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9章 回京,除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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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妃娘娘,你去哪裏呀?”
    人人都盯著那個報信的騎手,沒人注意到緋晚的小動作。
    但是鄭珠儀很快就發現了,出聲詢問。
    她聲音不小,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許多目光齊刷刷轉過來,緋晚沒辦法再挪了。
    身子一晃,她臉色疲憊,聲音虛弱地說:“我身上疼,站不住了,想去那邊靠著歇一歇。”
    她指著不遠處一張藤鐲幾把藤椅。
    鄭珠儀臉色很冷:“人人都緊張瑞王的消息,你竟然還想著歇息?”
    語氣十分不客氣,連半天低位對高位的尊重都沒有了。
    緋晚一臉困惑,完全聽不懂的樣子:“什、什麽瑞王,瑞王怎麽了?”
    “他說的你沒聽到?!”鄭珠儀指著那騎手。
    “……他什麽時候進來的?”緋晚身子又是一晃,完全支撐不住似的,“他是誰啊?”
    仿佛真的是因為太過疼痛,對周圍任何事都沒關注到。
    此時太後已經不耐煩聽這些瑣碎爭執了,臉色鐵青,親自走到了那騎手身邊,沉聲問:“你剛說的什麽?再說一遍!”
    提燈的宮人都圍過來,把方寸之地照亮。
    這時候大家才看清,騎手後背竟然還插著一支箭,靛青的短打衣服上也有幾道血痕,竟是經過凶險惡戰的樣子。
    “太後娘娘……”騎手撲倒在地,支撐不住,喘著氣艱難地稟報,“瑞王爺……被鎮國公的副將給……射殺了!”
    “你說什麽?!”
    太後拽住他的衣領,驚怒間爆發出人意料的力量,竟然一下子將他提起來,從撲倒改為了坐姿。
    “太後,王爺被殺了!”
    “你再說一遍,哀家沒聽清!”
    “王爺……沒了。”
    “你再說!”
    “太後……”
    “你給哀家說清楚!”
    “嗚……呃……”
    騎手被太後緊緊拽住衣領,勒著脖子,呼吸困難,幾乎要翻白眼了。
    十香嬤嬤忙帶人拉住太後。
    “太後,您息怒啊,您緩一緩,您先鬆手……”
    “哀家怎麽緩,哀家怎麽緩一緩!!”
    太後被眾人拉開,睜大了眼睛瞪著前方虛空,整個人仿佛失了魂一樣,大聲喝問。
    哀家怎麽緩?
    沒人敢回答,也不知該怎麽勸。
    大家都被太後此刻的樣子嚇到了。
    十香讓人扶起那騎手,上前細問:“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鎮國公不是因為有過錯,受了申斥嗎,怎麽會殺瑞王爺?在哪裏殺的,為什麽殺的,瑞王爺真遇害了嗎,是不是還在救治中,你仔細說!若是胡言亂語嚇到了太後,別想活命了!”
    那騎手被人架著,才勉強跪直了身子,啞著嗓子艱難回話。
    “今天太後剛出城,鎮國公就披甲帶兵,圍住了瑞王府,拿著聖旨,說是瑞王爺謀逆,要問罪下獄……”
    “住口!一派胡言!”
    正在發呆的太後,忽然回神過來,厲聲喝止了騎手。
    冷而快地掃視了滿院眾人一眼,太後臉色極其難看,卻浮現出一抹近乎無情的冷靜。
    “皇帝向來疼愛瑞王,和瑞王兄友弟恭,昨晚宴席上還賞了瑞王千畝良田,和一套先帝最喜歡的茶酒器皿,怎會今天就下旨殺瑞王?若此事是真,也必定是鎮國公偽造聖旨,試圖謀反,罪大惡極!”
    “你們都不要被鎮國公迷惑。”
    “瑞王既遇難,接下來,鎮國公必定要弑君,此乃我大梁危急存亡之時,決不能讓亂臣賊子得逞。”
    太後雙臂一揮,大聲疾呼:“諸位,可願意助哀家誅殺奸佞,解救君王,救我大梁於水火?!”
    “奴婢願意!”十香嬤嬤第一個出聲。
    “臣妾願意!”鄭珠儀不甘落後。
    “奴才願意!”
    “奴婢願意!”
    “嬪妾願意!”
    “卑職願意!”
    緊跟著,宮人和禁衛們陸續有了回應。
    有人懵懂,有人熱血,有人惶恐,有人隨眾附和,但好歹是全都開了口。
    虞素錦和芷書也跟著出聲了。
    以及緋晚。
    就連陪同的青螺寺女尼們,也紛紛雙手合十,低頭念阿彌陀佛。
    太後高聲道:“很好,你們都是忠君之人,且聽哀家吩咐!”
    於是她下令,結束禮佛,迅速連夜下山,回京勤王。
    派了一小隊禁衛去西山大營知會那裏的軍將,帶兵入城。
    又派了另外兩個小隊去離京最近的南定府和平巒府調兵。
    幾隊人皆持慈雲宮信物,即刻下山去了。
    其餘禁衛留下護送眾人回城。
    就連青螺寺的女尼都被安排了差事,所有人不許留寺,要全都下山,給眾人引路。
    “速速修整,一刻鍾後啟程!”
    太後發號施令之後,便帶了身邊人進客房,喝熱茶,吃熱飯,更衣稍坐,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切。
    緋晚被迫隨在她身邊。
    沒任何機會離開。
    待啟程下山時,太後登車之前,先讓人把緋晚給捆了,丟進了離她車駕最近的馬車,讓兩個宮女同車看守。
    “昭妃狐媚惑主,與悅貴妃狼狽為奸,戕害皇嗣,欺壓宮嬪。此番鎮國公謀逆,悅貴妃定為宮中內應,昭妃很有可能參與其中,決不能輕饒!”
    宣布了緋晚的罪過,太後進車。
    車隊迅速趁夜趕路。
    前後幾時盞燈籠蜿蜒在山路上。
    車輪轆轆之外,周遭寂靜得令人心裏發慌。
    山中不時傳來不明動物的嗚咽,天上新月黯淡,微光照不透樹林幽深,漆黑的夜色直要蔓延到每個人心裏。
    “我……我想如廁……幫我行不行?”
    緋晚被捆著,歪在車中狹窄的座椅上,越來越虛弱,連請求如廁的聲音都是那麽低微,像是隨時能昏倒似的。
    此時車隊剛剛啟程不久。
    兩個看守她的宮女共同擠在車廂裏,正在事變的驚懼中,哪裏耐煩伺候她。
    “尿在裙子裏好了!還以為自己是娘娘呢?等太後回京誅殺了奸佞,你也要下獄!趕緊老實些吧,別想耍花招!”
    一個宮女還掐了她一把。
    緋晚吃痛哀叫。
    倒讓兩個宮女感到解氣。
    “真晦氣!若不是你們這些謀逆的奸佞,咱們這時候都在寺裏好好休息了!”
    “就是!”
    另一個宮女又推搡緋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