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送你一場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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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且不說,就憑人家有一手好醫術這一點,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用到了呢。
“賈公子,之前的事情本將軍做得的確有些...”
胡步雲正想解釋一些事情的時候,賈平安直接開口就打斷了他。
有些事情,對方知道理虧就可以了,沒有必要一定死纏爛打,真若是這樣做了,這個欠下的情也就沒有了。
賈平安就是要讓對方感覺到是欠自己的,如此接下來的事情才更好操作。“將軍,小子沒有別的意思,是真的有感而發,現在寧古塔的環境真是不太好,連當眾殺人的事情都有人敢做,連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這對於將軍的聲望也不是什麽好事情。倘若有人借題發揮,把事情鬧大,一旦傳到了昌都,那可如何是好?”
“那是意外,以後類似的事情一定不會在發生了。”胡步雲還是會錯了意,以為賈平安要把這件事情捅到昌都朝堂上去,便出聲想要給予保證。
眼看著胡步雲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賈平安便笑了起來。
正是這一笑,落在胡步雲的眼中,便讓他生出了一種丈二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來。
這笑是什麽意思?
恥笑肯定不是這樣的,賈平安雖然是從昌都來的,但不過就是太醫之子,而且還是犯了錯誤被放流的太醫之子,能有多大的能量,可以如此小瞧自己一位將軍。
賈氏一族在昌都也沒聽說有多大的能量?
如果賈家真得很強,賈方豪這一次也不會有流放之舉。
那如果不是恥笑,這含有意味深長的一笑又做何去解?
想不明白的胡步雲,索性便不再去想,反而是笑看著賈平安,想要看看他接下來說什麽,做什麽。
胡步雲終於不開口說話,賈平安笑過之後,也終於可以說清楚自己的目的。“將軍,寧古塔是宣國的寧古塔,是屬於皇帝、屬於朝堂、屬於宣國百姓的。就算是上麵有所令,那也應該是朝堂之令,是帝王之令,而不應該是當地豪族之意願吧?”
“就似是我們腳下的這個寧古塔,將軍自問,您的意誌可以在這裏得到完全的體現嗎?如果有一天,朝堂上來了什麽命令,這裏的人會堅決執行,而不會搗亂嗎?”
“那如果真有命令來了,將軍卻無法令其執行,皇帝得知後怎麽會怎麽看?”
“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們知曉會又會如何看將軍呢?”
“真到那時,不要說將軍還想著更上一層樓了,那時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便是最好的結果。難道這就是將軍想要的?”
賈平安一張嘴,便說了很多。隻是越說,胡步雲就越是迷糊,他似乎感覺到自己抓到了什麽,但又好像隔著一層紗,根本就讓他看不清楚。
“所以呢...賈公子,有什麽事情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胡步雲眼見賈平安又不說話了,便直接就問了出來。
賈平安等的就是這句話。眼看著胡步雲終於發問,他這又是曬然一笑,跟著像是說著一件很尋常事情般的說道:“將軍想不想當真正的寧古塔將軍,而不隻是一個傀儡,一個出了什麽事情,還要看其它人臉色的將軍呢?”
“什麽?你的意思是...”
能成為一地將軍者,胡步雲的思考能力也有過人之處,他也終於聽明白了賈平安的意思,這一刻,臉色就突然大變起來。
他終於知道賈平安要和自己說些什麽了,隻是他...他怎麽敢?
鄭氏隻是對他進行了一次刺殺,還是連毛都沒有傷到的刺殺,他為了報複就要將整個鄭氏給連根拔起嗎?
這種報複心理是不是太強了一些?
還有就是,鄭氏可是寧古塔的土著,屬於有了寧古塔時他們就在這裏了,其影響力之深遠,其人脈之廣,豈是說對付就可以對付的。
別的不說,就說在寧古塔中其實還是有其它家族的,別看大家平時在一些事情上還會出現競爭,也會內鬥。可若是有人想要將一個氏族連根拔起的話,那之前的對手就會化身成為了盟友。
無它,唯利益爾。
即是你們將軍府今天可以把鄭氏給滅了,那明天說不準就會對我們的家族動手?
說是為了自保也好,少不得這些人就會聯合起來,若是如此,憑著一個將軍府,根本就不可能獨當大旗。倘若他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也不會在寧古塔辦起什麽事情來,而處處受人掣肘了。
在胡步雲的眼中,鄭氏根本就是動不得的存在,他就無法想象,賈平安怎麽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來?
胡步雲終於明白賈平安要做些什麽了,正因為此,他的眼中全是疑惑和不解,顯然在這一刻,他認為賈平安是瘋了,是身體還沒有養好,而開始胡思亂想。
“將軍,你不用大驚小怪,我的頭腦更沒有發昏。我既然敢這樣說,自然有著屬於我的辦法。”賈平安繼續地笑著,這種笑竟然可以感染到旁人,給人一種他已經勝券在握的感覺。
“你...憑什麽?”胡步雲還是無法相信,自己都撼動不了的鄭氏,賈平安竟然說扳倒就可以扳倒嗎?
“嗬嗬,現在還是秘密。這樣吧,最晚三天,我到時候還會來給老夫人複診,那個時候在和將軍說我們的計劃。”賈平安並沒有馬上要說出來的意思。
一來,他還沒有完全的準備好。
二來嘛,火候不到,時間也不對。
賈平安可不想事情還沒有做成之前,就弄得人盡皆知。在賈平安看來,所謂的秘密,越少知道人越好,不然的話,就不能稱之為秘密。
賈平安離開了,管家胡守福親送他出門。跟著他就來到將軍的書房之外,想要看看是不是還有其它的吩咐。隻是這看了半天,也不見書房門再度打開。
“奇怪,這大白天的,將軍怎麽就將門關上了?”胡守福想不明白的搖了搖頭。但做為管家,他還是有自知之明,什麽都沒有多問,轉身去忙著自己的事情。
胡步雲的確是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
剛才與賈平安的交談是真的驚到了他。
這個少年竟然想要扳倒鄭氏,按說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自從胡步雲來到寧古塔之後,就不止一次想過了。可問題是,想容易,真想做成,那基本上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賈平安說他有辦法,還說三天之內就會和他商議具體的細節,這就讓胡步雲想不明白了。“他到底準備怎麽做?他又會用什麽理由對鄭氏下手?”
......
賈宅。
賈平安沒有直接回第三樓,而是回到了賈府。
如今鄭氏還沒有被扳倒,他現在還不是高調引起對方注意的時候。回到家裏更符合他一個病人的人設。
“安哥兒回來了,佟夫子已經等你半天了。”賈平安一回到家中的時候,於洛離看到他,便笑著過來打了招呼。
賈平安是被鄭氏算計,驚嚇之後才病倒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寧古塔。正因如此,外人中除了周氏派人送過一些東西表示慰問之外,便在沒有人登門。
無它,大家都怕這個時候太過接近賈平安,會受所累。
就像是之前看起來與自己交往很密切的郭同方,他就一直沒有出現。
郭同方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他會不出現,並沒有出乎賈平安的意料,但佟維興在昨天也沒有過來,這就讓賈平安有些不解了。難道說自己看走眼了,這也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不成?
好在,今天人還是過來了。
得知賈平安回來之後,佟夫子就結束了與賈方豪的聊天,主動奔著這裏走了過來。
至於賈方豪嘛,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兒子。尤其在他最引以為傲的醫術方麵,發現自己都不是兒子的對手時,他就更加的自卑。
賈平安見到了佟夫子,發現對方的臉色似乎並不太好。“老佟,我這是怎麽了?”
“學生見過老師。哎,感染了風寒,剛好一點便趕來了。”沒有外人在場,佟維興馬上以弟子禮相見。
“行了,身體不好就不要出來了嘛。”賈平安終於明白,為何對方昨天沒有出現的真正原因。光是看佟維興的臉色,怕是他現在病也沒有好利索,而是強撐著病體來的。
“無妨,剛才師公已經把了脈,開了藥,待回去之後服藥便可好了。”佟維興盡可能裝出了一副無事的樣子來。
“得了,我這裏沒什麽事情,既然給你開了藥,你便回去好生地將養,什麽時候身體徹底好了在來見我。”賈平安得知真相後,心中寬慰了不少,至少他知道自己沒有看走眼,佟維興並非是一個趨炎附勢之人。
至於說給佟維興喝靈泉水,賈平安暫時還不準備這樣去做。一個讀書人,沒有好的身體怎麽可能會走得更遠呢?正好借著這一次的事情,回頭等他好了,讓他好好鍛煉一下身體。
“這...是。”佟維興還想留下來請教一些學問的,畢竟一個多月都沒有見了,他現在有很多心得想說給賈平安聽。
可老師下了命令讓自己離開,做學生的又怎麽還敢留下來。這就抱了抱拳,出得了賈平安的臥房,在佟貴的攙扶之下離開了賈宅。
目送佟維興離開的身影,賈平安眯著雙眼,心中卻在想著,“隻要你不負我,將來我必然會送你一場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