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曾經在石堡外麵那些地方見到的黑袍人，這個年輕矮人身上漩渦紋樣的規模要小很多，而且也沒有出現在靠近脖子的位置。
    若不是蕾娜眼神足夠敏銳，很可能就會被直接錯過。
    蕾娜的精神立馬高度集中起來！
    雖然這家夥沒穿黑袍，紋身的位置也不對。
    但至少漩渦形的紋樣是一模一樣的！
    重大發現！
    蕾娜還在【潛行】狀態。
    想用瞬息信使給培特他們發消息那就得脫離潛行，肯定會被這個矮人察覺到身邊突然冒出了個人。
    短短幾秒鍾時間，蕾娜的腦子裏閃過想辦法把這個矮人給直接綁了逼問他的念頭！
    轉而立馬自我否定。
    不行。
    蕾娜是知道的，前麵遇到的那些有漩渦紋樣的黑袍人，一言不合就是自爆。
    他們簡直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尋常的審問方式根本沒用。
    留給她的選項，隻有把握住這寶貴的機會跟蹤對方，看看他打算去什麽地方，有沒有機會從這個矮人開始，順藤摸瓜，找到其他那些黑袍人！
    這個時候蕾娜甚至稍微有點後悔。
    她使用【悶棍】報複對方的無禮行徑，有可能引起警覺，萬一讓這矮人意識到自己被一位潛行者給盯上了，或許會打草驚蛇。
    但換個角度想想。
    如果她沒用【悶棍】讓對方摔個狗啃泥的話，也沒機會發現那被衣物遮擋住的漩渦紋樣。
    ……
    好消息是，這個矮人看起來並沒有那麽聰明的樣子，或者是他不知道有潛行者【悶棍】這樣的手段，在原地罵罵咧咧了一會兒後，他隻好憤憤地揉了揉腦袋，然後繼續行色匆匆地趕路。
    這個矮人不像傳統的石堡矮人那麽大大咧咧，如果要找個詞來形容他的話，大概就是“陰狠”的感覺。
    他的目標十分明確。
    穿過供第三層矮人們生活的工匠區，進入商業區後，他走進了一家山壁上不怎麽起眼的店鋪。
    店鋪的洞穴入口開得很小，沒像其他店鋪那樣在外麵掛上顯眼的招牌，僅僅在洞口釘了個小木板。
    矮人語的店名，蕾娜看不懂。
    從洞口處往裏麵看去，沒有多少亮光，若是在沒有刻意觀察的前提下乍一眼掃過去，會以為是其他哪家店鋪的開的窗戶或者通風口。
    這家不知名店鋪的洞穴入口通道有些長，需要往裏走一段距離。
    蕾娜靜悄悄地跟在這個年輕矮人後麵，步步尾隨。
    通道高度有限，足夠矮人挺直身子的通道，對蕾娜來說就必須得微微俯身彎腰。
    雙方距離最近的時候，幾乎隻有不到兩個身位的距離。
    這對蕾娜而言有些危險。
    因為這條通道裏沒有給她閃躲的餘地。
    【潛行】僅僅是以暗影能量包裹身體，讓蕾娜無法被目視，同時最大限度地降低她的氣息、氣味等可能被人發覺的信息，而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蒙蔽其他魔法和神術的探查。
    但這不代表潛行者就失去了實體。
    她依然是實打實地存在於這個世界的。
    換句話說，如果往她所在的位置觸摸，就會摸索到她的身體。
    如果被人碰到，【潛行】的效果往往也會立刻消散。
    倘若這時候那個年輕矮人突然轉過身往回走，蕾娜很可能會當場暴露。
    好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蕾娜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著對方，穿過通道，進入這家不知名店鋪的內部。
    ……
    店內的光照條件很差。
    隻有幾盞昏暗的油燈在提供照明。
    蕾娜小心翼翼地查看著四周的情況。
    周遭的環境陳設看起來像是一家掛毯店，一張張的掛毯從天花板垂落，針織縫製的工藝，上麵的色彩和主題都充滿了矮人風格。
    因為掛毯的數量足夠多，形成了迷宮般的布局，再加上光線昏暗，這裏的環境倒是相當適合隱蔽，哪怕蕾娜解除【潛行】狀態，她也有不小的把握不會被發現。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蕾娜依然在【潛行】中安靜地觀察著她跟蹤的矮人的舉動。
    “瑪格，塔拖拉丁斯？”
    店鋪深處的石質櫃台裏麵傳出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這句話蕾娜能聽懂。
    石堡第4層的矮人店鋪店員也會說類似的話，翻譯成通用語就是：“歡迎，有什麽需要的嗎？”或者，“想買什麽貨物？”
    蕾娜的注意被聲音來源所吸引。
    對方同樣是個矮人。
    她特意觀察了下對方的脖子。
    同樣沒有漩渦狀的紋樣。
    她沒法確定對方會不會也是那些黑袍人的一員。
    “或許在身體的其他位置？”
    “旋渦紋樣出現在不同位置，可能代表著黑袍人們的不同身份定位？”
    沒有足夠支撐的證據，蕾娜隻能進行簡單的猜測。
    先前她跟蹤的矮人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古怪的話語：
    “卡托勒瑪楊。”
    那個櫃台後麵的店員聞言，很快回複：
    “爾特！多爾忒，斯塔木勒斯克。”
    蕾娜眉頭大蹙。
    她必須得做出抉擇。
    想用【幻象神術】獲得矮人語的翻譯，她就得解除潛行狀態，暴露的風險會增加。
    繼續維持【潛行】的話，語言不通就是最大的問題，她可沒法光憑記憶，記下兩名矮人對話過程中的所有發音和內容。
    思考片刻。
    蕾娜覺得這個風險值得一冒！
    掛毯店裏的環境本就很適合隱匿身形，3階潛行者，哪怕沒有處於【潛行】狀態，她也自帶一定程度降低存在感的能力。
    小心地將自己的身體藏在一堆掛毯後麵，意念一動。
    暗影能量悄無聲息地消散開來。
    隻有蕾娜能夠看到的幻象光幕出現在她的眼前。
    通用語翻譯立馬呈現出來：
    “羔羊已經宰殺。”
    “很好，不過你來得有點早，儀式還要再過一會兒才會開始。”
    蕾娜頓時心中大定！
    來對地方了！
    她跟蹤的矮人，這家掛毯店，還有這個矮人店員都有大問題！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都跟那些黑袍人脫不開幹係！
    迅速將相關的信息用瞬息信使編輯完成，然後發送給培特。
    【大發現！】
    【我找到了身上有漩渦狀紋樣的人！】
    【商業區有一家不起眼的掛毯店，這裏跟黑袍人們有關！】
    【速來，低調行動，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
    晚上還有3更，正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