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想法？”蕾娜蹙眉。
    伊芙琳表現的樣子太過淡定，她似乎壓根不擔心自己很可能會被徹底殺死的風險。
    能有這種態度的，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是她有足夠強大的底牌，敢肯定自己絕對安全無虞；
    要麽就是她已經無所謂了，壓根不怕死亡這種事情。
    “咳……咳……”
    伊芙琳難受地咳嗽了兩下，努力地支起身子。
    這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伊芙琳，展現出的是她的第三種樣子。
    她沒再用潛行者的緊身皮甲遮掩身姿，也不像那晚冒充宴會伴侶那樣穿著暴露的禮服。
    這次她的身上套著一席血色的長裙，配上她那虛弱的麵容，看上去給人感覺十分的邪異。
    “很簡單。”
    伊芙琳輕聲開口：
    “我願意將一個關乎神選的秘密分享給你們，還有——祂。”
    “當然，作為交換。”
    “我希望祂能夠接受來自一位魔鬼的、微不足道的卑微信仰，為我降下庇護。”
    蕾娜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伊芙琳仿佛能猜到蕾娜的想法，認真地重複道：“蕾娜·莫妮亞女士，你沒有聽錯。”
    “我的條件是，請祂接受我獻上的信仰。”
    剛剛一直在蕾娜耳畔叫喊的魔鬼拉斐都被驚到了。
    拉斐沉默片刻。
    果斷在蕾娜耳畔改口道：
    “不管她知道的秘密是什麽，我敢肯定，她能夠給予你們的地獄力量絕對沒有我強大！”
    “真正效果強悍的地獄法術，隻有我這樣尊貴而偉大的魔鬼才有資格使用！”
    “你可以問伊芙琳，她也會承認這一點，這是所有魔鬼都知道的事情！”
    “幫我殺死她，將她的身體給我，我可以答應你們，我會將真正的地獄力量分享給你們，我以求知之神諾文的見證下發誓！”
    “而且——如果我能搞清她的秘密，我也會分享出來！”
    “否則，你們永遠無法得到真正來自地獄的強大力量。”
    ……
    諾文也驚了。
    他在伊芙琳開口前，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性。
    唯獨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一個條件！
    因為諾文從來就沒收到過來自魔鬼的信仰！
    在他用懲戒核心劈過拉斐之後，對方雖然老實了不少，還會動不動在蕾娜這種和他簽訂契約的信徒耳邊念上兩句“讚美諾文”，但從未給諾文提供過信仰。
    至於那些地獄生物就更別說了，即使它們有智慧，也根本沒有信仰這回事。
    所以諾文一直覺得魔鬼天生就是些無信者，他們有自己的力量來源，跟神明的力量完全不對路，自然無法向神明獻上信仰，獲得賜福。
    可現在伊芙琳說出的話語，卻指向了另一種可能性！
    不是魔鬼不能獲得賜福；
    而是拉斐這個狡猾的家夥心不誠！
    他雖然嘴上動不動念叨著“讚美諾文”，實際壓根就沒把這話當真過！
    一絲一毫都沒有！
    諾文很早以前就有所發現，有一種情況是他沒法強行建立起信仰關係鏈接的：
    倘若凡人完全“拒絕”他的力量，完全沒有希望得到諾文的“饋贈”的想法，甚至對其抵觸、厭惡。
    這種情況下，諾文是沒法將其“一把抓住，頃刻煉化”的。
    信徒們在石堡坑蒙拐騙那些矮人的時候，他們喝酒喝上了頭，並沒有“拒絕”諾文力量的意思，因此才能用邪神的方式，快速建立起信仰通道。
    魔鬼拉斐則是個反麵情況！
    這家夥的心裏從頭到尾一直都在“拒絕”諾文的力量！
    “幹！”
    諾文先前就覺得魔鬼拉斐有問題。
    對方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比如他仿佛一開始就知道諾文有辦法將魔鬼的“知識”賜予蕾娜，無需他來傳授。
    大部分時候，拉斐隻會將單純的力量借給諾文的信徒們。
    至於使用這份力量的方法，拉斐會讓他們通過向諾文祈禱的方式，消耗天命點數來獲取。
    現在看來，這家夥果然有問題！
    他還偷偷藏了一手！
    甚至不止一手！
    諾文以前拿他沒什麽好辦法。
    因為這家夥簡直就是塊滾刀肉，不吃軟，不怕硬。
    用懲戒核心警告他？
    在被劈了幾次之後，拉斐似乎在地獄裏找到了什麽東西，有效降低了懲戒之雷警告時對他造成的傷害。
    威脅用懲戒湮滅？
    拉斐會直接做出一副“你弄死我得了”的樣子。
    這家夥被劈過後，一直以來跟諾文信徒們的“合作”確實進行的不錯。
    隻要靈魂碎片給夠，借取拉斐的力量很順利，他從不耍什麽花招，也不玩死亡之後收走靈魂之類的霸王條款。
    弄得諾文確實沒有什麽強行劈死他的理由，真要魚死網破的話，且不說那些拉斐的知道事情便無從知曉，術士職業的信徒們可能也要失去力量來源。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另一位魔鬼，伊芙琳的出現，讓拉斐也不得不許諾了更多的條件！
    對諾文而言，信徒無論答應誰的條件都不虧。
    魔鬼的問題並不是當下的主要問題。
    無論是伊芙琳所謂的秘密，還是拉斐許諾的強大力量，諾文都可以接受。
    而且——結合兩名魔鬼的爭執，讓諾文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應該有一種更加妥當的解決思路！
    大手一揮！
    新的任務隨之降給信徒。
    ……
    先前那個【空中追擊】的任務被替換成了一個全新的任務：
    【任務：二選一？】
    【任務描述：魔鬼伊芙琳知曉著一個關乎神選的重大秘密，她願意以此為交換，向偉大的諾文獻上來自魔鬼的信仰，換取來自神明的庇護！】
    【魔鬼拉斐正迫不及待地希望將伊芙琳消滅，為此，他願意將真正屬於地獄的強大力量分享給你們！】
    【麵臨二選一的艱難抉擇，你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任務目標：答應伊芙琳/答應拉斐/第三條路】
    【完美達成進度：0%】
    【任務獎勵：視完美達成進度而定】
    諾文將決定權交給了信徒。
    他給蕾娜等人提供了三個選項。
    答應兩名魔鬼的其中一位，拒絕另一位；
    或者——選擇“第三條路”！
    ……
    （第五卷王國暗流，完）
    （未完待續.）
    四更奉上！第五卷結束！果子先去睡一覺，然後補卷末小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