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章 明仔尿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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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哥讓明仔放陳東方一馬,明仔眼見勝利就在眼前,哪肯讓步,囂張地道,“黑哥的麵子,我自然要給......既然黑哥發了話,就不用你磕頭了,你們滾吧!再不要回來!”
    黑哥見明仔仍要陳東方離開特區,臉上有些不悅,但並沒有說什麽。
    黃毛、雷子和胖子都傻眼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來到特區,工作還沒找到,就要被人趕回去。
    雷子立刻說道,“東方哥,你先別打,我到別處找球杆去!”
    明仔嗬嗬笑道,“不用去找了,這周圍的台球案,你都借不來球杆。再說等待時間是有限的,等你回來,時間早過了......”
    明仔見陳東方不說話,又逼道,“陳東方,你趕快認輸滾蛋吧!至於你嫂子徐美鳳,嗬嗬嗬,你哥那樣的窩囊廢,怎麽能配得上這樣的尤物?你滾蛋,我會好好照料你嫂子的......”
    陳東方聽聞此言,大怒。他轉過身去,冷冷地說道,“黑哥,你非要這麽逼我麽?”
    “我一向是不願意出風頭的.......”
    “今天可是你們逼我的......”
    等陳東方轉回身來時,手中多了一根竹竿。
    是他剛從頭頂棚子上抽下來的。
    “黑哥,我還沒輸,繼續吧......”
    眾人一怔,明仔看著他手中的竹竿,拍打著肚子笑道,“陳東方,莫非你想用這根竹子當球杆,跟黑哥一比高下?這竹竿......哈哈哈......”
    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陳東方拎著這根比球杆略長一些的竹竿,在空中舞了個棍花,將竹竿上的灰塵悉數驅除,又使勁吹了吹細的那一頭,然後趴在台球案上。
    他趴到桌上,俯身下壓,從大臂手肘到擊球後手,再到前手架,形成一個三角形。他手握竹竿,用力一擊,整個動作肅殺而飄逸。
    在外人眼裏,陳東方渾身散發出殺氣,他手中的竹竿變成一把長槍,刺向敵人心髒。
    竹竿出,白球擊,黑球落。
    眾人都已驚呆,一句話也說出不來。就連黃毛等人,都忘記了歡呼。
    而拍打著大腿起笑的明仔,已經笑不出來了,他的嘴張成一個O型,可以塞進球去。
    陳東方直起身子,對著黑哥說道:
    “黑哥,忘記告訴你了,我在老家有個外號,叫拚命三竿。”
    “我從七歲開始練武,每天都用竹竿當槍,要刺殺一千次。後來鎮上有了台球桌,我便跑去打台球,因為沒有錢,老板藏起了球杆,我就用竹竿打球,打著打著,就熟練了。時間長了,我就覺得,竹竿比球杆要好用得多。”
    他又看向明仔,說道:
    “我這個人,有三個不能容忍,不能容忍別人辱罵我的父母,不能容忍外人覬覦我的嫂子,不能容忍他人欺負我的兄弟......”
    “高考的時候,鎮上的薑大牙欺負我嫂子,我正在用竹竿打台球,用一竿子,給他捅出了淡淡(蛋蛋的憂傷.......”
    “明仔,你竟敢打我嫂子的主意......”
    陳東方說完,手中竹竿猛地一抖,直刺明仔襠下而去,明仔感覺到一股殺氣到了兩腿之間,哇的大叫起來。
    竹竿在明仔襠前停下了,明仔的大腿哆嗦著,尿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褲子已經濕了。
    “明仔尿褲子的動作真帥!”黃毛豎起了大拇指。
    陳東方把竹竿扔給黃毛,不屑地道,“明仔,我和嫂子來特區,是討生活的,不是來打打殺殺的,你們別逼我。”
    “別打我嫂子的主意,謝了。”
    他轉身往烤肉攤走去,黃毛抱著竹竿,急急地跑到前麵喊著,“老板!再烤四十個串,烤起來!”
    明仔出了醜,他盯著陳東方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陳東方大贏黑哥,黃毛等人興奮不已,讓老板又上了八瓶金威啤酒,四人正在觥籌交錯之時,陳東方聽到耳邊有人叫道,“東方老弟......”
    陳東方抬頭一看,竟然是黑哥,他急忙站起來,“黑哥,坐下喝一杯!”
    黑哥大大方方在陳東方身邊坐下,黃毛急忙給他倒了一杯啤酒。
    “你球藝很好,真打的話,我不是你的對手,敬你一杯。”黑哥端起杯子,示意了一下。
    “不打不相識,以後就是朋友了。”陳東方知道人在江湖,多結交朋友不是壞事,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黑頭也是一飲而盡,他喝得很幹淨,還特意把酒杯向下倒了倒,黃毛急忙給他倒上一杯。
    “東方老弟,你球打得這麽好,有什麽心得嗎?”
    黑頭謙虛地問道。
    陳東方讓黃毛再去拿兩瓶啤酒,“這可能和我從小練習武術有關吧......”
    “可學武術的人那麽多,擅長打球的也沒幾個......”
    “你一定聽說過量變引起質變。”陳東方說道,“堂叔教我練習進攻,隻有兩招,刺殺、砍(砸。他在草人上標了一個紅點,讓我刺殺千次,手不能晃,腕不能抖,必須一刺即入。”
    黑哥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就和咱們初中學過的課文《賣油翁》裏說的一樣,無他,唯手熟爾。”
    黃毛、雷子和胖子哈哈笑了起來,他們雖然上過高中,但那點語文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倒是初中那點知識很鞏固。
    陳東方就這樣和黑哥聊了起來,原來黑哥也是外鄉人,三年前來到特區,在一家不大的台球俱樂部打雜工,兼職“槍手。”
    “槍手是什麽?”黃毛好奇地問道。
    “我們行內,把台球俱樂部叫球房,每家球房都養一兩個台球選手,我們稱之後‘槍手’。”
    經過黑哥詳細講解,陳東方等人才知道“槍手”是什麽。
    十幾年前,中國女排連續奪得五次世界冠軍,俗稱女排五連冠,隨之台球也在國內流行起來,很多人想借此成才、出名、發財。但台球運動並沒有進入“舉國體製”,台球選手沒有國家隊、省隊可進,隻能開始闖江湖,到球房當“槍手”。
    當上球房的“槍手”後,球房負責槍手的生活和學球費用,“槍手”為球房在賭局上效力。當時的賭局模式是這樣的——你代表某某球房,我代表某某某球房,槍手打球,觀者下注。觀戰者隨身攜帶著大旅行袋,拉開拉鏈,裏麵是一捆捆的100元票子。
    “那場麵刺激得很,”黑哥呷了一大口啤酒,“比到夜總會裏檢閱小姐都刺激......”
    “怎麽個刺激?”黃毛兩眼放光,緊盯著黑哥,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經曆最刺激的一局,台球案上隻剩一個母球和一個黑八,兩邊都押上了身家,救護車嗚嗚地響,就在外麵候著......”黑哥說到這裏,又喝了一口酒。
    “這時輪到我出杆了,”黑哥雙手揮著,兩眼熠熠發亮,“那麽簡單的一個球,我隻要輕輕一出杆,就可以很輕鬆地打進去。對方的老板,已經掏出了速效救心丸......”
    黑哥突然停了下來,猛地喝下一大口,任黃毛怎麽詢問,再也不肯往下講。
    陳東方阻止了黃毛,“黃毛,各行有各行的規矩,黑哥不能外泄,你不要問了......”
    黃毛一臉失望之色,黑哥卻感激地看著陳東方,鄭重地問道,
    “東方老弟,你剛到特區吧?找到工作沒有?”
    “還沒有找到工作呢。”陳東方有些灰心喪氣地說。
    黑哥聽了,臉上興奮得很。“東方老弟,想不想去我們球房當槍手?”
    “當槍手?”陳東方一愣。
    “槍手好啊,”黑哥笑眯眯地說,“球房管吃管住,平時隻管陪著落單的球客打球,有了比賽就代表球房出戰,待遇很高。而且......”
    黑哥左右看了一眼,神秘地說道,“如果代表球房比賽打贏了,還有高額獎金呢!一局起碼有上千的獎金!”
    “東方老弟,如果你想去,我給你引薦!”
    黃毛等人聽了,羨慕不已。
    誰想陳東方搖了搖頭,“黑哥,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強賭灰飛煙滅。做槍手輸了,老板不高興;贏了,得罪對方,還是小心為好。”
    黑哥見陳東方沒興趣,隻得放棄這個打算,他又警告陳東方,明仔對他很有敵意,讓他一定小心。
    說完喝了杯中酒,便回到明仔那一桌,和明仔說了幾句話,便和明仔一起離開了。
    這時雷子的傳呼機響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