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什麽。”

    “娘，過兩日我要過來跟曦兒姐學做嬰兒服，等寶寶出生，我這個做姑的總要親自給他做兩套衣服，我還想給沐陽做件披風呢。”

    “行啊，我們錦兒現在很懂事了，知道給小侄兒做衣服了。”

    快十一歲的錦兒羞紅了臉“娘說什麽呢，姑給侄兒做衣服不是很正常嗎？”

    之前她是有些不懂事，可她不是改了嗎？現在跟曦兒姐姐關係也很好了。

    他們這種關係想通了確實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自家爹的事情估計全京城人都知道，沒有誰會拿此事說嘴。

    “娘，你去陪爹吧，爹一個人在府城好可憐啊。”常彥突然道。

    張瑾玉看著小兒子，“娘走了你們姐弟怎麽辦？”

    常彥道“這還不簡單，姐姐還是去大舅母家，我就去大哥的莊子，早上跟平軒一起習武，白天一起去書院，下午回到莊子，不懂的地方還能問大掌院。”

    張瑾玉心一動，大掌院現在就住在莊上，上午去翰林院上職，中午回到莊上主要就是教沐陽琴棋書畫，梅娘說平軒下午從書院回來，趕上了也一起學。

    這樣的好事誰不心動？可怎麽好意思？

    “娘怎麽好意思麻煩你萬伯父？”

    “娘，平軒說了，隻要你同意，伯娘同意就行，伯娘那麽好的人怎麽會不答應？我也是大哥的弟弟。

    你還是去照顧我爹吧，老是不去，回頭我爹帶幾個姨娘回來，哎呦，娘，你作什麽打我？”

    張瑾玉沉下臉“你小小年紀，從哪裏學來這些？”

    常彥撅著嘴“知道這些有什麽稀奇？我有同窗說他爹有十幾個姨娘，都是在任上整的。”

    錦兒也皺眉看著娘親，“娘，別的不說，快三年了，你一直跟爹分兩地，爹也隻是月末才回家一兩日，這次回家，我看爹瘦了許多。”

    “再有兩個月就過年了，你大哥也不在家，我怎麽好麻煩你們萬伯父?等你大哥回來再說吧。”

    ……

    商量完事情，孫思成才跟平安回到房間。

    “平安，今日是怎麽回事？方捕頭也沒說清楚。”

    平安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師傅，小武說後麵有騾車追，我就讓馬車停下，一看到趕車的人，我就知道夢裏都是真的，師傅，那個人您也見過，就是進城那日跟方捕頭爭你我還有院正大人的那個大高個。

    道長師傅專門入夢提醒我，我自然不能讓夢成真，我還沒有做夠師傅的徒弟呢。”

    孫思成心一酸“可重症疫病的人最容易傳染。”

    “師傅，道長師傅既然提醒我，要化解這個死劫就得給他家人治療，道長師傅說了，不願意這樣早接我，證明我絕對不會有事。”

    平安想到動身前他曾給自己卜過三次卦，結果都沒有答案，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

    還好有道長師傅。

    不然不光是自己，還有林峰跟小武都要跟自己一起去死。

    他現在可不能死，沐陽還小，阿嫵肚子裏還有一個寶寶，娘親沒了他可是活不下去的，還有弟弟妹妹沒有安排好。

    “我現在說你有什麽用？你不是先斬後奏了嗎？”

    平安狗腿地按師傅坐在炕沿上，接過林峰手裏的熱水桶，去洗漱間拿來腳盆，倒了半桶水，“師傅，平安給您洗腳。”

    孫思成心裏暖暖的，“不用。”

    話是這樣說，平安已經在脫他的鞋子，他也沒有動了。

    蹲在地上的是他唯一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女婿，讓他幫著洗個腳也是行的。

    “師傅，廖太醫、黃太醫他們的藥方怎麽樣？”

    孫思成低聲道“他們的藥方也不錯，他們藥方裏也有麻黃、桂枝，還有白芍、細辛，各有各的側重點，不說了，我還是看好你的方子，明日藥就會發下去，正常來說，明晚就能看出效果來。”

    平安知道，廖太醫和黃太醫之所以堅持自己的藥方，一個是相信自己，更重要的是希望能得一份大功勞，這次餘杭災情嚴重，如果能力挽狂瀾，不說其他，至少多年後提起此事，肯定還會被人提起。

    “師傅，外人麵前你一定要說是我兩人想出來的，我不能風頭太盛。

    其實我們是真的無所謂功勞，已經是侯爺了，每年收入已經很多，再得什麽賞賜不見得就好。”

    “平安慎言，此話在人麵前不可說。”

    孫思成心裏何嚐不是這樣想，可賞或者不賞都不是他們能說的。

    “睡吧，明日清晨你還要去給別人治療，不必再往這邊趕，你還有霍止要照顧呢。”

    今日城門口病人大增，城裏也多了不少，平安回霍止身邊不見得是壞事。

    ……

    次日蒙蒙亮。

    平安就帶著林峰、小武走了，這次還多了一個小明。

    虎子、方武也想跟著，平安沒讓，小山身邊得有人。

    石三爺也還是守在孫思成身邊，他的四個護衛找來了，昨天平安就得了每個人三個頭，多謝他聽見了他們主子的求救。

    平安他們到了路邊宅子，霍止的情況很好，這讓他很是興奮。

    “我再給你來一次針灸，針灸排毒跟藥湯雙管齊下還是效果好。”

    霍止搖頭“這種話在外麵不要說，會針灸的大夫並不多，有些也隻是略懂，你如果這樣說，怕是許多人都要你救命，到時候你跟大公子忙掉半條命也忙不過來。”

    平安苦笑，的確是這個理。

    “霍兄，你今日照常喝藥，我等下還得去胡家村，還有幾個人等著救命。”

    平安給霍止施完針，來不及跟他細講昨日城裏的事，隻說了郝幹爹到了的事。

    “不跟你說了，我去吃飯，去胡家村還得小半個時辰，方家村也得去看看。”

    他們到胡家村時，衙差正給村裏人發五味湯藥包。

    平安在路邊等村民們都領了藥回村，這才走過來，胡鬆雲立馬把騾車趕過來。

    “平安少爺，我娘子跟孩子昨日好多了，喝了藥，昨晚都沒有再發熱了。”

    平安含笑給他們診了脈。

    “嗯，確實好多了，今日我再給他們針灸一次，胡鏢師，你現在照顧他們，避免不了接觸，一定要注意。”

    “平安少爺，我都按您說的給家裏做了清潔，我自己也很注意，用了酒精和石灰消毒，我可不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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