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井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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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山上,參天大樹高聳入雲,幾隻白鶴從山頂飛過,鑽入雲層。
    一個身高七尺的男子拿著一個皮鞭繞過石山,從後麵的山洞走了出來。
    他的皮鞭上沾著斑駁的血跡,衣服上也沾著血。
    離他百步之處有一個石門,石門兩側是古墓。這個古墓年代久遠,裏麵除了堅不可摧的地下建築,便是骷髏。
    男子輕哼著昆曲,一隻腳剛踏進石門,一個黑影‘嗖’地一下從他的身邊閃過。
    “誰?”男子心中一驚,怒聲斥責:“鬼鬼祟祟的,給老子出來。”
    他這一句激將法,倒是真給逼出一個人。
    此人一個閃身,出現在他的跟前。
    男子定睛一看,來人臉部蒙麵,一襲黑衣身形敏捷。
    “月上仙,你蒙著個臉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男人吐了口氣,“你來我這裏什麽事,還是閑著沒事想來找事?”
    “我能有什麽事?”蒙麵男子冷笑了一下,“當然是閑著沒事來找事了!”
    “那好,咱們現在就地切磋。”男子心中憋著火,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打算一招治敵。
    “你這般魯莽,真不知道張三爺怎麽看你了。”月上仙拿著扇子,對著他呼扇了一下,男子倒地睡起。
    此時,清風堂裏,人頭攢動,但就是不見堂主靑虎出現。
    許久,一個童子來報:“堂主在後山。”
    “那還不去找?”
    “不用找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隻是今日靑虎的出現,手中沒有虎鞭。
    “堂主,你的鞭子呢?”二當家閆二問。
    “扔後山了。”
    “你不是手不離鞭,鞭不離身嗎?”
    “閉嘴。”靑虎喝了口水,翹起了二郎腿。
    “大當家的,剛才張三爺派人來了。”閆二拉過一個女的,攬過她的腰,“他讓你除掉葉癟三。”
    “張三爺送的銀子呢?”
    “兄弟們都給收起來了。”
    “好!”靑虎站起身,“兄弟們,走。”
    “走。”
    葉癟三自從砸了張韶山的古董店一直忐忑不安,但他和張家的宿仇早就讓手底下的兄弟們忍無可忍了。
    這次的幹仗呢,僅僅是為了二當家的馬子梅娘。梅娘看上了張家的一個銀手鐲,執意要買,管家認出他們是葉癟三的人就把他們給轟了出去。
    二當家的咽不下這口氣,就慫恿葉癟三砸了張家古董店。
    他們搶了張家的古董,回到草木堂。
    二當家的有些擔心,“你說張三爺這次會不會還派靑虎來?”
    “管他呢?這次豁出去了。”葉癟三回到草木堂,吩咐手下:“家夥式都給老子準備好了,24小時戒備。”
    “我看這個張三爺沒人了,每次派的都是清風堂,今天要是清風堂再敢來人,我們直接滅了他們。”二當家霍風嘴裏吐著煙圈,滿臉的殺氣。
    “誰要滅我清風堂?”二當家霍風話音剛落,一道白光閃過,當場斃命。
    正在吐煙圈的葉癟三被眼前的一幕給嚇蒙了,他顫巍巍地抬起頭,“誰?靑虎?你終於來了!!”
    “哼,你不是一直等著我的嗎?”靑虎現身,萬夫難敵。
    “我等你?”葉癟三哈哈大笑,“你搶我女人,囚於青峰山,我看是你一直在等我吧。”
    “你的女人?”靑虎大笑,“和你睡過就是你的女人?那她睡過的男人多了,我是不是也能算上一個?你說我是不是她的男人?”
    “你,”葉癟三氣的渾身發抖,“她答應過,做我一輩子的女人的。”
    靑虎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繞到草木堂的一個壁龕前,他對著壁龕出了一會兒神,轉回身一個青龍推背把葉癟三打飛了。
    葉癟三慘叫了一聲,落在了草木堂的門口。
    草木堂外,橫七豎八的屍體,黑色的堂旗歪道在一側。
    靑虎從壁龕裏找出一個黑色的盒子,放進了懷裏。
    一陣清風拂過,草木堂的上空傳來了靑虎的聲音:“你的東西我兄弟們都拿走了,張三爺的東西你派人還回去。”
    葉癟三心有不甘地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他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他不怕事端,不怕丟命,唯一讓他耐不住性子的是桃子。桃子雖不是什麽好女人,但她卻是自己心頭的白月光。
    “桃子!”葉癟三看著門口死去的兄弟們,心裏掛念的卻是那個他搶不回來的女人。
    他挪動雙腿試圖站起來,卻發現四肢皆斷。
    “靑虎,”他閉上了眼睛,“我弑你老母!……”
    這句話,隻有空中遊走的風聽到了,它用力拍打著草木堂的門窗,訴說著它不為人知的觀點。
    張府內,張三爺坐在太師椅子上閉目養神。
    他的兒子張秉天不服氣地站在他的跟前,“為什麽每次出事都讓靑虎去?你的兒子就這麽差勁嗎?”
    “我是怕髒了你的手,以後留人話柄。”
    “我不怕!”張秉天咬牙切齒,“小小一個草木堂竟然動到我們頭上了,以後傳出去,那些暗中窺視我們的仇家豈不是要接踵而來?”
    “靑虎比你沉穩!”張三爺睜開眼睛,命令手下:“來人,給你靑虎上茶!”
    張秉天詫異了一下,但見靑虎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他走進張三爺,拱手到:“老爺,你真乃神人,我人還未進門,您的茶水就奉上了。”
    “哈哈哈……”張韶山聽了,望向身邊的兒子:“看到沒有,靑虎每次來,都能打破我這一屋子的尷尬氣氛。”
    張秉天不屑,一聲不吭。
    “靑虎,晚上在這裏吃飯,我這裏有上好的酒,你陪我喝幾杯。”張韶山隻字不提吩咐他辦理的事。
    “好的,三爺,我也許久沒有陪過你了。”他心中清楚,張府的眼線應該把草木堂的事情告訴他了。三爺不說,他就不提。
    屋子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卡頓。
    這時,門外想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一個身材高挑眉目清秀的女子走了進來。
    是楚靈茜,她踏著地板上的陽光,神色怡然。
    “靈茜,怎麽不在自己房間休息?”張韶山看到侄孫女進來,慌忙打招呼。
    “三爺爺,我一下午沒有見到少斌了,他去哪裏了?”楚靈茜經過靑虎身邊的時候覺得他的身形似曾相識。
    靑虎看了她一下,把目光轉向了門外。
    “他沒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楚靈茜撫摸著懷中的白貓,坐在了靑虎的身邊。“張老爺,你見到少斌沒有?”楚靈茜問張秉天。
    “這個兔崽子,每天遊手好閑的,誰知道又去哪個花街柳巷了!”張秉天一提到自己的兒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依然,你既然來了,就好好的管管他,你要是能把他馴服了,以後的張家都是你的。”
    “他隻怕我三爺爺。”楚靈茜望向張韶山。
    “他怕我,我能罩你幾年?”張韶山望著這個未來的孫媳婦,“你要親自馴服他才是本身。”
    張韶山說到這裏,靑虎有些坐不住了。他喝了一口茶,強裝鎮定。
    “怎麽了,靑虎?”張韶山望向他。
    “沒什麽,就是有些口渴。”
    “口渴了多喝水。”張韶山安撫他,並把楚靈茜介紹給靑虎認識。
    到了晚上,靑虎在張府做客,張府的上下張燈結彩,十分熱鬧。
    楚靈茜一個下午沒有見到少斌了,她抱著白貓逢人就問:“你們誰看到少爺了,誰知道他去哪裏了?”
    府裏的傭人頭搖的像撥浪鼓,沒人知道少爺的下落。
    楚靈茜有些落寞,她獨自坐在石階上,望著五彩斑斕的燈籠發呆。
    靑虎和張三爺等人還在喝酒,他們邊吃邊聊著草木堂的事。楚靈茜等不到張秦禮,便回到屋子裏,然後坐到張韶山的跟前給他們倒酒。
    “少斌還沒有回來?”張韶山臉色發紅,嘴裏吐著煙圈。
    “沒有。”
    “那就不等他了。”張韶山表情有些凝重。
    他話音剛落,門外一片嘈雜,緊接著便是有一吵吵嚷嚷。
    “怎麽了?”坐在一邊的張秉天站起了身。
    “不好了,有人死了。”外麵走進來一個仆人一進門就驚慌失措地跪在了地上,“老爺,有人死了。”
    “誰死了?”
    “不知道,他們剛才在水井裏打撈出來一具女屍,您去看看。”
    “什麽?”張秉天跟著仆人走出去。
    張韶山坐在凳子上,拿著酒和靑虎的杯子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三爺爺,我去看一下。”楚靈茜有些坐不住了。
    “讓靑虎陪著你。”
    靑虎聽到張韶山的命令,起身陪著楚靈茜走了出去。
    他們順著人們的吵嚷聲走到出事地點。
    張秉天站在水井邊上,他的腳下躺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府裏的丫鬟小蝶。
    “她是怎麽死的?”
    “不知道。”眾人搖了搖頭。
    “你們誰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我知道。”這時一個老者走了出來,“我當時在除草,小蝶在水井邊洗衣服,天剛擦黑,小蝶準備把洗好的衣服拿到對麵的樹下晾曬。那時,我已經除完草了,正準備離開,小蝶突然大叫救命,我轉過頭去,但見她對著空氣大叫,鬼,救我,救我……”老者說到這裏擦了一把淚,繼續說到:“沒想到小蝶姑娘突然掐著自己的脖子掉進了深井。”
    “這個丫頭平時是不是有病?”張秉天問身邊的人。
    “不知道啊,沒發現。”
    “給她好好安葬吧,她的家人那裏多給些銀子。”張秉天吩咐完下人,轉身回到了張韶山那裏。
    他身後的楚靈茜一直抓著靑虎的胳膊,她不知是嚇壞了,還是怎麽了,全程一語不發。
    “怎麽了,楚小姐?”靑虎問她。
    “沒什麽,我想回去休息。”
    “那你回去吧!”靑虎抓開她的手,“我也要走了。”
    他回到府裏,告別了張三爺,然後匆匆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