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空間中。
    “魔鬼到底想幹什麽？”
    諾文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拉斐的表現，跟瑞斯蒂所描述的魔鬼顯然又有所不同。
    尤其是在他的立場上。
    若是以舊日紀元時魔鬼們的“事跡”，他們背叛了神聖維度的諸神，給虛空當了帶路黨。
    那他們就應當是堅定不移的邪神陣營，或者說虛空陣營的。
    那些滿世界搞風搞雨的黑袍人幾乎明牌表示他們是堅定不移的滅世派。
    去哪都在琢磨著，怎麽弄個邪神下來禍禍。
    黑袍人，不管他們是瘋子還是傻子，肯定也是虛空陣營！
    諾文的信徒們並不知道上個紀元結束時魔鬼的所作所為。
    蕾娜嚐試著和拉斐簽訂契約，單純是為了對付黑袍人。
    黑袍人和魔鬼照理應該屬於同一個陣線的力量。
    隻不過他們分別屬於凡世和地獄兩個不同的維度。
    拉斐不但允許蕾娜去獵殺那些黑袍人，甚至還鼓勵了蕾娜！
    這不就相當於自己人打自己人嗎？
    諾文搞不懂了！
    “魔鬼們是當內鬼有癮還是怎麽的？”
    “當年他們做了叛徒，背叛了神聖維度的諸神們。”
    “現在又要背叛虛空維度的邪神們？”
    “他們……有毛病啊！”
    將自己的疑惑分享給瑞斯蒂。
    瑞斯蒂更懵逼。
    她對魔鬼的印象還停留在諸神終末時的那群“帶路黨”。
    新輝曆時代的魔鬼是什麽樣的，瑞斯蒂壓根不知道，祂比諾文還迷茫。
    諾文不信魔鬼們在下什麽大棋。
    愈是龐大、複雜的事情，最好越將它的步驟簡化，辦法越簡單越好。
    所謂的下大棋，大部分就是故事裏的杜撰。
    實際情況是，下大棋需要設計和布置的環節太多。
    哪怕每個環節都隻有1%的可能會出現差錯。
    幾十個步驟累計下來，最終的成功率也會低的令人發指。
    如果真要當二五仔的話，最好的辦法顯然是像上個紀元的諸神終末那樣，關鍵時刻直接臨陣倒戈。
    簡單粗暴，成功率極高，一波直接帶走；
    斬草除根，諸神全死光，不留任何隱患。
    何必搞這種獵殺幾個黑袍人的小打小鬧。
    沒什麽收益不說，還容易暴露整體的“計劃”。
    在排除了下大棋的可能後，諾文琢磨了半天，最後得出的那個可能性最高的結論，令他哭笑不得：
    “難不成，這些魔鬼其實是一群……樂子人？”
    “他們沒有跳反，依然是虛空陣線的力量，但他們不介意弄死幾個‘自己人’來給自己找些樂子。”
    乍一想覺得很離譜，虛空陣營的邪神們怎麽能容忍這麽一群樂子人，哦不，樂子魔鬼在自己麵前蹦躂來蹦躂去。
    仔細一想，諾文又覺得相當合理。
    魔鬼什麽的先拋開不談。
    他諾文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信徒們整天獵殺魔物，動不動追殺黑袍人、邪教徒。
    要是真有邪神敢降臨的話，說不定信徒都得上去給祂來兩刀，試試能賺多少傳奇經驗。
    虛空維度的其他邪神們製裁諾文了嗎？
    沒有。
    完全沒有。
    諾文大概有個猜測：
    沒有理智，行事瘋狂，在這時候成了邪神們的缺點。
    祂們知道自己的魔物眷屬和邪教徒被人給幹掉了。
    但是被誰給幹掉的？
    祂們不知道，也不在乎，或者祂們壓根沒法思考這種事情。
    諾文都能肆無忌憚地指使著信徒們亂殺被虛空汙染轉化的魔物，四處打擊邪教徒。
    那魔鬼們不也一樣能做嗎？
    而且這一點上魔鬼其實比諾文強多了。
    黑袍人被蕾娜獵殺後，榨取出來的【靈魂碎片】，根據契約上的條款，需要交給魔鬼拉斐。
    雖然虛空邪神的眷屬受到了影響，但拉斐也會變強。
    大家都是虛空陣營的，力量沒有消失，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
    諾文就不一樣了。
    他這個屬於明搶。
    諾文又不打算站在虛空陣營的一方，被他搶走和轉化的力量就是真的少了！
    若是虛空那邊弄個內鬼排行榜或者二五仔排名之類的東西。
    魔鬼都得排諾文後麵！
    ……
    信徒們從諾文這裏兌換的“知識”，過去隻有魔法神術和戰技這三類。
    前兩者代表了神明的力量，魔法雖然要依托魔網施展，但在獲得魔法時，依然要通過魔法女神的賜福。
    戰技屬於凡人體內蘊含的潛力，算是凡人自己探索和總結出的力量。
    這三者其實也在某種程度上對應了3個不同的維度。
    神國，魔網，凡世。
    現在多出了第四個類型。
    來自地獄的力量，屬於魔鬼的法術。
    簡稱法術。
    諾文其實很好奇他的這份權柄到底有多強的效果，或者說，多高的上限。
    瑞斯蒂是幻象女神，但祂用不了魔鬼的法術。
    別說用了，祂連懂都不懂。
    瑞斯蒂也明確向諾文解釋過，即使諾文將知識分享給祂，祂也不能使用魔鬼的法術。
    正常的神明需要庇護靈魂，而不是將靈魂作為一種消耗品來施展法術。
    瑞斯蒂沒法做這種超出神明能力範圍的事情。
    無論是舊日時代還是現在都不可以。
    諾文猜測，不出意外的話，拉斐這樣的魔鬼肯定也用不了屬於神明的神術，畢竟他們連神力都沒有。
    諾文明顯是個例外。
    他在調動權柄後，連地獄維度的力量是如何生成、如何運用的知識都能獲取！
    本應屬於魔鬼的知識，卻可以被諾文所獲知。
    “邪神的力量就有這麽強？其他維度的知識也能被我了解？”
    六大維度中的五個諾文都能暢通無阻地獲取信息。
    照此推算，元素維度的知識諾文大概也能獲知！
    隻不過諾文還沒找到什麽合適的契機。
    普蘭蒂斯大陸對元素維度的記載很少。
    元素們很少插手凡世，元素生物的壽命又極其漫長，動輒數萬甚至數十萬年。
    一個相當與世無爭的維度，無欲無求，他們不會給凡人分享什麽力量，同樣的，也不會向凡人索取什麽。
    當然，諾文也不著急。
    成神之後，他有的是時間。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去琢磨什麽元素的力量，而是先把那群不知道在石堡策劃著什麽的黑袍人給解決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