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其實就是校場，不過現在窩點的士兵都突然被要求加練，由坦爾拉出去拉練了。
    不過加練就有肉吃，倒也沒有什麽怨言。
    校場中央站著奧蓮娜和白之王。
    奧蓮娜在這個冬天換了一身衣服。
    相當幹練的打扮，最外層是一件白色羊毛小披風。
    裏麵穿著棕色襯裙和絨襯衣，由於出來比武，還套了一件與艾爾莎差不多款式的皮甲。
    下身是收緊的和白之王同款的加絨長褲，腳上踩著特製的靴子。
    由於有了之前雪天戰爭士兵經常滑倒的經曆，蘭德改進了一下靴子。
    現在還沒有推廣，隻是在窩點高層範圍進行了嚐試。
    簡而言之靴子底部用硬皮革，然後刻了很多紋路以增加摩擦力。
    奧蓮娜手中的武器，則是蘭德塞過來的一把平平無奇的迅捷劍。
    之前在內戰時期的決戰前夜，蘭德就說過遺跡中有適合她的武器，沒想到現在已經尋到了。
    蘭德說這把武器很特別，但奧蓮娜目前看不出來。
    不過也不重要，現在雖然是決鬥，但又不是生死搏殺，而且看上去自己怎麽都不可能打贏白之王，蘭德估計注定是要挨打的。
    其實奧蓮娜也不是為了替蘭德挨打，她倒是沒有這麽心疼蘭德，隻是她想要和過去告別而已。
    奧蓮娜也是貴族出身，不過家族遭變，已經可以說是沒有什麽親戚了，那些還活著也都是不需要來往的。
    後來在白之國的王都讀了大學，畢業後被白之王聘請，成為那時候還很年幼的埃莉的劍術老師。
    可以說埃莉就是她最重視的人了，雖然現在還要多一個蘭德。
    白之王也是她尊敬的人，當初剛畢業，不知道做什麽，有些迷茫的她就被委以如此重任。
    接著就認識了埃莉，埃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她內心的寄托，成為她最親近的人。
    現在也是，隻是由於留影事件，與埃莉獨處的時候偶爾也會尷尬。
    雖然兩人都不提，裝作沒有發生過，但偶爾也是會尷尬的。
    在白之國突破最上級職業者的時候，白之王還專門蒞臨指導，贈送了她一把利器——蜂刺。
    要知道在白之國，能獲得如此殊榮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白之王對於奧蓮娜是有幾分知遇之恩的。
    但此刻，哪怕心懷愧疚，她也選擇站在蘭德這一邊。
    風雪之中。
    碧藍色的眼睛與冰藍色的眼睛對視。
    白之王看著奧蓮娜手中的劍，並不是她贈送的那把蜂刺，就差不多明白了情況。
    轉頭看了看在一旁盯著的蘭德，胸口微微起伏。
    自從拿到神器之後，心情就沒有怎麽好過。
    回頭看向將頭抬起，哪怕眼睛有些愧疚，但依舊毫不逃避地與她對視奧蓮娜，低聲說道：“太差的武器，一下子就會斷掉。”
    奧蓮娜搖搖頭，握緊了手中看似平平無奇的迅捷劍。
    見奧蓮娜堅持，白之王也不多說，停步佇立。
    手臂微微伸展，漫天風雪便隨之飛舞，一把冰雪組成的長劍出現在白之王的手中。
    “那麽奧蓮娜，就讓我看看，你到底進步了多少。”
    蘭德看得很羨慕，他的能力都過於無恥和變態，真羨慕白之王這種又強又帥的能力。
    奧蓮娜舉劍，纖長的迅捷劍豎直在她麵前，劍尖指向天空。
    標準的決鬥前禮儀。
    迅捷劍術，如果在蘭德前世，迅捷劍術被稱為西班牙至高之術，在決鬥這個領域，迅捷劍術幾乎是斷崖式領先其他所有武器。
    嗯，長柄武器不算。
    奧蓮娜當然是決鬥領域的頂端選手，雖然過去的她幾乎不與人爭鬥。
    決鬥的奧義，在於速度，與精準。
    伴隨著校場的積雪的砂石路麵出現一個淺坑，奧蓮娜霎時間出現在白之王的麵前，至於她的劍，還要快，在場內觀眾反應過來之前，就刺到了白之王的跟前。
    相較之下，之前奧蓮娜和蘭德的比試，簡直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估計連十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拿出來。
    但依舊被白之王的冰劍所格擋。
    冰劍上出現破裂，但又很快自然修複。
    然後白之王手臂微微用力，奧蓮娜就被反壓出去一段距離。
    “速度挺快。”白之王評價道，“再來。”
    奧蓮娜又一次出劍。
    又一次被擋住。
    就像奧蓮娜幫助蘭德訓練的時候那樣，白之王也沒有進攻的意思。
    在北境，沒有人不知道白之王威名，傳說中白之王天生就能控製風雪，每一個試圖挑釁她的人都會死於仿佛靈魂都能凍結的寒冷。
    白之王也從不與人決鬥，現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白之王的第一次了。
    猶如閑庭信步，每一招都被擋住，明明沒有任何架勢，卻沒有絲毫破綻。
    “進步很多啊。”白之王繼續評價道，說完，她揚了揚身上的大衣，“隻要能碰到我，無論是我的頭發還是衣服，就算你贏，要是輸了的話……”
    白之王看向一旁的蘭德：“這位蘭德大人就不能躲在後麵了。”奧蓮娜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侵染著她的器官和肺部。
    微微吐息，呼吸在口鼻前形成白霧。
    雪依舊在隨著風飄飛。
    一切冰雪都在白之王的控製當中，理論上常規的武器攻擊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奧蓮娜
    性別：女
    能力：銀翼殺手】（可展開）
    除非，能夠足夠快，快到白之王都無法反應。
    手中的武器的確不是凡品，雖然現在看不出有什麽特意之處，但至少很堅硬，與白之王的冰雪劍碰撞多次也沒有受損。
    奧蓮娜其實有點想看蘭德挨打的，當初的事情其實她一直耿耿於懷。
    但並不意味她不想要獲取勝利，哪怕這份勝利是白之王的施舍。
    到達最上級職業者這個級別之後，奧蓮娜一直沒有懈怠過武藝的鍛煉，哪怕是來到了窩點後，也會抽出時間鍛煉技藝。
    最上級之後就幾乎沒有上升的空間了，反正王這個級別，不是靠鍛煉就能上去的。
    其實最上級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境界了，最上級職業者的肉體與靈魂早已與普通人不同，很難想象，如此程度的變化居然是依靠天賦和鍛煉自發完成的。
    奧蓮娜也有自己驕傲的事情，唯獨現在，她不是很想輸，哪怕代價是蘭德不會挨打。
    白之王有些驚訝地發現，奧蓮娜的速度變快了。
    在她眼中奧蓮娜一直是一個柔軟溫和的人，而不是充滿鬥爭性，但此時似乎有些倔強。
    是為了那個蘭德嗎？
    校場已經滿是奧蓮娜踩過的腳印，無論她怎麽做，白之王都猶如一座高山，巍峨不動。
    但她發現自己似乎變得厲害了。
    到了最上級這個級別，靈魂已經能一定程度上對戰力形成影響。
    如果用蘭德前世的網文說法，那就是心念通達。
    如果說是之前的奧蓮娜，抵達最上級都隻是因為天賦的話，現在已經不太一樣了，她有了一定要保護的人，還有了一定要為之而戰的理由，雖然她依舊有些想看蘭德挨打。
    但同樣，她想要保護蘭德，幫助蘭德踐行他的理念的心思，是沒有一絲一毫猶豫與迷惘的。
    因此其實哪怕不鍛煉，奧蓮娜都變強了。
    隻需要一瞬間。
    一個機會。
    隻需要出一劍。
    就當做和過去告別。
    彎月領的雪已經下了大半個冬天，照現在的樣式，可能會一直持續下去，持續到開春。
    但這一刻，似乎停止了，至少在奧蓮娜眼中，這裏半年來她早已熟悉的風，熟悉的土地，熟悉的樹木。
    還有這早已習慣的落雪。
    此時都停止了，一切都似乎不再變化，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下來。
    包括遠處有些擔憂的，在那裏觀戰的蘭德和埃莉。
    包括自己，包括眼前的白之王。
    “破綻。”
    下意識出劍。
    相當滯澀，仿佛所有的一切，包括空氣，都在拉扯著阻止她出劍。
    很吃力，但沒有任何遲疑與猶豫。
    當然，在奧蓮娜眼中的緩慢，在其餘所有人眼中都是難以想象的急速，包括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彎弓搭箭的，金色眼睛的精靈。
    雖然蘭德認為白之王絕對不會下殺手，但萊莎還是準備做個保險。
    頓步，移動，出劍，千錘百煉的技藝在此時展現出來。
    白之王一直冷硬著的臉終於有些變化，這一劍哪怕在她眼中，也著實有些驚豔。
    奧蓮娜的劍尖指向白之王的咽喉。
    就隻差一點點。
    一個手指寬的距離都沒有。
    如果她選擇攻擊白之王的發絲或者衣物，早就已經贏了。
    可惜已經無法寸進了。
    冰晶從劍尖開始蔓延，一直蔓延到奧蓮娜的半隻手臂，才在白之王的控製下停止。
    白之王看向一旁準備衝過來的蘭德，冷冰冰地說道：“輪到你了，蘭德‘大人’。”
    雖然聲音沒有什麽起伏，但蘭德明顯能感受道白之王更生氣了。
    嗯，可以理解，自己的妹妹和搜羅到的人才都被搶走了，換誰來都要生氣。
    蘭德無奈拿起劍，然後說道：“能不能放點水。”
    “放心，能治好的。”白之王語氣森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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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