門外一裏左右是礦井大院,內駐有一百五十多名日軍。故南門相對來說是敵人的安全之地,而我們偏就從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下手,打他個出其不意;最主要的是李昌明和他的手下就住在南門裏鹿家醫院的樓上。”
“之所以從北門出,這樣,一是避開正南方向的日軍,畢竟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和他們硬碰硬,這樣盡可能減少傷亡,二是最大可能和製造效應,畢竟是穿鎮而過。”
“在北門有一處碉堡,為了安全撤出,我們必須解決掉內部人員並予以炸毀,這樣也為我們將來出入北門創造條件,其實更多的是給日軍製造了壓力。”
“鎮內還有兩處地方駐有日偽軍,一是官房裏,內有日偽軍三十餘人,在不遠處另有一處日偽軍兵營,內有五十餘人。”
“我帶著十一中隊,任務是阻擊南門外礦井大院內來援的日軍;胡泰立副大隊長帶著九中隊,他們的任務是進攻賈汪南門,他們做了兩手準備,一旦內應無法及時打開南門,那就硬衝,快速衝進,進去之後要能快速用機槍封鎖官房裏和兵營的日偽軍,為消滅李昌明的礦警隊贏得時間。”
“為了不傷及自己人,我們所有人員左臂全都係著白毛巾;另外在南門與內應聯係時,是以紅綠燈為號,這些早已由謝笑良參謀把信息傳遞進去。”
“胡泰立副隊長進去之後很快見到了王思富,由王思富帶著直奔李昌田部駐處鹿家樓。鹿家樓的門崗反應很快,見形勢不妙,立時開了一槍,第二槍沒來得及開便被我方活擒,但是就是這一槍為李昌明贏得了時間,使其越牆而逃。”
“我們潛入的三位戰士王茂宣、王化芝、孫錦成,和王兆義、王寶珍二人,在行動一開始便迅速控製了北門,並炸毀北門碉堡,為我軍順利撤出掃清了道路。”
“李昌田在李昌明逃跑之後、我軍進攻之時,便在礦警隊內部散布信息,宣揚放棄抵抗思想,為瓦解礦警隊軍心立下大功,使胡泰立副大隊長得以在沒有傷亡的情況下順利完成任務。”
“手槍隊長沙玉坤帶著手槍隊也順利按計劃完成請客任務,整體情況大致如此。”
孫白洪向張廣宗說道:“張司令,你看這次行動還有何不足之處?”
張廣宗想了想說道:“這次行動很漂亮,完成了預期目標,而最關鍵是製造了影響,讓本地百姓增強了抗戰必勝的信心。整個過程可以說完全按著事先製定的計劃來走,足見準備之充分。在這一點上我是要向你們學習的。”
“這幾天我攻打了銅山縣九區的汴塘鎮這個偽據點,隻是我的準備工作沒做好,汴塘鎮不僅沒能打下來,而且戰士們還有些傷亡,讓我慚愧啊。”
孫白洪:“張司令太客氣了,畢竟你從遠處而來,對汴塘內部情況不熟悉,情有可原。”
張廣宗笑道:“孫隊長,你就不要再寬我的心了。”
孫武仁突然說道:“張司令,請問,你是從何處進攻汴塘的?是從東門還是從西門?”
張廣宗見他問的奇怪,當即反問道:“從東門還是從西門,這有很大的差別嗎?”
孫武仁:“當然有,而且差別很大。”
張廣宗凝視著孫武仁良久,然後緩緩說道:“我從西門。”
孫武仁點點頭:“如果從東門打的話,可能一打就開。”
張廣宗又疑又驚:“孫隊長,這話怎麽講?”
孫武仁:“汴塘集的南、北、西都是我軍的遊擊區,因為這個,鎮上的偽軍與我軍的關係整體較好,表現在:哪怕是我軍穿軍裝趕汴塘集也是暢行無阻,他們從來不擾亂我軍的行動。”
“汴塘街裏主要有兩大家族,高家和杜家,這兩家分區而居,西門是杜家的天下,東門是高家的天下,這兩姓人家矛盾很深。整體上杜家占據一定優勢,與日本人走的近的是以杜玉蕭為代表的杜姓家族。因此,最怕我們和他們清算的是杜家人……,話我就說到這兒了。”
大家自然明白,這話再沒必要說了:如果從東門打,高家勢必放水,倒黴的應當是杜家,而絕不是高家。
張廣宗麵上登時有些掛不住,慘笑道:“孫大隊長,張廣宗受教了。都是我信息不靈,早有此信息……”
張廣宗搖了搖頭。
孫武仁:“我這幾天忙著攻打賈汪的事……,一句話,我們的勾通還是有些少。”
朱木石:“這是個教訓,以後的行動中隨時進行聯係,而且要加強聯係,是我們必須要做的。好在沒有大的傷亡。下麵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我們請來的‘客人’,如何叫他們為抗戰多掏些經費,而且要心甘情願。”
朱木石有意的把話題岔開,在座諸人都聽的明白。
大家一時有些沉默。
朱木石:“這要一個合適的人去做,大家說說想法,誰去最合適。”
合適?什麽樣的人合適?
朱木石這話一出,大家心裏各自有些嘀咕。
這時早惹惱了邵澗幽,邵澗幽說道:“朱政委,哪有那麽多講究,他們就是漢奸,讓他們掏些錢出來抗戰,那是給他們臉麵,給他們一個洗白自己的機會,不掏就直接斃了他們,而且還要張貼告示,以通告天下。”
見邵澗幽如此口直心快,大夥兒登時都笑了。
孫白洪笑道:“這麽說,這個事你去最合適了。你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
邵澗幽:“好,我做就我做。”
朱木石急忙搖頭:“不可,不可。”
邵澗幽:“又怎麽了,我的朱政委?”
朱木石:“你去自然行,他們一定掏錢!隻不過掏多掏少那就不好說了。掏少了,達不到我們的目的;如果強製他們掏多了,他們不情願,放回去之後,那他們就變成了鐵杆漢奸,與我們為敵,而且在輿論上一定宣揚於我們不利的東西。”
邵澗幽:“你又要他們掏的多,還要他們說咱們的好,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情?還有,你怎麽就認為我就不行呢?”
朱木石:“去做工作的這個人,在他們這些商人眼裏,一定有威懾力,也就是說他們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到怕,有了怕,相應的再以適當語言加以引導,他們才可能心甘情願的掏,而且是多掏,而且是掏多了,回去後還不會造我們的反輿論。”
文係淨疑道:“邵副支隊長在本地名望不小啊,我看可以啊。”
朱木石:“澗幽在本地名聲固然不小,隻是威懾力還稍嫌不夠。”
眾人聞言,大多都點點頭,不由得都又沉思起來。
突然孫武仁說道:“朱政委,在你眼前不就有一個最合適的人嗎?”
朱木石:“誰?”
孫武仁:“張司令。”
此語一出,立時嘩然一片。
張廣宗也是滿臉的鄂然。
朱木石:“說說你的理由。”
孫武仁:“一,從聲勢上,張司令打穆莊、攻汴塘;二,穆莊王平吉在此地也算是一個有聲望的,被張司令斃了,此事名聲已在外,這個威懾力已足夠了。”
朱木石與眾人聽的直覺的確實有理,可是心裏都知道這事不妥,你讓一個來協助運河支隊開展工作的司令去出麵要錢,這說說出去可不好聽。
電光石火之間朱木石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心道此人最好,非此人不可,當即眉頭盡舒,哈哈笑道:“好!好!好!這事確實必須張司令出麵,不過……”
朱木石拖長了聲音:“不過……,隻需張司令出麵叫一個人來,隻要此人出麵,此事盡可迎刃而解。”
邵澗幽急問道:“誰?”
朱木石:“劉丙奮!”
這一語當真是有如石破天驚。
眾人聽了盡皆讚道:“好,就是劉丙奮!”
劉丙奮與朱木石一起造聲勢,最後圍殲王耀峰及其手下一眾惡棍,在魯南地區的影響在當時是絕無僅有的,此後他們拉起一支抗戰隊伍,而這支隊伍目前就是張廣宗手下的第三營,此次張廣宗奉命出山,所帶的兩個連就是這個三營的兩個連,營長也來了,就是劉丙奮!
有了王耀峰這個前車效應,因此劉丙奮對於這些抱日本人大腿發財的商人來說,威懾力足夠強大!
張廣宗也笑讚道:“三營長劉丙奮!好!他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劉丙奮果然不負眾望。
在劉丙奮的協調之下,鄭玉軒等四人共捐了五千偽幣,他們不隻心甘情願,而且深覺著自己盡心為抗戰出了一把力,同時又洗脫了自己的罪名,而最要緊的是自己又有幸結識了一個有膽有識的聞名於魯南的抗日英雄朋友,這可是額外收獲的一筆大財富。
朱木石如數把錢撥給孫武仁,讓他兌換他和紀十化書記所發的流通券,餘款納入軍隊財務之中。
孫武仁得到撥款之後,立即在運河沿岸四、五、六三個區發布通告,讓手中持有流通券的人按時到指定地點兌換錢款。
此事一完,孫武仁心中直覺得放下了老大一塊石頭。
這天傍晚,孫武仁與副大隊長胡泰立正在地圖謀劃下一步行動,參謀謝笑良走進來。
孫武仁見謝笑良臉色陰沉的嚇人,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就知有事,緊張的問道:“笑良,怎麽了?”
謝笑良沒立即回答,哼了一聲,同時鼻中噴出一股粗氣。
孫武仁與胡泰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良久,謝笑良臉色稍緩:“胖張嫂……”
一句“胖張嫂”方畢,謝笑良那臉立時昂起來,臉向屋脊。
孫武仁看的清楚,謝笑良眼中滾淚,臉向屋脊,那是怕淚水控製不住,在他麵前滑落下來。
孫武仁立時明白了。
謝笑良是什麽人?走過南闖過北,三番子出身,經過的事之多鮮有人能比,可以說是一個鐵打的漢子。而就是這樣的鐵骨錚錚的一條漢子今天竟然雙目盈淚。
到了這個時候孫武仁如果再不明白,那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心立時沉下來,不由的和胡泰立交換了一下眼色,胡泰立向他點點頭,也是已然明白。
孫武仁:“什麽時候的事?”
謝笑良:“今天上午,賈汪北,幹土塘,活埋了。”
孫武仁不說話。
胡泰立不說話。
謝笑良也不說話。
孫武仁緩步到屋角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謝笑良:“周圍做警戒的日本人的騎兵,她自己跳坑裏去的,跳裏後還問日本人:‘我頭朝哪睡?’日軍隊長寺西說她一定是八路的太太,她說:‘別開窮會’啦,埋吧。然後躺下,用手巾蓋上自己的臉……”
說到這兒,謝笑良再也控製不住,雙目淚水滾滾。
孫武仁不勸。
胡泰立也不勸。
對這樣的漢子,無須勸。
勸也無用。
既然無用,又何須勸?
此時,孫武仁眼中有淚。
胡泰立眼中也有淚。
“去年四月,”率先打破氛圍的是胡泰立:“受八路軍隴海南進支隊之委托,我和我大哥,還有陳一誠他們,一共十二個人,到了杜安集,建了‘嶧滕銅邳’辦事處。”
“杜安集有個中醫先生叫龔綱整,這個人,你們都認識的,他對我們的工作非常熱心,非常支持;龔綱整先生還有個兒子叫龔效魯,更是熱心,後來我們就發展他入了黨,成為我黨重要一員。”
“他們那兒是一個很好的落腳點,便由他父子兩個辦了一個情報站。在他父子的影響之下,杜安集有不少人加入了抗日隊伍,胖張嫂就是其中之一,後來也就成了我們的情報員。”
“胖張嫂之所以能夠進入賈汪日軍據點,那是咱們的安排。偽軍中有很多人好煙土,她就利用這一點,時不時的弄一些煙土過去,賣給他們。一來二去和他們搞熟了,從他們那兒弄了不少情報,很多次日軍要來掃蕩我們,都是胖張嫂事先得知,通知我們,能讓我們得以從容應對。從這個角度來說,胖張嫂於我們運河支隊是有貢獻的,而且是大貢獻。”
“戰爭是要死人的,隻是她這種死法太過殘忍,太過憋屈。還記得去年七月嗎?國民黨的黃一茫在石頭樓山套,把我魯南特委的巡視員時平給抓去活埋了。”
“日本人活埋**人,國民黨人也活埋**人,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穿的是同一條褲子。活埋人這種做法,在中國,過去有,現在有,將來一定還有。也許有一天我們在場的某一位也會被日本人,更或者是國民黨人給活埋了。到那個時候,不知道有沒有人為我們而傷感,又有誰為我們而傷感。”
說到這兒,胡泰立伸手把剛才孫武仁倒的那杯水抓在手裏:“今天,我們就把這杯水權當是酒祭了胖張嫂,也祭了時平,也祭了其他已經或者日後可能被活埋的其他**人。”
說著話,緩緩把那杯水傾倒在地上,在自己身前劃了一個弧。
胡泰立:“這杯酒,也是為了已經犧牲戰死的戰士,更為了將來的我們自己。將來,假如我也有那麽一天,我情願死在敵人的槍口之下,而不是這般憋屈。”
一番話,讓謝笑良的情緒緩解了許多。
謝笑良:“問題出在草帽上。”
謝笑良這才倒出原委。
原來王茂宣、王化芝(注:&bp;後作匪,被政府槍決)、孫錦成他們三個進賈汪後就藏身在胖張嫂家中。
隻是他們犯了一個錯誤。
他們走時把草帽遺留在了胖張嫂家中。
而胖張嫂也犯了一個錯誤。
她沒把那個錯誤當成一個錯誤。
就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行為,卻置胖張嫂於死地。
謝笑良:“那天夜裏,我們打的痛快,我們打完拔腿一走了之。可是,從日軍的角度來說才剛剛開始,第二天上午日軍挨家搜……,胖張嫂叫他們打的沒有人樣,就是這樣她也沒鬆口。真真是一個奇女子!我謝笑良自愧不如啊!”
說到這兒,謝笑良的淚又湧出來。
孫武仁:“胖張嫂的事,我會安排人員整理出具體情況,然後上報支隊總部。另外,此次行動也不能說無一傷亡了。”
胡泰立:“總不能就叫胖張嫂,我記的她是有名字的,隻是人人都叫她胖張嫂,她的真實名字我們反倒不記得了。”
孫武仁:“真真是慚愧,這是我們的錯,咱們讓人去查。”
後查,胖張嫂,名:王脈鳳。
又名:鳳!
就義之時:二十二歲!
後人有語單讚王脈鳳:
身生寒宇下,碌碌少閑暇。
腹縱無詩篡,胸偏納義俠。
獨居狼虎側,暗送語言劄。
隻語頭朝哪,男兒不愧殺?
又:&bp;魯地向來多好漢,
而今又湧美巾孌。
芳華不向尋常走,
隻要倭除國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