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拿筆的手收緊。
    她客氣的往麵前問：“請告訴我病人的症狀。”
    在記錄並告知對方該掛哪邊的科室之後，才慢慢的將自己注意力轉移不少。
    可偶爾還是忍不住往心外科方向望了望。
    中午下班她準備出去吃飯。
    顧家保姆張姨拎著午飯過來。
    “少奶奶，我……我想求你個事。”
    陸瑤有點疑惑。
    她跟在市一院工作，張姨特地從顧家過來求她辦事？
    張姨躊躇一下：“之前不是您一直在照顧少爺飲食起居麽，所有的吃食都經過您的手。”
    “少爺的身體狀況才能穩定這麽久。”
    “現在您在市一院上班，沒空照顧少爺，夫人讓我從家裏做了飯帶給少爺。”
    “可是……”
    後麵的話，她猶豫著沒有說出來。
    很為難。
    陸瑤差不多猜到了。
    “他要陪其他人去飯店？”
    張姨點頭。
    陸瑤將她手裏的東西拿過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這吃的不是給她的，是讓她幫忙送給顧淮風。
    張姨見陸瑤接了，跟她躬身一陣道謝之後才離開。
    她看了眼時間，顧淮風從她這邊經過，往心外科方向去。
    陸瑤走了過去。
    “張姨給你送的午飯。”
    顧淮風往她手裏睨了眼，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陸瑤抿唇：“心外科那邊上午出了個搶救患者，宋瑤什麽時候忙完還不確定。”
    宋瑤是心外科的護士。
    這種情況，心外科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要聚過去。
    宋瑤又是被顧淮風交代特殊照顧的實習生，更要跟著現場。
    顧淮風的步子終於停了。
    他稍稍偏頭，麵部線條冷硬，眉眼森然。
    “所以呢？”
    “先吃飯吧。”陸瑤語氣溫和，準備將那飯盒打開。
    顧淮風沒理，繼續往心外科手術室方向去。
    陸瑤匆匆跟上。
    在走廊看到亮著紅燈的手術室時，她手在劇烈顫抖，頭腦一陣眩暈，她手扶在旁邊的牆上。
    她再跨不出一步。
    不敢再去追顧淮風。
    他坐在長椅上，拿了手機隨意翻看，好像在和宋瑤發消息。
    陸瑤喉頭幹涸。
    她轉身靠在冰涼的牆上，身體一點點的下滑。
    過路的醫護往她這邊看了眼，又瞧見裏麵長椅的顧淮風，又開始悄悄地議論紛紛。
    她要上班，不能一直在這裏守著他。
    所以拎著盒飯，準備掐著時間等宋瑤出手術室後，再把東西送過去給他們。
    一直到晚上九點，心外科才有一個年輕的醫生才出來。
    身形修長，神情鬆弛。
    還穿著手術服。
    看起來那個病人已經搶救過來了。
    早該下班的陸瑤，蹲在手術室外走廊，此刻站起來，往那個醫生問了句：“請問裏麵的醫護們什麽時候出來？”
    對方瞧向陸瑤，客氣頷首：“不一定，有早有晚。”
    陸瑤：“……”
    她也知道有早有晚，甚至能知道更確切的時間範圍。
    可現在想問的隻有具體的時間點。
    對方又問了句：“你是病人家屬之一？”
    陸瑤匆匆搖頭：“我是一個護士的朋友。”
    仔細算算，她跟宋瑤沒太大的仇恨，又認識，應該算是朋友。
    醫生樂了：“你也是我們醫院的？”
    “導診台的。”陸瑤答了句，情緒也有些放鬆起來。
    可好像有一道森冷的目光往她這邊落下，死死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