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駑馬衝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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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僅長得漂亮,更有一顆聰慧之心。
曾經有一段時間,呂皇後與德貴妃可是聯起手來想要對付她,但她還不是屁事都沒有,並把自己生下的兩個皇子成功地養大成人。
能做到防守的如此嚴密,卻還得了一個以色侍人的稱號,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
把自己的聰慧給藏了起來,讓別人主動的忽視。然後機會一到,底牌突然亮出來,這才能起到讓人防不勝防的作用。
所以說,賢貴妃不是沒有能力搞事,是不屑於搞事。
皇帝的身體很好,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這個時候,怎麽讓宣文宗高興才是她應該去做的事情,而不是處處去點火,引來皇帝的不喜。
隻是這一回,既然有人向她的兒子下手了,那她也無需再忍。
這個時候,倘若自己還是什麽都不做的話,那豈不是等於告訴其它人,自己好欺負!
來,你們都欺負我吧。
皇宮之中,大家向來就有一個習慣,那就是踩低捧高。
便是下麵的那些宮女的太監都是如此。你得寵了,一個個見你就笑,好聽話一籮筐一籮筐地說。
你失寵了,哪怕就算是還有品級,這些人也不會把你當人,視而不見不說,有機會定會上前踩上幾腳,來發泄他們在宮中所吃的那些苦與怨。
女官彩衣,以購買永寧宮物品為由出了皇宮,密見了閩方庸。
閩方庸,閩氏族長,是四皇子妃閩櫻紅的父親,是賢貴妃的親家。
三皇子大婚的時候,是宣文宗所賜,為了表示他們的低調和沒有野心,娶的是當時的一個大儒之女。
當時的婚禮還是比較高調的,引來不少讀書人的參加,由此三皇子也收到了很多所謂讀書人釋放出的善意。
可這其實並沒有什麽鳥用。
就像是三皇子出了事情,他的那位老丈人除了在自家府裏罵上幾句太子不當人子之外,還能做些什麽?
這件事情,歸根到底,是三皇子做得不對,即便是被算計了,但睡了父親的女人,於情於理也是說不過去的。
等輪到四皇子成婚的時候,似乎早就看到了這一點的賢貴妃是主動幫其牽線,不等宣文宗下旨賜婚,就先定下了閩櫻紅為正妃,用此舉拉到了閩氏為其所用。
昌都有人口百萬之多,產生了很多的利益鏈,使得世家林立。
涉及到閩氏的時候,他們經營的主要產業是客棧與茶鋪。但這隻是明麵上的,事實上,閩氏的主業是以經營地下賭場和青樓為主。
這原本就是屬於黑色行業,為此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在這裏分一杯羹,一直以來,閩氏都是用錢買路。可是自從與賢貴妃聯姻之後,他們就等於有了靠山,再做起事情的時候,順風順水了許多。
得了賢貴妃這般大的好處,閩氏一族也要投桃報李,不僅每年都會上貢一筆數量不扉的銀子,同時還要聽其命令,做一些不好拿得出手的髒活。
能夠控製賭場與青樓,那手下的打手還會少得了嗎?
彩依見到了閩方庸,就是告訴他準備人手對莊周放下手。
好呀,你太子欺負了我的兒子,那我就收拾你的嶽丈。
雖然莊周放是首輔,看起來位高權重,但也要分是什麽人對付他。至少他不是皇族之人,真動了他,宣文宗那裏不會有那麽大火氣的。
“回頭我們的人會提供給你莊周放的行動路線,然後要怎麽做,你們看著辦就是。”彩依麵對著閩方庸的時候,態度還是很謙和的,這位怎麽說也是四殿下的嶽丈呢。
“要活得死得?”閩方庸對於這個命令一點也沒有要推諉的意思。
如今閩氏早已經與賢貴妃綁到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清楚。
“不用真殺人,但可以傷了他,讓他痛苦。”彩依想到來時賢貴妃的命令,便給說了出來。
......
東宮之外走上不遠便是長寧街。
這裏住得都是昌都的權貴,其中莊府也在其中。
隻是因為長寧街太大了,即便是來到街上,想要回到莊府的話,坐著軟轎也要行上小半個時辰。沒辦法,誰讓轎子的速度太慢了呢。
莊周放坐在軟轎之中,隨著轎子上下的浮動有些昏昏欲睡。
自己這個女婿呀,越是年紀越大,膽子也越大。要對三皇子下手,竟然都不提前的與自己說上一聲,這是以為自己老了,沒有用處了呢?還是擔心自己不支持他?
但不管是什麽樣的結果,都不是莊周放想要看到的。
無它,莊氏早已經與太子的利益為一體,他隻要活著,就絕對不能看著太子出事。
“希望這一次隻是衝動之舉。”想到太子見到自己時,還依然是很尊敬的,莊周放的心不由就放下了一些。
但就在莊周放剛放鬆了一些精神,想著閉目休息一會的時候,突然間就感覺到轎子一歪,再然後,他人就由懸空的狀態突然間落到了地上。
轎子猛然落地,慣力之下向一旁倒去,再然後,還不等莊周放問清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地上就傳來了一陣陣顫之意。
大街之上,就見數十頭發瘋的駑馬向著這邊集體奔跑而來。
所衝撞方向,正是莊周放所坐的軟轎之地。
剛才那些轎夫們,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然後出於本能的將轎子扔在了地上,跟著就是四散而逃。
倒是有幾名跟隨隊伍的護衛看出了不對,出於職責所需,他們倒是想要攔住那些駑馬的。可問題是,這些馬顯然是受驚了,根本是不管不顧的直衝而來,豈又是靠著人力就能擋之?
護衛們比畫了兩下,發現駑馬的速度過快,根本就攔不住,出於本能,他們還是向著左右跳開,選擇了閃避。
這就是文臣與武將護衛的不同。
若是武將身邊的護衛們看到這一幕,那不用說,一定會站在前麵擋住駑馬的同時,先把主子第一時間給拉起來,想辦法撤離。
但文臣身邊護衛嘛,就沒有這樣的膽量,他們更多隻是做一個樣子而已。
護衛們都跑光了,留下莊周放在轎子中費力的站起,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他好不容易站穩,隨後伸手扒拉開轎簾時,外麵的景象可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就見數十頭駑馬是瘋湧的向著自己衝來。出於本能,莊周放又連忙將轎簾放了下來。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看不見就不會發生的。
就像是這些駑馬,已經衝到了近前,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擋之。如此大街上的人們,便眼看著駑馬衝向倒地的軟轎上,跟著有的駑馬躲之不及,蹄子就落在了轎子之上,引來一記接著一記的哀嚎之聲。
“這是怎麽回事?”賈平安坐著馬車正好從這裏經過。
他剛剛去拜訪了吏部左侍郎陸誌宇。
上一次三公主成婚當日,陸侍郎的兒子陸少峰被刺客所傷,正是賈平安出手將人給救了回來。從那之後,雙方就有了友誼,不時會走動一二。
現在的賈平安,是準備從陸府回到東關街的,卻想不到,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公子,是駑馬。”冷亦蕭湊上前來,今天是他當值,負責保護的任務。
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最少還有兩名準宗師的高手在暗中跟著,以策安全。
對於與自身性命攸關的事情,賈平安從來不會馬虎大意。他深知命隻有一條,不管你活著的時候在風光,在有錢,可命沒有了,那就等於是什麽都沒有了。
聽著冷亦蕭的回答,賈平安就白了對方一眼,他難道還認不出這是駑馬嗎?
在這個時代,馬匹也是分等級的。所謂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
最好的就是戎馬,這是可以當戰馬使用的;第二就是田馬,速度勉強還可以,雖然無法成為戰馬,但在戰馬之上幫著拉些物資還是沒有什麽問題。
最差的就是駑馬了。它相比瘦小,速度又慢,是即不能騎,又不能拉什麽重物。
如此,一些人家的馬車就用駑馬來填充。一個人才多少斤,駑馬拉起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自然,這也要分人,就像是賈平安的馬車,早已經由原本的一馬拉車換成了現在的兩馬拉車,且用的還都是上好的戎馬。咱家侯爺不差錢!
“這被衝撞的是何人的轎子?”賈平安眼見冷亦蕭這個直腸子根本就不明白自己關心的點是什麽,隻好直接就問出了口。
“哦,小的這就過去看看。”冷亦蕭這才明白公子是什麽意思,連忙答應一聲,然後大步的向前走去。
此時,那些駑馬已經跑遠了。
但周邊那些看熱鬧的人,卻不敢圍上來,畢竟這年頭能坐軟轎的,都是非富即貴,萬一因為看熱鬧再惹上什麽麻煩,可如何是好?
倒是冷亦蕭這個傻大膽,完全不懼這些。
他隻知道,既然是公子吩咐的差事,他就要做好。至於真出了什麽事情,自然有公子在後麵頂著了。
走上前去,先是看了一下軟轎上的小旗,上麵的一個莊字可是十分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