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蘭德太多的準備時間，亡靈還是對月相公爵領發起了襲擊。
    蘭德的判斷，是不會有太大規模的亡靈的。
    但為了保險起見，蘭德還是求援了，黑棕侯爵和雄鹿侯爵的騎士來了一部分。
    以及就是，作為蘭德盟友的，火炬教會初生派，也派來了很多人。
    蘭德並沒有求援更多。
    一個是不太趕得及，另一個就是麵對亡靈的威脅，基本上是夜晚。
    而這個世界上的人，夜盲症比例是非常高的。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麽葷素搭配，膳食均衡，各種維生素都攝入的說法。
    而這種情況下，太多人，哪怕來的不是征召兵而是騎士，都有可能由於夜晚看不清而起反作用。
    相反，窩點士兵，蘭德是注重對他們的飲食控製的。
    就比如，安排魚類食物。
    魚肝油中富含維生素a，可以有效預防夜盲症。
    蘭德的軍隊，夜盲症的比例已經不是很高了。
    ……
    亡靈即將進攻了。
    卡琳和蘭德並肩站在河岸。
    夜晚。
    河流的對岸傳來了窸窸窣窣，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擦碰聲。
    亡靈的投石車，大型血肉拚合怪物，死亡騎士，女妖，以及大片大片的普通亡靈。
    而蘭德和卡琳，反而鬆了口氣。
    就如同蘭德所猜想的那樣。
    亡靈隻是在試探性地進攻。
    是的，這種程度的亡靈大軍，在如今，隻能算是試探罷了。
    對於任何一個中小貴族，或者對於伯爵而言，這樣的亡靈大軍都幾乎都等於滅頂之災。
    但對於蘭德而言，還在可以處理的範圍內。
    雖然現在的防線，沒有完全修建好。
    隻豎起了一些箭塔，以及打造了一些守城的器械。
    但城牆，根本沒有時間修建了。
    更別說城堡了。
    距離亡靈進攻還會有一段時間。
    蘭德則在做出判斷後，立刻召集中層軍官過來開會，給出指示。
    “現在看來亡靈隻是試探性進攻，但是我們不能鬆懈，要是露出破綻，讓亡靈認為我們軟弱可欺，那麽他們隨時可能大舉進攻。”蘭德說道。
    “但是，告訴我，你們軟弱可欺嗎？”蘭德大聲咆哮，開始戰前動員。
    “不可能！”塔塔帶頭喊道。
    “不可能！”中層軍官們高聲附和道。
    “很好，讓我們殲滅他們。”蘭德下令道。
    很快，中層軍官們就開始前往自己應該負責的戰線。
    目前隻有這個路段發現了亡靈，所以戰線並不是特別長。
    這倒是讓問題變簡單了不少。
    等到中層軍官們離開。
    卡琳用她溫和而清脆的聲音說道：“不用太擔心，我會幫忙的。”
    蘭德看向卡琳：“你現在，實力恢複了多少？”
    “不多，但夠用。”卡琳思考了一會，無奈道，“我不太能清楚分辨出相較於全盛，我現在的實力處於什麽水平，但是，對付些許亡靈，應該是夠用的。”
    蘭德上下瞧了瞧有些清冷站在那裏的燦紅之王。
    是普通的黑白配色修女打扮。
    戴著有銀色紋路的頭冠。
    身材高挑，婀娜。
    有卡琳在這裏，蘭德的確放心很多。
    箭塔開始傾瀉火箭。
    這些箭矢，是經過火炬教會初生派的加持的。
    其實沾點牛馬的血，也會有對邪惡力量特攻的效果，但效果沒有火炬教會的特製火箭好。
    因為牛馬血會幹。
    就像火炬女神的力量體現為火焰，母神的力量，也基本體現在活物上。
    可能母神親自神降，可以讓金屬與土石變成生命，但至少現在，幹涸掉的牛馬血是沒有什麽作用的。
    窩點勢力的牛馬數量也不多，蘭德也不怎麽舍得放血。
    然後就是火焰床弩和炬石投石機了。
    亡靈沒有船隻。
    但是亡靈不會淹死。
    它們過河，隻需要從水底走到對岸就是了。
    但水流還是會衝破它們的陣型。
    下水和上岸，也會大幅度減緩它們的速度。
    河流上的船隻上，也安裝了床弩。
    也有很多弓箭手在船隻上向對岸射箭。
    弓箭對於骷髏而言作用不大，但是火焰箭就效果不錯了。
    火炬女神的力量，會讓骷髏那褻瀆的靈魂直接湮滅，讓肉山那褻瀆的軀殼直接熔化。
    蘭德這邊的河岸，沒有城牆。
    蘭德的士兵需要僅憑血肉之軀，對抗亡靈。
    不過好在，衝上河岸的亡靈，大多已經有些暈頭轉向，而且沒有陣型了。
    如果說陣地戰，正麵對抗。
    那麽對於軍隊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陣型了。
    保持陣型，不僅讓士兵避免了四麵八方迎敵，同袍的存在，還可以互相維持士氣。
    而船隻的存在作用也不小。
    船隻在河流上不僅僅能裝載攻城器械進行防守。
    能夠運送傷員，運送物資，還可以調配兵力。
    船隻的用法，是非常靈活的。
    要不是因為對付的敵人是亡靈。
    蘭德還可以選擇背水一戰的。
    背水一戰並非隻有韓信的背水一戰，項羽的破釜沉舟。
    其實還有在河岸結陣紮營，依靠船隻運送輜重，傷員，以及輔助防守的戰法。
    隻是由於不同於眾所周知的那種背水一戰的烈性，所以不如那樣出名罷了。
    但是，很好用。
    這種戰法相較於在河岸的另一邊防守，防守力度變弱了，但是追擊就方便很多了。
    當然，對付亡靈蘭德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他們隻需要守到天明即可。
    到天亮之後，亡靈變弱，那時候才是反擊的時候。
    夜晚，隻需要確保陣線不會崩潰即可。
    已經出現戰損了。
    在戰士們的怒吼聲中，偶爾能聽見幾聲慘叫。
    戴著鑲銀頭冠的卡琳，拿著她的“拐杖”準備動手。
    但是被蘭德攔住。
    “還沒到你出手的時候。”蘭德時刻關注戰線。
    蘭德的目標，是在明天黎明到來之時。
    組織反攻，一舉將亡靈殲滅。
    他要讓自己的行動如雷霆般迅捷，讓亡靈意識到月相公爵領是一塊啃不動的頑石。
    現在既然總體上戰損不多，那麽就應該讓作為底牌的卡琳，盡量保持戰鬥力。
    接下來還有的打呢。
    要是明天順利，蘭德是準備去摧毀波倫王國第一防線的黑曜石高塔的。
    王級戰鬥力，也是需要休息的。
    當年在北境，隻是有些傷口的白之王，長時間作戰之下，戰鬥力也是削弱不少的。
    卡琳作為弱化版的王，精力更是有限的。
    當然，卡琳如今到底算不算是弱化版的王，還有待定論的。
    卡琳說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力量會大幅度增強。
    甚至有種超出曾經的感覺。
    那麽是否意味著，卡琳現在的情況，是爆發能力增強，而持續能力減弱。
    變成特化型了？具體不清楚，因為蘭德並不打算讓卡琳陷入需要極限作戰的境地。
    蘭德沉穩地下令。
    而塔塔和瑟萊，也各自負責一部分區域。
    這兩個窩點自己培養出來的將領，能力都還不錯。
    看來平時芬裏斯和坦爾，都對他們認真教導了。
    很多戰士是第一次與亡靈作戰。
    但是窩點軍隊中，還是有不少軍隊熟悉亡靈的。
    那就是在新月領的居民。
    新月領的鐵礦經過反複淨化，出現亡靈的概率已經不高了。
    但是在蘭德到來之前，他們作為盜匪和營寨民，可是一直要和亡靈鬥智鬥勇的。
    那時候他們還沒錢買火炬教會的材料。
    他們對於亡靈要熟悉不少。
    而由於這些對於亡靈熟悉的鎮定派的帶動，很多麵對亡靈有些驚慌的士兵，也逐漸鎮定下來。
    再加上他們指揮官的合理指揮。
    窩點軍隊的戰損還在縮小。
    預計明天清點傷員的時候，不會出現什麽糟糕的情況。
    “安排一些將士們開始休息吧。”蘭德下令。
    “是。”傳令官應聲道。
    一些屬於黑棕侯爵和雄鹿侯爵的將士，發現一些同袍被下令去休息，還有些驚異。
    他們不理解這些命令的意義。
    不過，他們知道命令隻會是蘭德大公爵下達的，他們相信蘭德大公爵的命令。
    戰鬥還在繼續。
    低階的亡靈數量很多，但如果不能集中作戰，那麽完全不會是窩點軍隊的對手。
    至於高階的那些。
    則不會是火炬教會高階教士，主教，以及窩點高層的對手。
    原本幹淨的河流，因為戰鬥已經布滿了漂浮起來的腐屍。
    也有很多骷髏，永遠在河底安眠了。
    估計下遊的居民，要有很久不能在這條河流取水使用。
    亡靈這次的攻勢的確是試探性。
    隨著士兵們對亡靈熟悉，受到的壓力已經越來越小。
    “天快亮了。”艾爾莎出現在蘭德身邊。
    拿出一塊抹布，擦拭著手中的匕首。
    需要她處理的問題，都已經處理完畢。
    清晨的第一縷晨曦之光，照耀在這片河灘上。
    亡靈紛紛開始退卻。
    大多數亡靈不會因為陽光而毀滅，但實力會被削弱。
    夜晚都無法攻破防線的話，白天進攻也沒有太多意義。
    天災主教的指揮官，已經準備全線撤軍了。
    蘭德大公爵的名聲，亡靈們並不怎麽知曉。
    但組織試探性進攻的天災主教，已經確認了一點，北方聯合，的確有很多初心派的火炬教會教徒。
    需要謹慎應對了。
    現在看來，還是先在第一防線處建立黑曜石高塔，然後慢慢滾雪球吧。
    亡靈的兵力恢複速度，一定比人類快。
    不斷絞肉的話，波倫王國和倫薩王國，一定受不了。
    蘭德則下令追擊了。
    昨晚夜晚過去小半的時候，由於戰線壓力不大，蘭德就下令一部分軍隊休息了。
    在其他同袍作戰的時候休息，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
    畢竟一麵在打仗，喊殺聲不斷。
    還能睡著的，都是心理素質過硬之輩。
    不過蘭德當然是針對性挑選了下令休息的人選。
    基本都是蘭德的親衛軍，亦或者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這些人的心理素質最為過硬。
    他們也經曆過不少夜晚紮營，需要輪換休息的情況。
    甚至在戰場上休息，也是有過經驗的。
    因此哪怕同袍正在和亡靈作戰，還是有不少被下令休息的士兵睡著了。
    等到天亮之後，蘭德親自挑選了一些士兵，確認他們精神還算清醒之後，就帶著他們追擊。
    蘭德不打算放過這些亡靈的，試探性的兵力。
    隻有完全不放走任何敵人，才能最大程度上震懾亡靈。
    以及……，提高之後接受波倫王國的雇傭，去處理波倫王國一號防線黑曜石高塔的價碼。
    這次，蘭德帶上了卡琳。
    亡靈在白天的行軍速度不快，蘭德很快就追上了亡靈。
    靠近亡靈之後，天色黯淡了下來。
    是天災主教在施展黑暗天幕的法術。
    “可以處理嗎？”蘭德看向艾爾莎。
    艾爾莎瞥了瞥天災主教的方位。
    天災主教在大量高階亡靈的簇擁之下。
    艾爾莎擠不進去。
    “需要開路。”艾爾莎說道。
    “那麽衝鋒吧。”蘭德下令。
    這次追擊的士兵中，牛馬騎士占比很高。
    牛馬騎士們其實還會配備催情利刃。
    隻是對付亡靈的時候，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集群的牛馬會對亡靈造成壓製。
    衝鋒的騎士們，輕鬆撞開了亡靈的防禦。
    一般的骷髏與僵屍，完全無法阻擋牛馬騎士們的進攻。
    馬蹄動如雷霆。
    騎槍揮舞，被牛馬立場壓製住的骷髏和亡靈，就被貫穿或者砸倒。
    天災主教意識到身邊的亡靈軍隊無法阻擋人類騎兵的進攻了。
    停止了黑暗天幕的施法。
    天空變回明亮。
    一些幽靈沉入地底，骷髏和僵屍，以及死亡騎士和肉山，則被陽光削弱。
    天災主教施法了。
    天災主教枯萎的指尖出現了綠色的火苗。
    天災主教身邊的好幾個高階亡靈，就直接倒地。
    火焰大盛。
    形成火球。
    然後鼓脹。
    瞄準騎兵的最前排。
    死亡火焰法球。
    主教級別的天災教徒施法威力，已經頗為不俗。
    但是蘭德身邊有卡琳，這實在不夠看了。
    死亡火焰法球靠近前排騎兵的時候。
    卡琳探出了手掌。
    然後死亡火焰法球，就憑空消失了。
    蘭德的騎士們，早就習慣了危險。
    無論這個看上去威力不俗的火焰法球會不會砸到他們身上，他們都會保持前進。
    而天災主教，則愣了愣。
    戰局很快結束。
    蘭德下令清掃敗兵。
    卡琳則回到蘭德身邊。
    “南邊的事情，你有什麽策略嗎？”卡琳知道蘭德打算去摧毀黑曜石高塔了。
    “在燃燒之地，挖出來巨龍殘破的屍骨了。”蘭德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