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這個通用語單詞相當令諾文在意。
    在他以前的理解裏，汙染、邪神、魔物什麽的明擺著就是世界之癌，奔著毀滅一切來的。
    如果要用消滅魔物的方式來進行檢測，那明明可以換個更加準確的形容方式，比如“試煉”。
    魔法女神的留言裏，偏偏使用的是檢測。
    信徒們在幽暗地穴裏探索、戰鬥時，他們所激活的同樣也是“檢測模式”。
    “試煉”這個叫法是諾文自己起的。
    幽暗地穴的結構分層本來讓諾文很堅定自己的想法。
    既然都叫“隔離層”了，那肯定是要隔離什麽東西吧？
    幽暗地穴裏最多的顯然就是魔物！
    隔離魔物，特別是3階以上的危險魔物。
    所以幽暗地穴的作用類似於“監獄”。
    這麽思考就顯得很合理。
    包括最上方幾近地表的“泄露層”區域。
    發現泄露層的時候，諾文的想法就是，或許汙染的力量太過強大，以至於這個地穴監獄係統不能完全將其封閉、鎮壓在裏麵，必然會向外界產生泄露。
    最激進的想法裏，諾文甚至懷疑，新輝曆第5個紀元末時的虛空卷土重來入侵事件，幽暗森林深處爆發誕生的虛空維度裂隙，會不會其實就跟幽暗地穴有所聯係。
    比如——這地方因為太久沒人或沒有神明看管照顧，出現了什麽嚴重的故障，導致它失去了效果，汙染外溢。
    相當於囚犯越獄成功。
    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比自己預想的要更加複雜。
    “有沒有一種可能。”
    諾文若有所思地跟瑞斯蒂討論道：
    “新輝曆的人們稱為幽暗地穴的地方，在最開始的時候，它的作用壓根就不是監獄，而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設施？”
    “奧術檢測之境。”
    “某種讓魔法女神的信仰者、讓法師們來這裏接受檢測然後領取獎勵的地方？”
    瑞斯蒂主打的就是個一問三不知。
    “啊？”
    “這樣的嗎？”
    “我不知道啊！”
    諾文無奈地撇了下嘴。
    “算了，換個問題。”
    “舊日時代的諸神還有凡人知道幽暗地穴的存在嗎？”
    “嗷，這個我知道！”瑞斯蒂總算發揮了點用處：“我可以肯定，絕對沒有！那時候的幽暗森林就是一片古老的大森林，經常會有探險家、冒險者去裏麵探險來著。”
    “雖然那時候也有類似魔物赤潮之類的事件，但展現的方式其實跟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凡人們的叫法也五花八門。”
    “人類叫它魔物之災，矮人叫它畸變之夜，精靈將它稱為褻瀆黑潮……反正都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詞。”
    “諸神一直沒找到明確的、虛空入侵的原因，所以也一直沒有統一的說法，大家就各論各的。”
    “當時沒有【往日榮光】這種理論上凡人不可能使用出來的超階神術，但職業者的數量要比現在多得多，實力也要強得多，所以人們更多是靠自己的力量來抵擋魔物。”
    “每當魔物之災肆虐的時候，與虛空維度直接相連的裂隙會在世界各地憑空出現。”
    “凡人們會在魔物之災爆發前聚集到一些安全的城市、鎮子上，然後由強大的職業者保護城市，消滅那些自虛空維度衝出來的魔物。”
    諾文想了一下，反應過來。
    “跟錫蘭永夜時的情況差不多是吧？”
    瑞斯蒂尷尬地笑了兩聲。
    “嗬嗬……哈哈哈……對。”
    祂差點栽在錫蘭地區，成為一個被凡人推動著惡墮成邪神的丟人神明。
    錫蘭永夜時的狀態就跟瑞斯蒂描述的很像。
    虛空裂隙四處憑空出現，魔物不需要靠汙染原本正常的動植物才能誕生，而是那些本就屬於虛空維度的魔物入侵了凡世。
    關於舊日時代的凡人們實力更強這點，諾文倒是並不怎麽意外。
    看看石堡那邊的情況就知道了。
    矮人的先祖們曾經可是動不動就要跟石靈畸胎那樣的存在打仗好嗎？
    現在光是6隻石靈畸胎就差點毀滅了石堡，諾文估計這玩意以前在魔物裏隻能算精英怪。
    ……
    諾文用他的腦子理順了一遍思路。
    如果《創世紀》中關於神明來源的描述都是真的。
    那麽這個世界的發展應該大致分為了5個階段。
    按照時間由早至晚的順序排列。
    最早期的時候，沒有諸神的存在，隻有造物主宰和祂創造的維度、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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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世界的第1個階段，諾文暫且將其稱為“創世時代”。
    這段時期究竟是世界的“曆史”還是“神話”，凡人一直爭論不休，世界到底是不是造物主宰創造都至今沒有定論，很多考古神話學者都熱衷於研究這個，滿世界亂跑，為了能夠找到足以佐證他們觀點的證據，但進度感人。
    第2個階段，世界上有了生命母神、死亡之神、元素君主、魔法女神、魔鬼大君這些造物主宰的幫手，凡人的文明也在逐漸繁榮。
    祂們顯然已經將自己的力量分享給了凡人，讓這個世界的文明向著“唯神論”的方向發展。
    這是諾文可以肯定的事情。
    證據是在幽暗地穴，或者說奧術檢測之境裏發現的留言。
    如果瑞斯蒂所言非虛。
    那就代表著，早在舊日時代的諸神誕生前，就有凡人信仰起了魔法女神，獲得了祂的力量，還能通過所謂的檢測獲取獎勵。
    而且這應該也是造物主宰授意的事情，畢竟魔法女神的留言裏，數次提到了祂是按照“造物主宰的思路”辦事。
    以虛空的第一次入侵為標誌性節點。
    根據《創世紀》修訂版。
    第一批諸神誕生，世界來到了第3個階段，也就是所謂的舊日時代。
    更多的神明，更多的信仰，更多種類的能力。
    新的諸神將祂們的力量賜給凡人，讓凡人擁有能夠跟魔物對抗的能力，並且讓“唯神論”世界的發展方向愈發穩定。
    “諸神終末”事件標誌著舊日時代落下帷幕。
    世界進入了第4個時代，黑暗時代。
    舊日的諸神們死得幹幹淨淨。
    凡人失去了神明的幫助，凡世在虛空的侵略下淪陷。
    直到第5個時代，新輝時代的到來。
    新的“眾神”降世。
    世界重新擁有了秩序，恢複安定，文明得以複蘇和延續。
    順序是完整連貫的。
    因此，這個世界總共有三次神明“誕生”降世的記錄。
    於是諾文發現了一個疑點。
    有一件事發生的時間點非常模糊曖昧！
    “魔法女神和死亡之神，祂們具體是在什麽時候不再回應凡人祈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