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唇槍舌劍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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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繼奎在前,李穎在後。
出了趙繼奎的辦公室,從三樓往四樓走。
趙繼奎氣勢洶洶,滿臉怒氣,李穎趾高氣揚,走路生風。
途中遇到一些工作人員,那些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表麵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現,其實八卦之心在熊熊跳躍,恨不得跟在他們後麵看看,到底這是要鬧哪出?
在四樓有幾個工作人員也看到了他們如此氣勢,眼看著趙繼奎直接推開秦山辦公室的門,帶著的李穎也直接跟了過去。
那幾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竟然不約而同地跟著過去,到了秦山辦公室的門外想要聽個端倪。
“趙書記,你來了,怎麽樣酒醒了嗎?快請坐!”
秦山看到趙繼奎進來,當即微笑著起身打了個招呼讓座。
坐在沙發上的姚鈴當即起身,也是很客氣地打招呼。
趙繼奎一聽秦山提喝酒的事情,心裏的火騰地上來,他直接到了秦山的桌子前,氣勢洶洶地問道:“秦鎮長,你怎麽回事?是不是故意整我?晚來了一會兒而已,你竟然把我貼到政務板上讓人圍觀?我跟你說,這事我還沒跟縣委董書記匯報呢,先給你留點麵子,不然的話,我直接捅到縣裏,看你怎麽收場?”
秦山臉上的笑容本來就很假,聽趙繼奎這麽說,他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趙書記,真沒想到,你管遲到叫晚來了一會兒……還而已?真是讓我非常驚訝,在你的內心深處就沒有遲到和早退的概念嗎?”
草,大意了!
何軍提醒過自己,秦山一肚子壞水。
這下又被他抓住說話的漏洞了。
趙繼奎的感覺一下就不好了。
但他怎麽說也是有不少經曆的鎮領導,知道自己被秦山抓住了小尾巴,便立刻來了個小壁虎斷尾巴,轉移了話題,質問秦山。
“這件事情咱們先不說,但是你直接把我掛到牆上,這有些不仗義吧?”
秦山坐回到椅子上,靠著椅背,點燃了一根煙:“趙書記,這不是仗義不仗義的問題,咱們最近一直在抓考勤,政務公開欄上就貼著關於嚴肅考勤紀律的通知,上麵就寫著,無論是任何人,隻要遲到、早退或者違反其它勞動紀律,全部通報批評。”
“之前,鎮委委員程先遲到,同樣被通報批評,他也是不服,舞舞玄玄地來找瞎BB,後來被雙開了。呶,就是那個組織委員,你不是報一個推薦表嗎,你可以不知道他是怎麽來的,但你必須知道他是怎麽沒的!”
秦山坐著,趙繼奎站著,這本身就使他的氣勢弱了不少,而秦山又振振有詞,全部都占在理上,趙繼奎就感覺自己是秦山的手下人,被他訓斥一般。
那種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他帶李穎過來,就是要顯示自己身為鎮黨委書記的權威,現在適得其反,他豈會甘心。
他的反應也算很快,當即質問秦山:“我是昨天剛到,開完會就離開了鎮政府,根本沒有時間看政務公開欄,又怎麽知道上麵貼著什麽?你明明就是在跟我搞事情!”
秦山道:“趙書記,我真懷疑你以前是幹什麽的?要遵守勞動紀律,不遲到不早退,不是一般常識嗎?你的借口找得好可笑啊!難道牆上不貼通知,你就可以隨便遲到嗎?而且,你為什麽遲到?是不是喝酒誤事?這個原因更拿不上台麵。”
趙繼奎被氣得簡直要吐血,但是人家秦山站在道理上,他又說不過秦山。
這個時候,始終沒有說話的姚鈴插了一句嘴:“對了,趙書記,昨天住賓館的二百塊錢還是秦鎮長給你出的。因為已經安排了你宿舍,這個費用是不能報銷的,但是秦鎮長說你昨天喝多了,他給你花錢,這是私人感情,不用你還的。但是,遲到卻是公事,關係再好,也無法通融。既然黨政辦負責考勤,肯定一碗水端平的。”
趙繼奎氣得不行,從兜裏掏出二百塊錢放在了秦山的桌上,大聲道:“我不用你花錢,咱倆的關係還沒好到那個程度,我自己有錢,我不欠你的人情。”
秦山點了點頭:“那好,我剛才還後悔給你付錢了。既然你不領情,我也不做老好人,姚主任,聯係賓館開發票當憑證,別讓人說咱們虛報宿費。”
“好!馬上辦!”
姚鈴立刻拿出手機要給賓館打電話。
趙繼奎立刻伸手一攔:“不用打電話了,我退房的時候,吧台已經說了,錢數沒有錯,這一點我還是信得過你們的。”
姚鈴聞言要收起電話,秦山卻對她說道:“還是打一個吧,開完發票留作憑證,也不報銷,沒關係的。”
“不用,真的不用……”
趙繼奎還想阻攔,姚鈴那邊隻聽秦山的,電話已經打了出去。
“喂,你好,我,姚鈴,昨天開的房間麻煩給我開發票……什麽,已經開過了?誰開的?……哦,是住店的客人開的?名頭是哪?哦,鬆樹鎮人民政府啊,那好,謝謝了!”
姚鈴打完電話,看了看秦山,雙手一攤:“開不了了!”
此時的趙繼奎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他沒有想到開發票的事情竟然這樣暴露了,這一下誰都知道了,他這是準備拿回鬆樹鎮報銷啊!
“習慣,我一直都有這個習慣,一時改不過來。”
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趙繼奎非常尷尬地從包裏掏出住宿發票,三兩下撕碎,碎片裝進了包裏,隨即再次轉移話題。
“這件事情就算過去,咱們兩不相欠,店是我住的,錢我自己花。但是,秦鎮長,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這位李穎同誌,為了打抱不平,黨政辦為什麽要通報批評人家?通報批評還不算,還讓人家一個女同誌去幹保潔?你這不是打擊報複嗎?都什麽時代了,你還搞這一套?”
因為之前涉及到住宿發票的問題,趙繼奎解釋了一下,這一下把情緒也好,語境也好,全部破壞殆盡。
待到他最後想要發狠質問秦山,情緒卻上不來,顯得不倫不類。
他沒有對姚鈴發動攻擊,而是先質問秦山,就是打著主意讓秦山說出這是黨政辦的事情,讓他找姚鈴。
這樣一來,趙繼奎就可以從中分化秦山和姚鈴,再不濟他可以直接朝這個最弱的敵人下手。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秦山卻是不按常理出牌,他緩緩吐出一口煙笑道:“還真有意思,她替你抱不平,你又替她抱不平,我終於知道什麽是一抱還一抱了。真是說出去讓人笑話,你一個鎮黨委書記竟然說出這麽外行的話?”
“是的,何軍說過,你是河口鎮的‘腦袋’,我也承認。但是,趙書記,你要知道,屁股是決定腦袋的,你說的話要站對立場,坐對地方。”
“這個腦袋是用來指揮全鎮振興圖強,實現公平正義,健康發展的,而不隻是用來喝酒和拱大白菜的,那樣的腦袋,隻能是一個豬腦袋!!!”
自從進了辦公室,趙繼奎各種交鋒中始終處於下風,此時他又被秦山一段教育,終於內心的火氣徹底爆發。
“好,好你個秦山,既然跟你講不出道理,那你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咱們走著瞧!我會讓你後悔你的猖狂和傲慢,會讓你知道河口鎮到底誰老大誰老二的!”
說完,趙繼奎摔門而去。
聽到最後一句話,姚鈴忽然轉過身去,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走廊上,有七八個人站著聽聲,猝不及防,與趙繼奎和隨後出來的李穎碰了個當麵。
趙繼奎一見如此情形,更加惱羞成怒,眼露凶光,快步下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一坐下,他就喝了一大杯茶水,然後拿起座機,給縣委書記董萬春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