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男人移步去了浴房，顧玉穎掖下被子將頭露了出來，輕著節奏輕輕吐息。
    一張精致的鵝蛋臉在燈光映照下明媚動人，仿若熟透的水蜜桃，紅彤彤嬌豔欲滴。
    盡管無數次幻想過類似的場景，可到了眼下關頭，她依舊控製不住內心的緊張，可稱之為有生以來最緊張的時刻。
    不過，緊張之餘，充斥包裹她全身的是期待和甜蜜，使得那唇角揚起幸福的迷人弧度。
    顧玉穎望著天花板，長長的睫毛顫動著，腦海裏閃過一幅幅畫麵，思緒一下子飛到了開塵巷的那個下午，那是彼此第一次真正意義見麵的時刻，對方尚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夥，滿臉的青澀，一言一行都透著恭敬與拘謹……
    另一處，屏風旁側，方小樹與顧盼麵對麵躬身侍立。
    聽著浴房傳來的動靜，顧盼眨眼猛然想起一事，稍稍抬頭傳音道：“小樹姐姐，老爺知道睡衣在哪嗎？我剛剛忘記拿出來了。”
    方小樹對視一眼，朝裏欠身施禮，輕聲喚道：“老爺，小樹給您取下衣裳。”
    得到回應後，她邁步走去，始一穿過門戶，視線不經意掃去浴池裏的男人，頓時眼皮一跳，隻見那古銅色健碩的身軀上，布滿道道深淺不一的疤痕，觸目驚心。
    瞬間收回目光，方小樹心尖一顫，吞咽了下口水，快步走去角落的櫃子取出衣袍放在浴池旁的石椅上，然後徑直退走。
    回到原位站定，方小樹心境起伏，難以想象老爺到底經曆了何等慘烈的大戰，才會在身上留下這麽多傷。
    少頃，腳步聲響起，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不禁微微一怔，對麵的顧盼也是同樣的表情，因為太快了，前後不到半刻鍾。
    曹景延身著寬鬆的絲質睡袍從二人旁邊經過，根根短發直立，顯得精神奕奕又給人一絲淩厲之勢。
    他目光掃過那巨大的床榻，瞧見錦被微微隆起，顧玉穎側身向內似乎已然安睡，但那略顯緊繃的肩頸線條卻暴露了美人此刻的緊張。
    見他走向桌子，顧盼快步追上，倒了杯酒遞去。
    方小樹則素手掐訣，將陣法主燈關了，隻留下角落幾盞暖黃的燭火壁燈，使得房間映照得朦朧而靜謐，籠罩出一份曖昧的氛圍。
    窗外夜色沉沉，殘餘的月光透過鑲嵌著薄雲母片的窗欞照入室內，更添幾分空靈柔美。
    曹景延喝下杯中酒，懷著同樣失了節奏的心跳，揣著一絲緊張走向大床，已經習慣的他，無視了兩個侍女的存在。
    顧玉穎身體微動，扭過頭來，抑製著嘴角的弧度，顫著睫毛問：“你沐浴這般快的？”
    曹景延微怔，咧嘴笑道：“洗個澡要多久？幾十年不洗澡，一個‘潔淨術’就完事，給你麵子，才勉強澆了澆。”
    顧玉穎‘噗嗤’一笑，橫臂擋在雙眼之上，半邊傾城俏臉羞滿紅霞，直蔓延至耳根，紅唇輕啟調侃道：“我以為你迫不及待呢！”
    聲音低不可聞，在寂靜的室內卻顯得格外清晰。
    方小樹和顧盼對視而笑，剛剛腦海裏也曾冒出過這般念頭，二人移步到門口躬身侍立，隨時聽候吩咐。
    一句玩笑，讓曹景延體內僅有的一絲緊張煙消雲散，淡定地掀開被子奔赴戰場。
    顧玉穎卻是目光一凝，一把抓著對方的衣領扯開，看著道道傷疤，眼裏滿是心疼，抿了抿唇問：“怎會留下這麽多疤？”
    近在咫尺，溫香撲鼻，曹景延俯視盯著迷戀許久的絕色容顏，嘴角勾笑道：“經常久戰，一打就是好幾天，不及時處理可不就會留疤，別破壞氣氛……”
    說著，他俯身低頭，叼住溫潤光澤的誘人唇瓣。
    一聲嚶嚀，顧玉穎身子一顫，猛地繃緊，跟著又軟了下來，生澀卻熱烈的回應著，雙手胡亂摩挲著對方的腦袋、臂膀與後背。
    唇槍舌劍，嘖嘖作響，惹得燭火害羞，輕輕搖曳。
    意亂情迷，室內迅速升溫，彌漫著曖昧與旖旎。
    曹景延仿佛刻畫世間最美麗的藝術名品，精雕細琢，遍親芳澤。
    漸漸地，顧玉穎喘息變得急促，口中不斷夢囈般呢喃出‘延兒’的稱呼。
    門口處，顧盼俏臉通紅，不時吞咽口水，眼角餘光朝床榻瞄去。
    相較而言，方小樹就淡定得多，躬身低著頭，除了臉蛋紅紅，目不斜視，麵色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
    正當曹景延要發起總攻、尋幽探密之際。
    顧玉穎迷離的雙眼猛地睜開，按住對方急道：“延兒！延兒等等！”
    這般異狀，惹得方小樹和顧盼紛紛扭頭看去。
    曹景延停下動作，麵露狐疑問：“怎麽了？”
    顧玉穎嬌羞無限，睫毛顫動道：“要不……再等等，等你傷好了之後……”
    不等話說完，箭在弦上的曹景延準備繼續大軍開拔。
    顧玉穎卻坐起身，按著對方的雙肩，送上紅唇在對方嘴上印了一下又一下，忙道：
    “延兒聽我說，我與諸葛前輩請教過，雖然我的特殊體質不曾覺醒，但我的【元陰之氣】勝過尋常女子許多，於你有大助益……”
    曹景延不自覺蹙了下眉，打斷道：“你什麽時候問的他？先前怎麽不說？”
    顧玉穎抿唇一笑，說道：“就前段時間，姨得知你即將返回祖地，而諸葛前輩又到了曹城擺攤，便讓盼兒去找他買的消息。”
    “姨這一晚上心情激蕩又緊張，一時忘了這茬，方才猛然間記起……”
    頓了下，她細說解釋道：“你的傷勢雖然緊要，但卻可以靠靈石資源恢複，姨的【元陰之氣】隻有一次，這麽用，太不劃算了。”
    “而你剩下四個竅穴不是難以開辟麽，萬一嚐試其它方法都不奏效呢？”
    “多了不敢說，屆時姨度你【元陰之氣】煉化，至少能多開辟一個竅穴！”
    說著，顧玉穎捧著男人臉頰，柔聲道：“延兒，姨的清白一直留到現在，注定是你的，以後都是你的，再等些時日又何妨，可好？”
    曹景延目光閃爍，想到幻境裏自己費盡心力，用了整整六十年都沒法開辟點亮第九百九十七竅穴，最後隻能無奈結丹。
    一瞬間他冷靜下來，仿佛霜打的茄子般肩膀微塌，一臉委屈狀，無奈苦笑道：“三次了！前後三次，你給我整得不上不下，你知道是什麽感受嗎？”
    顧玉穎掩嘴嬌笑，兩隻仙兔蹦蹦跳跳，腦海中浮現相關記憶畫麵，第一次是在烏蘇黑市客棧，第二次在壹號院，給晴姐逮個正著，眼下是第三次，確實不厚道，惹人惱火。
    稍稍止住笑聲，她眼波流轉，摩挲男人眉角安撫道：“姨知道，姨也難受呢，咱都忍忍……”
    說著，她目光不經意間掃到門口的兩個侍女，遲疑一瞬，招手道：“盼兒，小樹，你們來，給老爺驅驅火。”
    顧盼和方小樹心髒砰砰直跳，連忙欠身稱是，紅著臉快步移向床榻，邊往身上施‘潔淨術’。
    曹景延心生異樣，問：“你不介意吃醋？”
    顧玉穎美眸嗔去一眼道：“你這麽多女人，姨吃得過來嘛？”
    曹景延看向正寬衣解帶的兩個侍女，心思電轉後道：“小樹，你去叫柳雲柏過來。”
    方小樹動作一頓，心中失落一閃而逝，應了一聲，重新著裝整齊，快步離去。
    顧盼僵著動作不知所措，朝夫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顧玉穎微微頷首，睫毛輕顫間俏臉突然又紅了一分，推著男人倒下，聲若蚊呐道：“姨用口此角幫你……”
    曹景延心中一蕩，跟著忍不住‘嘶’了一聲，沉浸陶醉其中。
    顧盼手腳麻利加快動作，迅速去除身上一應阻擋，欠身一禮，爬上了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