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倒黴的直接被灰矮人當成獨特食物的家夥。
    被諸如附魔師、鍛造師之類身份的灰矮人買走的奴隸，他們的命是保住了。
    卡梅隆·雷吉就是這樣一個幸運兒。
    他是最開始被賣掉的奴隸之一。
    買走他的灰矮人，將卡梅隆領到了一座目測占地幾百平米的低矮建築裏。
    建築內部堆積著分門別類的各種“材料”。
    有常見的金屬、礦石；
    有不知名生物的角、蹄、骨頭或是凝固血塊、內髒、器官之類的玩意；
    還有許多卡梅隆認不出來，連名字都叫不上的材料。
    卡梅隆被灰矮人牽著走進建築時，發現裏麵還有兩名瘦弱的人類奴隸，正在疲憊地製作著什麽東西。
    灰矮人拽了下連在卡梅隆脖頸項圈上的栓繩，示意他過去，和那兩個人類奴隸待在一起。
    然後嘰裏呱啦地衝著兩名奴隸其中稍微年長些的那個說了幾句。
    通過幻象光幕上提供的不完整翻譯。
    卡梅隆隻聽懂了幾個單詞：
    “新奴隸，教，幹活。”
    結合現場的情況，這幾句話倒是不難理解。
    灰矮人把他帶到這裏，明顯就是為了讓他來幹活的。
    果不其然。
    年長些的人類奴隸臉上帶著麻木的表情，疲倦地朝卡梅隆招了下手：
    “孩子，過來。”
    他說得是通用語，隻不過口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卡梅隆的印象裏，無論是雷亞克王國東部的邊境口音，還是西南部的通用語口音，都和這個人類奴隸不太一樣。
    “嗖——啪！！！”
    回憶地區口音的功夫，旁邊的灰矮人不耐煩地揮動鞭子猛地抽到了卡梅隆的身上！
    “哎呦！”
    卡梅隆痛叫一聲。
    “嘎克！”
    這回灰矮人說的單詞倒是順利翻譯了出來。
    “嘎克”在矮人語裏是“快”的意思。
    很顯然。
    灰矮人不想看到他慢吞吞的樣子。
    卡梅隆嘶嘶地忍著後背不斷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感，不敢再拖，快步走到那兩個人類奴隸旁邊。
    他現在的“人設”就是個被買走的奴隸，想要完成偽裝滲透，那就得入戲。
    正常的奴隸，這時候為了避免再挨打，肯定要老老實實聽話。
    不過卡梅隆默默地記下了這個敢抽他的灰矮人的樣子。
    這個仇他暫且記著！
    等大家正式行動，清剿深邃地域裏的邪教徒時，他絕對要把這些挨得打報複回來！
    那名年長的人類奴隸同情地看了眼卡梅隆，卻沒有要安慰他的意思，而是將他手中剛剛正在製作的玩意舉起，給卡梅隆示意。
    “看這個。”
    那是一根刺狀物體，整體呈灰白色，較粗的末端微微變紅。
    大小不算很大，正常成年人就能將其大半部分握在手裏，隻留下尖頭露出。
    不明生物的獠牙？或是犄角？或是脊刺？或者什麽別的東西？
    卡梅隆不是博物學者，隻能根據這玩意的外形大致做出猜測。
    “我們的任務是，用這種鐵釺，在這個，這個，這個，這些位置，打出孔洞。”
    說著，對方拿了根鐵釺給卡梅隆示意，做了個動作示範。
    “位置記好了，千萬不能錯。”
    “孔洞的深度，能把大概半根釺子插進去就沒問題，不要打得太淺，也不能太深。”
    “這個任務，每天要做好3個，不然，會被鞭子抽。”
    “能聽懂嗎？”
    卡梅隆咽了口唾沫，做出一副緊張兮兮、畏畏縮縮的樣子，小心地點點頭。
    他知道這個灰矮人為什麽要專門找人類奴隸來做這個工作了。
    灰矮人和矮人類似，他們的手指短而粗，在鍛打、錘煉這樣的工藝上很擅長，但要說一些精細的活計？往往會事倍功半。
    按照這個年長奴隸給他示範的“樣品”。
    他們要在這玩意上麵的不同位置打出總共……13個孔洞。
    位置不能錯也就算了，還對打出的孔洞有深度要求。
    真要讓灰矮人來做這項工作？
    他們十有八九會搞砸。
    這種較為精細的加工製作，確實是人類更為擅長。
    卡梅隆老老實實地跟這兩個奴隸一樣跪坐在地上，小心地取走一根尚未被加工的刺狀物體，然後拿起一根鐵釺。
    灰矮人看到卡梅隆順從地開始“工作”，又嘰裏呱啦地跟那個年長的人類奴隸講了幾句。
    “幹活……監督……懲罰。”
    翻譯不夠完整，依然是隻能確認其中幾個單詞的含義。
    不過卡梅隆大概也能猜到對方的意思。
    這個年長些的人類奴隸，充當了半個翻譯的作用，而且要監督卡梅隆和另一名人類奴隸。
    交代完後，灰矮人離開了這座建築。
    卡梅隆敏銳地察覺到。
    他旁邊的兩人都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原本緊繃的身體明顯放鬆了下來。
    思索片刻，卡梅隆嚐試開口跟他們搭話：
    “你們……”
    “孩子……”
    那個年長些的奴隸剛好和他同時開口出聲。
    “你先說吧！”卡梅隆改口。
    年長的奴隸先是又扭頭掃了眼建築入口，確定那個灰矮人已經離開，然後疲憊地歎了口氣，這才繼續道：
    “孩子，我叫威爾遜，這位是本，你叫什麽？”
    “卡梅隆，卡梅隆·雷吉。”
    “你是怎麽來到這鬼地方……哎，算了，不問這個……”威爾遜說到一半，愁眉苦臉地改口：“我們現在處境都一樣，考慮怎麽來的也沒用。”
    “你我已經算是運氣不錯的了。”
    “跟我一起被賣到這裏的同伴，大部分都被這些邪惡的家夥給直接當成食物吃掉了，風幹成的肉幹偶爾甚至會作為給我們的額外獎勵。”
    旁邊的本忍不住幹嘔了聲。
    威爾遜提到的肉幹明顯勾起了他的什麽不好的回憶。
    “本是個可憐人。”
    “附魔師科隆買他的時候，沒有買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後來被做成一場聚會的烤肉拚盤了，至於這消息是怎麽來的，你就別問了……”
    卡梅隆大受震撼。
    “我們算運氣好的，隻要按照那個叫科隆的灰矮人的要求，把他需要的材料製作加工好，他就不會把我們當成食物吃掉，還會給我們提供些吃的，不至於讓我們餓死。”
    “所以……我們是在給一位附魔師做事？”卡梅隆微挑眉毛，確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