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穩定的幻象，導致它沒法完全維持跟現實裏一致的口感。”
    “大部分時候，它的味道都跟我曾經吃過的一樣。”
    “但是也存在小概率的情況，幻象效果會失控。”
    “失控帶來的後果就是品嚐它的體驗會變得……非常怪異。”
    瑟普老實巴交地一五一十將情況給溫迪爾做了解釋。
    溫迪爾憋了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
    合著這不是個設計性的問題，而是個技術性問題。
    甜點本身是好的。
    瑟普給執行壞了。
    溫迪爾頂多能罵瑟普兩句，說他能力太差，明明是幻象教會的牧首，搭建構造幻象的水平應該也是所有人裏水平裏最好的，怎麽連個甜品都搞不定。
    何況就算他狠狠責怪瑟普有什麽用？
    幻象效果是改變不了的！
    溫迪爾煩躁地揮了揮手：
    “算了，你走吧！”
    “對了，極樂宮廷外麵，記得給我喂點東西吃，可別讓我餓死了。”
    “牧首大人，別忘了，幻象教會現在就剩我們這些人了，要是再餓死幾個，女神能收到的信仰恐怕就更少了。”
    瑟普跟以前一樣老老實實地答應下來。
    ……
    “噫！他居然信了！”
    “好家夥，這也能信的啊？”
    “他就沒發現問題嘛！”
    極樂宮廷的夾層中，求知信徒們正熱烈地議論著。
    “廢話，我都跟你們說過了。”培特直接就是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笑嗬嗬地解釋道：“別看這些家夥搭建出的大幻象規模很大，內容很多。”
    “實際上，純粹是靠著笨辦法，花了10年時間一點一點慢慢積累出來的。”
    “具體的原理和細節方麵，他們壓根就是一知半解。”
    “幻象神術的掌握水平說不定還沒我們高呢！”
    培特敢直接下定結論。
    因為出現在極樂宮廷裏的“中年極品帥哥瑟普”，壓根就不是瑟普本人！
    而是培特用幻象神術臨時捏出來的贗品！
    真正的瑟普還在現實裏的破落小教堂，指揮著更多趕來試圖刷瑟普好感度的求知信徒們，幫忙給那些沉溺於幻象的活死人們清潔身體呢。
    一個贗品幻象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正牌幻象教會信徒麵前，還沒被識破。
    足以看出這些家夥的真實水平有多差。
    至於那份甜點的“技術性問題”，更是培特信口開河，隨便扯淡的內容。
    反正隻要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就行。
    重點在於，培特要把這東西不穩定、隨機性的特質給坐實了！
    先入為主地給這些即將被折磨的幻象教會信徒們刻下印象，省得他們懷疑。
    實際上。
    根本沒有什麽技術性問題。
    口感突然變得糟糕到極點，純粹是培特在幕後臨時修改神術效果導致的！
    ……
    溫迪爾對此一無所知。
    打發走瑟普後，看著長桌上又一次被端上的嶄新甜點，他陷入了巨大糾結。
    他已經體驗過了那種肚子裏瞬間翻江倒海，恨不得當場化身噴射戰士的感覺。
    這輩子他都不想再體驗第二遍了！
    “可是……它的口感真的很獨特，是以前從沒品嚐過的美味啊！”
    溫迪爾心中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他：不該去碰，這跟主動去吃屎沒區別。
    可他又帶著些許的僥幸心理。
    “萬一……這次沒失控呢？”
    首次品嚐的時候，前兩口明明沒出問題。
    那份享受讓他到現在都在回味。
    “我就隻吃前兩口。”
    “吃完前兩口我就把剩下的直接丟掉！”
    “然後再吃新一份的前兩口！”
    “……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抱著這樣心態的溫迪爾，最後還是招手讓那份新端上的甜點飛了過來。
    叉下第一塊的時候，他特意極其謹慎地湊近認真檢查了一番。
    “外觀，沒問題。”
    “嗅嗅……氣味也是對的，還是那個讓人著迷的感覺。”
    “手感也跟上回一樣！”
    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將甜品放進嘴裏。
    獨特的口感與甜美的味道在口腔內爆發開來，溫迪爾忍不住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
    就是這種讓他欲罷不能的滋味！
    哪怕頂著可能吃到屎的風險，他也想再次品嚐的味道。
    “果然，剛開始的時候是安全的！”
    “隻要我不去吃上第三口就好！”
    溫迪爾開開心心地按著他記憶裏的動作，盡可能保證這回切下的甜品部位也跟上回一樣，避免其他因素造成的影響或破壞。
    放心地將第二口甜點塞到嘴裏。
    “嗚哇！嘔——！！！”
    突如起來爆發的惡臭味道把溫迪爾的眼淚都給嗆出來了，這回的體驗甚至比上次還糟！
    連原本那入口即化的口感都變了！
    雖然沒吃過屎，但溫迪爾就是莫名有種感覺，這好像就特麽是屎的口感！
    溫迪爾當場心態炸裂，差點就斷開幻象神術的維持跌落回現實世界了。
    “說好前兩口沒問題呢！”
    “這回怎麽第二口就變得這麽難吃了！”
    急急忙忙地揮手將剩下的甜點給抹消掉，雖然惡心反胃的感覺消失了，但給溫迪爾造成的精神傷害可一點兒都沒變少！
    滿臉戒備地盯著長桌上重新被廚師呈遞的新甜點。
    溫迪爾變得異常煩躁。
    明明無論從外觀、氣味還是口感上都是一道他感覺自己永遠吃不膩的甜點；
    怎麽進了嘴之後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呢！
    “第二口也有概率出問題是吧，行，那我就隻吃第一口！”
    新的一份甜點。
    溫迪爾在切下之前，努力地仔細觀察著甜點外觀上的變化。
    各種角度、各種層麵試圖去研究分析。
    甚至伸出舌頭，萬分小心地輕舔了一下。
    舔舐的結果卻像舔到一張白紙似的，沒有任何味道。
    “還必須得把它放到嘴裏，才能知道有沒有出問題？！”
    溫迪爾麻了。
    每一口甜點進嘴的那一刻都是一場豪賭。
    有可能是他夢寐以求的新鮮快感，強烈的歡愉。
    也有可能是一場巨大的折磨！
    他從來沒有想過，享受美食居然也會變成一種令人糾結痛苦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