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
    華萊士走進孟德爾暫住的旅店時，總感覺周圍有些似有若無的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本能地扭回頭掃視一圈周遭，可除了那些巡邏的聖教軍外，他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影。
    “錯覺？”華萊士有點納悶：“我怎麽感覺好像有人剛剛在盯著我們看？”
    跟他一起來到卡樂茲領的瓦萊莉小姐也微微皺了下眉。
    “我也感覺好像有人在看我們。”
    華萊士揉揉腦袋，將古怪的感覺拋在腦後，隨口猜測道：“可能是附近哪棟房子裏的住戶吧。”
    如果是在黑市、暗巷之類不怎麽安全的地方，華萊士的警惕性肯定會直接拉滿，想辦法仔細檢查自己是否被人盯梢，或是被扒手惦記上了什麽的。
    但他此刻可是在卡樂茲伯爵領地區最大的城市裏，附近就有聖教軍！
    真要有什麽鬼鬼祟祟的家夥，肯定早就被聖教軍給逮出來了！
    這是出於他對聖教軍的信任。
    對方作為輝光神教的“暴力機關”，在維持城鎮治安方麵也很有一手，特別是那些隱藏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謀劃陰謀的邪教徒們，藏不了多久就會被聖教軍給發現和消滅。
    所以對這個小小插曲，華萊士並沒怎麽放在心上，徑直踏入旅店。
    向旅店前台的店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很快便問到了孟德爾學者租住的房間。
    “三樓，順著那邊的樓梯上去，往裏走，第2個的套房就是孟德爾先生的。”
    “他現在應該就在房間裏，中午的時候還喊廚師做一份蔬菜濃湯，切幾塊麵包給他送上去呢。”
    華萊士和瓦萊莉兩人踩著吱呀作響的木質樓梯板走上三層。
    這裏的房間都屬於旅店的“高檔房間”，所謂的套房自然也跟二樓那種隻擺了兩張床的狹窄小隔間不同。
    套房裏包括了一間擺放有雙人床的臥室，一個盥洗室，一個會客室，甚至還有一個小書房。
    不管是商人密談還是情人幽會都很適合在這種環境裏進行。
    找到店員描述的那間套房，華萊士敲了敲門。
    “咚咚，咚咚咚！”
    等了約莫半分多鍾，無人回應。
    華萊士眉頭微皺，從懷裏摸出翻蓋的懷表，看了眼時間。
    “不對啊？”
    “現在都是傍晚了，這個時間，孟德爾就算要睡午覺也早該醒了。”
    他隻好又用力敲了幾下門。
    “咚咚咚！咚咚咚！！！”
    這回房間裏有了回應。
    但卻是個聽起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說過了！你們需要的材料清單我會想辦法驗證，能不能不要每天都來確認，說了多少遍了，你們弄出來的噪音會打擾我這個老頭子的思路！”
    “我有個新的想法好不容易才有了點兒頭緒，讓你們這麽一攪，又變成一團漿糊了！”
    華萊士莫名其妙地被噴了一通，立馬沒好氣地開口回罵：
    “老東西！你說誰製造噪音呢！”
    “耳朵聾了就讓牧師給你治治耳朵，沒思路沒頭緒那是你水平不行，天天待在王都那種地方享受這個享受那個，怎麽可能搞得好研究！”
    “趕緊開門！是我！華萊士！”
    十幾秒後。
    房門被人從裏麵唰的一下拉開，因為動作過快，門軸都被拉得嘎吱一聲。
    見到來人的孟德爾·格雷格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老不死？！”
    “我不是寫信告訴你了嗎？我最近要協助聖教軍做些事情，暫時去不了錫蘭領那邊。”
    “你怎麽自己過來了？”
    “還帶了個……呃……”
    孟德爾將目光投向瓦萊莉。
    華萊士臉色發黑：“我怎麽就不能過來了！”
    “老東西，我最近發現了一樣拿不準的神秘物品，它很可能具備極其重要的用途，現在需要人一起主持神術儀式對它完成鑒定。”
    “我可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這麽好的機會我都留給你了，結果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老不死？”
    “另外，她叫瓦萊莉，現在算是我的學生。”
    孟德爾在聽到華萊士說神秘物品的時候眼睛下意識地一亮。
    他和華萊士一樣身為資深學者，都有著旺盛而飽滿的好奇心。
    越是神秘的、搞不明白用途的東西，他們越感興趣，越想弄明白它的作用。
    探索未知就是學者們最大的樂趣。
    但這短暫的驚喜很快又被他亂糟糟的心情給衝淡了。
    孟德爾猶豫了下，側身示意兩人先進房間，坐下再說話。
    華萊士察覺到自己的多年老友似乎遇到了麻煩。
    “老東西，你怎麽了？”
    孟德爾一屁股坐到會客室的軟墊沙發裏。
    他的身材看起來要比華萊士胖一點，雖然也是年邁老人的樣子，但看起來不會瘦得跟麻杆似得。
    “……怎麽說吧”
    孟德爾歎了口氣：
    “我以為我在信裏暗示得夠明顯了，我在提醒你們，這段時間別來找我。”
    “結果你居然還是過來了！”
    “所以，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華萊士：“好消息？”
    孟德爾緩緩道：“好消息是，你將跟我一樣得到一份來自聖教軍的絕密委托。”
    “哈裏斯·尤金大主教和那五位傳奇牧師閣下計劃在魔物赤潮時聯手主持一場對【往日榮光】屏障的加固儀式。”
    “他們委托了我，幫他們提前驗證儀式的效果，預估需要準備的材料數量。”
    “如果這場儀式能夠順利完成，我們應該都能拿到一筆非常非常豐厚的報酬！”
    華萊士愣了一下。
    他跟輝光神教的關係一直有些曖昧。
    因為他以前曾經發表過一些“質疑”輝光神術不完整、不全麵的言論，那件事搞得輝光神教看他不怎麽順眼。
    結果現在居然能直接參與到如此重要的事情裏！
    有關加固【往日榮光】神術屏障的儀式！
    “那壞消息呢？”
    孟德爾苦澀道：“我用神術檢查了這項儀式。”
    “結果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這道加固儀式指向的不是輝光之神！”
    “它很可能壓根就不是一道輝光神術！”
    “啊？！”
    華萊士發出了驚愕的聲音。
    “加固【往日榮光】屏障的神術儀式，不是輝光神術？！”
    “你在開什麽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