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9章 以後昭才人就是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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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蕙此時對緋晚十分佩服。
    感覺自家小主特別聰明。
    想要把芷書推上去,就能推上去。
    想要吳貴人來投靠,人家就真來投靠。
    方才吳貴人過來時,小主還沒睡醒,吳貴人的態度那叫一個謙卑,務必不許她進去通報。
    還悄悄對她說:“我既然來,以後就全靠著你們小主了,別看位份我暫時高她一點,可這一點,她想必很快就能超過我去。
    以後啊,她就是我的靠山,你把我當成和你一樣的人便是。你拿她當主子,我也拿她當主子。
    所以小蕙,你會為了自己的事,就打擾你們小主午睡休息嗎?
    既然你不會,為什麽非要給我通報?”
    小蕙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於是任由她等候在西次間裏。
    吳貴人等候的樣子也恭敬,斜簽著半坐在椅上,隨時準備聽候傳喚。
    小蕙就覺得自家小主好厲害啊!
    怎麽就提前篤定吳貴人會投靠呢?
    明明上午在涼亭裏,吳貴人特別害怕,看起來一點都不敢也不想蹚渾水啊……
    “她來了,你開心個什麽勁兒?”
    緋晚起身,下了床,讓小蕙把吳貴人領進來。
    還提醒小蕙管理好語調。
    小蕙趕緊收斂崇拜和興奮,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穩重再穩重,才配得上小主的信任。
    一時吳貴人進來,見緋晚坐到妝鏡前準備理妝。
    連忙走上前,順手接過了夏荷手裏的八寶檀木梳,十分討好地說:“昭妹妹,賞個臉,讓我為你梳妝一次如何?”
    夏荷看緋晚臉上沒有不悅,知趣地閃到一旁:
    “吳小主挽發的本事,高出奴婢十萬八千丈,那麽奴婢就偷個懶了,勞煩吳小主。”
    吳貴人笑著啐了她一口:“還十萬八千丈!把我架那麽高,萬一我梳得不好了,豈不是丟大臉?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搶了你的差事。”
    夏荷知是玩笑,也不惱,蹲身笑道:“奴婢不敢。兩位小主且坐,奴婢去催玉雪酸梅汁,一會兒兩位喝上半盞,極是解暑的。”
    她這兩日知道緋晚更信任小蕙,於是識趣退出,還把外間站值的兩個小宮女帶走了。
    緋晚瞥一眼夏荷恭敬離去的背影。
    知道夏荷對留下來還沒什麽熱忱。
    倒也不急。
    緋晚跟前隻剩了吳貴人和小蕙,吳貴人溫柔又小心地幫緋晚梳頭發。
    緋晚端坐不動,接受她的服侍:“有勞姐姐。”
    吳貴人道:“是我以後要有勞妹妹了。”
    “妹妹今日說的事,我已經考慮清楚了。一會兒,我就跟著妹妹去覲見賢妃娘娘,感謝妹妹給我這個機會。”
    緋晚從鏡子裏看她,麵紗上的眼眸清澈又平靜。
    “姐姐可想清楚了?”
    不想清楚我就不來了。吳貴人知道緋晚這是要她說出理由,便很認真地說:
    “不瞞妹妹,我在潛邸時是個蠢的,不知道主動爭取,也不知和其他人結交,老老實實做自己分內的事,結果就把自己老實成了侍妾裏的最後一把交椅。”
    “陛下登基,善待舊人,每人都給了不低的位份,我也跟著沾了點光。可也就那麽一點點,誰讓我常年無寵呢。
    熬了五六年才熬到貴人,等我反應過來爭寵才有好日子過時,一個個能掐出水的嬌嫩新人都起來了,哪還有我可爭的。
    舊人不肯帶我,新人瞧不上我,好容易那天晚上偶遇春昭儀,被她臨時帶去長樂宮赴宴,我以為終於來了機會,極力衝在前頭幫她,可最後你看見了,我什麽下場?”
    吳貴人嘴上不停,手上動作也不慢,片刻間已經給緋晚梳出了一個追雲飛仙髻。
    “所以我才明白過來,要想日子不難過,不但要找主子跟,還得找對人。
    於我來說,妹妹就是最最最對的人。
    又漂亮,又善良,又聰明,妹妹瞧得上我,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說實話,上午妹妹讓我考慮的時候,我沒有立刻答應,還真的跑回去考慮,就該抽自己兩個嘴巴。”
    她說著,還真抬手往自己臉上打。
    旁邊小蕙眼疾手快攔住。
    把緋晚給逗笑了。
    這吳貴人投靠也太用力過猛了。
    怪不得賢妃一派折磨她沒夠,肯定是長樂宮那天晚上她也挺用力,招恨太大了。
    再者,小蕙不愧是雕刻能人,手是又穩又快啊。
    “好了,吳姐姐,你的心我明白了。”
    緋晚對鏡,朝吳貴人溫柔地笑。
    麵紗上一雙美麗的眼彎出優美弧度,讓吳貴人再次看定。
    暗歎這個妹妹真漂亮。
    緋晚從首飾匣子裏挑出一支茜桃簪,反手遞出:“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才在書上看到的話,和姐姐共勉。”
    這是女子自明堅貞,也是臣子表達忠誠。
    我的心並不是石頭,不可被隨意轉移。我的心也不是草席,不能被任意卷動。
    吳貴人接住簪子,比了比位置,輕輕替緋晚插上。
    “妹妹不移,我必不負。妹妹若移,我也死心塌地!”
    “妹妹肯護著我,我也必定為妹妹效力。”
    兩人在鏡中對視。
    緋晚輕聲道:“還真有一件事,稍後就要勞煩姐姐。”
    “妹妹隻管吩咐。”
    “一會兒去拜見賢妃娘娘,我要感謝她屢次出手護佑。我的傷,和巫蠱之事,春昭儀脫不了幹係,當初都賴賢妃替我周旋。那老鼠一事麽……”
    信誓旦旦要嚴查的皇帝,到現在還沒給她一個交待,說到這裏,緋晚暗中隻想冷笑。
    想查是勢必能查清的。
    隻是,讓皇帝在後宮大動幹戈,她還沒有那個資格。
    事發當時皇帝氣憤是真的,許諾也是真的。
    稍後日子久了,有更多的事讓他生氣,這件也就沒那麽重要。
    而許諾?讓皇帝對女人信守承諾,就跟要求一顆下了樹的果子永不腐爛一樣,可能麽。
    不過緋晚又不強求非要查個水落石出。
    她隻想最大限度利用這件事而已。
    包括臥病避寵,以及今日,要跟賢妃用這個表達心意。
    “還請姐姐替我說上兩句。”緋晚看住吳貴人,“讓賢妃娘娘幫我猜一猜,春昭儀壁櫥裏那窩老鼠,會不會除了和春昭儀有關,還和旁人有關呢?”
    吳貴人不解:“旁人是誰?”
    緋晚卻住口不說了。
    吳貴人愣了愣,恍然大悟。
    繼而臉色有點白。
    讓她當著賢妃的麵,懷疑皇後要害緋晚?
    禦前都沒定論呢,她卻去懷疑皇後……
    話若傳出去,這是讓她直接把皇後往死裏得罪嗎!
    緋晚靜靜看著吳貴人。
    等她表態。
    她該不會以為綁在同一條船上,就是你好我好做姐妹,互相表表心跡,每天同路一起走那麽簡單吧?
    緋晚是要幫人,籠絡人,可除了小蕙,她可不願意白養閑人。
    想沾她盛寵的光,就得給她紮紮實實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