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起來了！
    都連上了！
    諾文本就對這個世界的情況有所猜測，先前隻是沒有證據。
    現在有了幻象女神這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女神做人證，很多東西就都說得通了。
    說白了，上個紀元的諸神們所做的事情就是一種博弈。
    將虛空對神明的汙染打包丟去凡人所在的世界，然後讓凡人用神術的力量去“以毒攻毒”。
    諾文感覺沒有哪個詞比以毒攻毒更加形象了。
    凡人使用神術會讓對應的神明受到汙染，這個汙染的數量可能是10。
    倘若——凡人用神術幹掉了相當於100數量的神孽畸變體呢？
    從總量而言，不就相當於幫助神明消彌了汙染。
    不過從舊日時代的落幕來看，很顯然，上個時代的眾神們最後是玩崩了。
    實際情況很可能是，凡人獲得神術後隻能幹掉5數量的神孽畸變體。
    於是，越用神術，眾神受到的汙染就會越嚴重，然後就得往凡人的世界裏打包丟下更多的神孽畸變體，然後凡人就得更加依賴於神術。
    死循環。
    還是個惡性循環。
    在這種情況下，汙染沒有消失，隻是換了個位置。
    神明和凡人裏肯定得有一方先炸。
    或者雙方一起炸。
    ……
    結合上幽暗森林地下那複雜的地穴係統，諾文現在有八成把握，所謂的幽暗地穴就是上個時代神明丟汙染的“垃圾場”。
    畢竟汙染這種東西就跟有害垃圾一樣，隨地亂丟肯定會導致有毒物質到處蔓延。
    得找個固定的地方，做好對應的淨化措施，然後再精準地丟進去。
    幽暗地穴裏的種種分層設計都隱隱貼合了這一邏輯！
    再往更深處思考。
    “具有明顯周期性規律，一年一度穩定到來的魔物赤潮，該不會是新輝曆時代的眾神……在丟祂們的有毒垃圾吧！”
    “這個時代所謂的魔物，大概就是上個時代的神孽畸變體！”
    “眾神們賜予凡人神術的資格篩選，或許是從凡人裏進行選拔，選出那些有潛力成長起來對抗魔物的個體。”
    “讓凡人使用神術，肯定優先得挑那種能讓他們的‘汙染成本’賺回來的凡人！”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當年聯手施展出【往日榮光】神術奇跡的那位輝光神教的教皇和當時的大主教們，豈不是相當於——輝光之神抽中了一批SSR級別稀有度的套牌？”
    “一道神術生效了將近500年，雖然沒能直接消滅魔物，但間接阻擋的效果足夠給凡人緩衝休養的機會，不至於被魔物直接衝垮。”
    “難怪輝光神教的聖教軍們隻留在【往日榮光】的範圍內固守。”
    “與魔物對抗是這樣的，聖教軍們隻要遵循主教發布的命令英勇作戰就好了，向主教們降下神諭的輝光之神要考慮的就多了。”
    “聖教軍每次使用神術可都意味著汙染的加重。”
    “萬一派出到幽暗森林裏消滅魔物，結果本錢都沒賺回來，那就得不償失。”
    一切都對上了，全都能說通了。
    ……
    終於知道自己的信徒能得到其他神明響應神術的原因。
    諾文同時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現在的位置，似乎正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
    首先，祂的本體已經是邪神的形狀了，成分很純，濃度很高那種。
    即使諾文自己能在口頭上和行為上強調自己不是邪神，跟那些虛空瘋子不是一路人。
    但他的本質改變不了！
    一旦“求知之神”這個馬甲背後的真實身份暴露。
    凡人的層麵上，他們得惦記的就不是“異端驅逐”的事了，而是自己會不會哪天一覺睡醒，求知之神發瘋，給他灌滿混亂神力，直接惡墮。
    隻要獻上信仰，那就存在這種風險。
    主動權完全在諾文手中，凡人無法幹涉。
    當然，諾文也敢肯定，在力量的誘惑麵前，還是會有大把大把的凡人願意來賭上一把。
    重點是神明的層麵。
    諾文把自己代入了新輝曆時代神明的視角。
    如果祂們不知道自己本體是邪神的事情那還好。
    可是從輝光神教簽發的《異端驅逐令》來看，諾文現在懷疑，新輝曆的眾神們搞不好其實是知道祂的身份的。
    知道諾文是邪神。
    但至少現在，祂們可以“忽略”這一點。
    因為求知之神的信徒們在消滅邪教徒、消滅魔物！
    這是在幫助祂們減輕汙染積累帶來的壓力。
    還不用支付除了神力外的任何成本！
    無本生意，清除多少都是純賺！
    但是——眾神們恐怕不會願意讓諾文的信徒數量無限製擴大。
    祂們希望看到諾文的信徒衝在前線與魔物戰鬥，卻又不希望看到有太多凡人向諾文獻上信仰。
    因為每一位“求知之神”的信徒其實都是潛在的魔物。
    諾文既是祂們的救星，也是一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炸的超級大雷。
    凡人向神明獻上的信仰，實際上隻能由神明單方麵解除。
    倘若任由求知教會的規模增加。
    即使將來有一天，眾神們收回了祂們分享給諾文信徒的權柄許可。
    那個時候，諾文也可以直接“大家都別玩”。
    桌子一掀。
    魔物泛濫。
    拉著所有人一起完蛋。
    最好的情況是，能把諾文的信徒數量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
    既能幫祂們消滅掉足夠多的魔物緩解壓力，又不至於讓諾文反客為主。
    諾文再聯想到信徒數量滿1000人時，神國中那一串警告、淨化、鎮壓的流程，更是心中一凜。
    “大概……祂們已經準備了對應的限製手段。”
    想到這裏，諾文也明白該怎麽辦了。
    至少目前階段，隻要他的“規模”沒有快速膨脹起來，新輝曆的眾神們即使清楚他的邪神本質，應該也不會跟他完全撕破臉。
    祂們需要諾文的存在。
    保持著這種微妙的平衡狀態，諾文的可操作空間就會大了許多！
    而且，諾文從幻象女神那裏得知了轉移儀式的存在！
    神權的轉移和交接！
    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積蓄力量、收集更多的資源、維持著明麵上的平衡，慢慢發展出更多的信徒。
    等到時機合適、條件合適的那天……
    諾文已經想好他到時候的台詞了。
    “麻煩請輝光之神把你的手從屬於我的輝光神術上拿開，好嗎？”
    ……
    果子注，目前隻是一部分世界觀，不代表全貌。
    但關於舊日時代那部分的信息，大部分是準確無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