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外婆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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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這幾日都蔫的,穆霄見她沒有胃口,晚上下了點麵條給她吃。
江離吃著麵條,忽然一陣惡心,她忍了下去隨後突然起身,快速跑到料理台上拿了一瓶醋。
她呼哧呼哧地倒了半瓶,穆霄酸到了牙一樣,問她:“你不怕酸嗎?”
江離抬眼煩躁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胃裏翻江倒海,跑到衛生間吐了。
她蹲在馬桶邊,忽然心絞痛了一下,站不起來。
穆霄聽到動靜一直待在門邊,江離掙紮地站了起來,打開門跌在穆霄懷裏。
桌上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在靜謐的公寓內顯得格外刺耳。
江離的心猛地一緊,手不自覺地顫抖著舉起。那頭傳來的是夏姨沉重而哽咽的聲音:“小離,你外婆……外婆她心髒病突發,沒能挺過來……”
那一刻,世界仿佛靜止了,江離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手中的手機滑落,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穆霄見狀,連忙上前將她緊緊抱住,兩人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那麽無助而脆弱。窗外,夕陽的餘暉已盡數消散,夜幕悄然降臨,仿佛連天空都在為這突如其來的噩耗默哀。
夕陽如血,染紅了天邊最後一抹雲彩,穆霄牽著江離的手,踏上了那條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徑。路旁的老槐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乎在低語著過往的歲月。他們的腳步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尖上,帶著無法言喻的哀傷。
走進那座被歲月雕刻的小院,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火與哀傷的氣息。穆霄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外婆慈祥的笑容,定格在了相框之中,笑容溫暖如初,卻再也無法觸及。江離眼眶一紅,緊緊握住穆霄的手,兩人相視無言,隻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化作無聲的淚滴,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濺起一圈圈漣漪,仿佛是對逝去親人無盡的思念與不舍。
村民們陸續踏著沉重的步伐踏入小院,他們穿著樸素,麵容凝重,眼神中滿是哀戚。空氣中除了香火的味道,還夾雜著低聲的啜泣與沉重的歎息。夏姨顫巍巍地上前,手裏捧著幾束花,那是小院裏常見的品種,簡單卻承載著深深的敬意與懷念。她輕輕地將花放在外婆的遺像前,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沒有落下,隻是用那雙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撫摸著相框,仿佛在與外婆做著最後的告別。
幾位年輕的村民則幫忙布置著靈堂,他們動作輕柔而謹慎,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的哀傷。燭火搖曳,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那光與影的交錯中,似乎連時間都變得緩慢而沉重。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那是對逝者的不舍,也是對生命的敬畏。在這一刻,小院裏沒有了往日的喧囂,隻有無盡的哀思在每個人的心頭緩緩流淌。
夜色漸深,江離和穆霄守在外婆的靈堂前,小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沉重的寧靜。江離的後媽王琴,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踏入了小院的門檻。江離起身,看見父親也跟在王琴的後麵。他的臉上掛著複雜的表情,既有對江離外婆過世的幾分哀悼,更多卻是掩飾不住的急切與算計。
江勝身著筆挺西裝,顯得格外正式,而王琴則穿著光鮮,卻難掩眼中的精明。他們穿過小院,直奔江離和穆霄所在的方向。江勝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突兀:“小離,我知道你外婆的事情後就從市裏趕回來了你別太傷心了。”
王琴眼神閃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她用力扯了扯江勝的衣袖,將他拉至一旁,壓低聲音卻難掩其鋒利:“老江,你看這院子,位置多好啊,聽說我們這邊要打造旅遊小鎮,這賠償可不是小數目。咱們得趕緊跟江離談談,這房子當初是你買給她外婆的,現在她外婆沒了,這個房子得歸咱們。”
說著,她轉頭望向江離,那眼神裏既有算計也有不容置疑的堅決,緩緩開口,聲音刻意放柔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力量:“小離啊,你外婆不在了,我們也知道你難過。但現實擺在眼前,這房子是你爸爸買的,一直借給你外婆住的,現在你外婆死了,這房子給我們,也是合情合理,對吧?”
江離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那雙原本因哀傷而顯得空洞的眼眸此刻閃爍著憤怒的火光。她緊咬牙關,強忍著不讓淚水再次滑落,目光如炬地直視著王琴,那眼神中既有失望也有無法遏製的憤怒。空氣仿佛凝固,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在這瞬間消失,隻剩下王琴那尖銳而自私的話語在耳邊回響。
“你……你怎麽能這樣!”江離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她猛地向前一步,幾乎要貼上王琴的臉:“外婆剛剛去世,你就在她的靈堂前找我房子?”
正當江離與王琴之間的氣氛緊繃至極,仿佛一根弦隨時可能斷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混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同父異母的弟弟江強如同旋風般闖入小院,他的臉上帶著幾分不羈與挑釁,目光直接鎖定在江離身上。
“你這個白眼狼,外婆死了你裝什麽孝順!”江強衝上前來,手指幾乎戳到江離的鼻子上,聲音尖銳刺耳,打破了原本就緊繃的氛圍。
“我告訴你,這房子是我們家的,你別想賴著不走!趕緊把裏麵的東西收拾收拾拿走,不然我就全給你扔出去!”
穆霄見狀,臉色一沉,身形如電般閃過,猛地一腳踹出,精準無誤地擊中了江強的小腹。
江強猝不及防,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向後飛去,重重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塵土飛揚間,他捂著肚子,臉色煞白,嘴角抽搐,顯然疼痛難忍。
小院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一幕上。穆霄的眼神冰冷而堅定,他大步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江強,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我警告你,江強,再敢對江離說一句不敬的話,動她一根汗毛,我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他的話語如同冬日裏的寒風,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王琴見狀,怒火中燒,尖叫一聲,如同母獅護崽般向穆霄猛撲過來,雙手胡亂揮舞,指甲幾乎要劃破空氣,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瘋狂。她的眼神裏滿是憤怒與不甘,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恨都傾泄在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身上。穆霄身形未動,眼神冷冽,隻輕輕一抬手,便穩穩抓住了王琴揮來的手腕,那力量既不過分,又足以讓她動彈不得。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近得能聽見彼此急促的呼吸聲。王琴的臉色因憤怒和驚愕而扭曲,掙紮間,幾縷發絲散亂地貼在臉頰上,更添了幾分狼狽。四周的空氣仿佛被凝固,眾人屏息,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衝突,誰也不敢輕易上前。
夜色下,小院的燈光昏黃而搖曳,映照出一張憤怒的臉龐。
徐穎,江離的母親,一臉焦急與憤怒地衝進小院,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急促而堅定的聲響。她一眼便看見王琴正被穆霄製住,那雙因憤怒而充血的眼睛瞬間鎖定了目標。
“住手!”徐穎的聲音穿透了凝固的空氣,帶著不容違抗的力量。她幾步上前,毫不猶豫地揚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王琴的臉上,清脆的響聲在靜謐的夜晚中回響,震得人心頭一顫。
王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得踉蹌幾步,險些摔倒,臉頰迅速浮起一片紅腫,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屈辱。她捂住臉,尖叫著望向徐穎,聲音裏夾雜著憤怒與不甘:“你……你竟敢打我!”
上次徐穎來看媽媽就已經跟江勝和王琴狹路相逢,差點打起來,剛剛徐穎還沒進小院裏,聽到了幾耳朵話,心裏更是止不住怒火了。
院中一片混亂,兩個女人各自為政,江勝腦發懵,一個是他曾經的摯愛徐穎,另一個是陪伴他多年的王琴,此刻卻如同仇人般對立。他站在門檻上,進退維穀,臉色蒼白,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孤獨與無助。
徐穎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她緊緊盯著王琴,仿佛要將這些年積壓的怨恨一次性發泄出來。而王琴,則是滿臉的不可置信與怨恨交織,她試圖站穩腳步,但臉上的疼痛讓她幾乎站不住腳,淚水與憤怒交織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
江離見她們都不省事,擾了外婆的清淨,上前阻止。
“這是外婆的靈堂,你們夠了。”
徐穎反應過來,一下子跪到了外婆的遺照前。
杜瑤拉著杜岩也跪了下來,江強不服,嘴裏罵罵咧咧地嚷了起來,
徐穎一個眼神示意,杜岩拽著他往院外走去。
夜色漸深,小院內燈火昏黃,映照出一張張複雜的臉龐。江丹得知穆霄歸來的消息,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她匆匆趕來,腳步在石板路上留下急促的回響。剛踏入小院,便聽見遠處傳來的爭執聲,尋聲而去,隻見杜岩正將江強按倒在地,拳風呼嘯,每一擊都似乎帶著怒火的餘溫。
江強在杜岩的壓製下,臉色漲紅,雙眼圓睜,嘴角溢出絲絲血跡,卻仍不甘心地掙紮著,口中咒罵不斷。杜岩的眼神冷冽如冰,拳頭緊握,每一次揮動都精準有力,顯然是對江強之前行為的強烈反擊。月光下,兩人的身影交錯,汗水與塵土混雜,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
江丹見狀,臉色驟變,她猛地衝上前去,不顧一切地撕扯著杜岩的手臂,試圖將他從江強身上拉開。“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她的聲音尖銳而焦急,卻似乎並未能穿透眼前的混亂。杜瑤見狀,也迅速加入戰局,她緊蹙眉頭,一把拽住江丹的胳膊,試圖將她與這場混亂分開,但江丹的掙紮讓她也不得不使出了力氣,兩人頓時陷入了拉扯之中。
月光斜照,將四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模糊。江丹的眼中滿是憤怒與焦急,她的動作雖顯慌亂卻帶著不容小覷的力量;杜瑤則顯得更為冷靜,她試圖用理智平息這場無意義的爭鬥,但雙方的情緒都已如火山般噴發,難以遏製。四人之間的力量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次推搡、拉扯都仿佛要撕裂這寧靜的夜晚。空氣中彌漫著汗水的鹹味與塵土的氣息,以及那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混亂。
江離看著江勝冷漠的說道:“你心裏也想要這個房子。”
江勝的目光在江離的話語中微微閃爍,那絲愧疚如同夜色中的燭火,忽明忽暗。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些什麽,卻又被喉嚨裏的幹澀堵了回去。王琴見狀,急忙上前一步,緊緊依偎在他身旁,用那雙布滿算計的眼睛望向江離,壓低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勝,你別忘了,江強的婚事可是咱們家的大事,沒了這房子,他怎麽娶媳婦?你得為我們這個家著想啊。”
她的聲音雖小,卻像是一根針,深深紮進了江勝的心裏,讓他本就動搖的立場更加搖擺不定。江勝的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在內心深處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掙紮。他抬頭望向江離,那雙曾經充滿慈愛的眼睛此刻卻布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無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
“小離,你弟弟要結婚,我們……”
“小離的弟弟隻有杜岩,這房子你別想拿走。”
見徐穎不同意,王琴冷笑道:“你來當什麽好人,這麽多年也沒見你管過江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