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莊小教堂的兩個牧師向蘭德講述了情況。
    但是講著講著，火炬教會初心派的牧師，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
    同伴此時的手臂已經變回正常人的樣子。
    但是向蘭德匯報情況的時候。
    語言控製能力似乎失常了。
    蘭德就先讓母神教派的教徒停止說話。
    在火炬教會初生派牧師那裏了解情況之後。
    再看向母神教派的教徒：“你感覺有什麽不舒服嗎？”
    這個母神教派的教徒見到蘭德神使很激動。
    但是見到蘭德嚴肅的表情後，就有些意識到不對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疑惑道：“我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蘭德依舊皺眉：“你今晚在教堂休息，我幫你看看。”
    這個母神教派的教徒有些激動，貴為神使和月相大公爵的蘭德居然會親自看顧他，但也擔憂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
    第二天早晨，這個教徒醒過來。
    已經能夠正常說話了。
    但是還是能明顯感覺出來有精神方麵的問題。
    精神萎靡不振。
    蘭德下令塔塔過來率領他的親衛軍繼續清剿各地的亡靈。
    而他則在這裏檢查這個教徒的情況。
    ……
    然後到了第五天。
    有好轉的跡象。
    蘭德給這個教徒試過了渴欲分享，渴欲分享有效果，但不多。
    村莊還損失了幾隻羊。
    蘭德基本能得出結論了。
    使用母神的力量，會對精神造成較為嚴重的損傷，但是並不是不可逆的。
    隻要不再次使用，精神會隨著時間慢慢恢複。
    渴欲分享可以加快恢複，但效果一般。
    以及就是，這個教徒到底是如何掌握這份能力，目前還不得而知。
    現如今，在蘭德的了解中，遵從蘭德修改版教義的母神教派教徒，隻有瑟斯，以及這個教徒，擁有觸手能力。
    觸手能力理論上屬於邪惡能力。
    但如果副作用僅限於此的話。
    那麽還是可以當作禁忌技能的。
    至少眼前這個教徒，目前看來沒有變得邪惡的跡象。
    蘭德學著前世醫生的手法，寫了一個潦草但看得清的條子，遞給這個教徒：“回去之後好好休息，注意飲食，會慢慢恢複的，注意非生死時刻，絕對不要使用觸手能力。”
    然後蘭德又看向火炬教會初生派的教徒：“以後請不要隨意傳播母神教派的特別能力。”
    這個火炬教會初生派的教徒點點頭。
    然後蘭德就起身，對一直守衛在自己身邊的奧蓮娜說道：“我們走吧。”
    奧蓮娜幫蘭德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後兩人一起離開這個破舊的小教堂。
    “你打算怎麽做？”離開村莊有一段距離後，奧蓮娜問道。
    “等多弄明白一點，我打算給一些足夠值得信任的教徒開辦禁忌課程。”蘭德說道，“目前看來，副作用比想象中小得多，那麽身體異變成觸手，總歸要比死亡好得多。”
    蘭德對母神的力量很謹慎。
    到底，黑山羊之母，萬物之母，黑暗豐穰女神，莎布·尼古拉絲，對於人類而言總歸是邪神。
    祂可能什麽都不在乎，但祂逸散出來的力量，就足以讓人類發瘋。
    這個世界向來危機四伏。
    因此，蘭德還是打算給自己教徒們，一些在必要時刻掙紮的能力。
    這些能力很危險，但蘭德設身處地想過，如果要麵對親人朋友，以及自己都要死掉的死局。
    那麽目前發現的這點副作用，真的是有些微不足道的。
    隻不過，作為領袖，蘭德很清楚，自己必須多弄清楚一點，以及，謹慎。
    蘭德打算去和卡琳以及卡恩主教討論討論。
    ……
    蘭德回到彎月領的領主大廳。
    艾爾莎和卡琳，已經在等候了。
    還有一個熟人，以及一個廚師。
    “破案了？”蘭德問道。
    艾爾莎點點頭，指了指佐恩和廚師：“就是他們兩個的事情。”
    蘭德疑惑地看了看佐恩，怎麽還有他的事情。
    “說說吧。”蘭德嚴肅地看著佐恩和廚師。
    佐恩和廚師也有些不解。
    他們幹的這點事情，居然惹得蘭德大公爵親自過問。
    但看蘭德嚴肅的樣子，顯然，事情好像不是很小的樣子。
    兩個人老實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蘭德嚴肅的表情有些維持不住了。
    一個敢想，一個敢做。
    廚師去找一個軍事選手求取策略，而佐恩還真給他出謀劃策了。
    兩人約定的報酬，居然是永久貴賓餐券。
    有種國家大將因為一些飯錢，就對路邊餐館重拳出擊，無所不用其極的美。
    “總之，你們的行為被判定為惡意競爭。”蘭德宣判道。
    度假山莊目前還沒有這條法律，不過以後就會有了。
    在月相公爵領，蘭德的意誌就是法律。
    “你。”蘭德看向廚師，“停業整頓兩個月，好好修煉自己廚藝吧，別整歪門邪道。”
    “佐恩。”蘭德再看向佐恩，“我讓那位被你們算計的廚師給你準備了終極套餐，好好吃完，不可以浪費。”
    說完，蘭德就擺擺手，示意這兩個人可以離開了。
    現在這種情況的出現，也給蘭德提了一個醒。
    那就是隨著蘭德領地的發展，“蛋糕”被慢慢做大，惡性競爭，這種事情是真可能出現的。
    需要立法禁止。
    以後估計還會出現很多問題。
    蘭德前世隻是一個大學生，是不可能麵麵俱到，想到所有可能發生的社會問題的。
    也就隻能加強巡查了。
    這不用專門設置崗位，隻要要求窩點教徒和工作人員，放假休息體驗生活的時候，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報備就行。
    蘭德雖然不能麵麵俱到提前預知社會問題，但是，作為在信息爆炸時代出生的人，看到一些問題的端倪，估計就能理解情況了。
    就是這會加大蘭德的工作量就是了。
    這有些麻煩，但的確需要預防。
    以及就是，蘭德的權力很大。
    至少在月相公爵領，法律的合法性，是不如蘭德意誌的合法性的。
    隻要能及時發現，蘭德就可以用他的權威處理問題。
    蘭德的特權在這片土地非常大。
    “奧蓮娜，幫我起草方案。”蘭德說道。
    奧蓮娜拿出羽毛筆和墨水，以及羊皮紙。
    蘭德摸了摸下巴，感覺現在窩點的羊皮紙消耗很大啊。
    雖然大多數中下層官員都隻能用木板或者亞麻紙，但光蘭德自己的費，也的確不小了。
    聽說南方有竹子，要想辦法薅一些過來造紙了。
    經過蘭德的口述，奧蓮娜將“觀察與體驗條例”草案寫了出來。
    艾爾莎在一旁看著，卡琳也在一旁等著。
    像這樣類似的場景，發生過很多次。
    遇到問題，蘭德大公爵總能提前看出什麽，然後做出策略。
    窩點勢力就是在這樣一個個的策略之下，成為霜月王國非常顯赫的群體了。
    這也讓窩點高層們以及卡琳，更加佩服。
    顯然蘭德智慧不是來自於下麵很多信徒與士兵們所認為的“神的恩賜”。
    隻是不斷觀察，總結，然後思考罷了。
    而蘭德就憑借如此，從無名之輩，成為了月相大公爵。
    其中當然有蘭德無恥手段和無恥能力的因素。
    但蘭德本人的能力，也占了非常大的比重。
    蘭德不一定每次做出的決策都是正確的，但是蘭德總能及時發現問題，然後糾正。
    等到奧蓮娜將草案寫完。
    蘭德看向卡琳，嚴肅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以及卡恩主教商議。”卡琳狐疑地麵向蘭德：“不會又是抓什麽美食罪犯吧？又或者抓會給錢的小偷？”
    “咳咳。”卡琳一旁的艾爾莎輕咳了一聲，示意卡琳別亂說。
    “真的是正經事情。”蘭德無奈道。
    “那就跟我來吧。”卡琳帶著蘭德前往火炬教會小教堂。
    這時候卡恩主教剛剛換了一身常服，打算去新月領支援當地工作。
    見蘭德來了，卡恩主教隻好無奈接待蘭德。
    “又有什麽事情了嗎？”卡恩主教問道。
    蘭德將母神教派現在出現的情況，告知卡琳與卡恩主教。
    現在母神教派和火炬教會初生派合作加深，蘭德在這方麵的問題，不會選擇不討論就做決定。
    就像卡琳和卡恩主教，有什麽重大決策，也會邀請蘭德進行商議。
    雙方一邊是分裂出來的，另一個是邪教，想要合作，其實是困難重重的，因此需要多交流，以避免誤會。
    6=9+
    蘭德不希望母神教派和火炬教會初生派之間的信任，出現裂痕，所以他很謹慎。
    卡恩主教皺眉：“你確定，他的人格沒有出現問題？”
    “我觀察過一段時間，並且現在還安排了人，持續關注。”蘭德說道，“我個人沒有發現人格出問題的情況。”
    “真是不可思議。”卡恩主教說道。
    卡恩主教和卡琳討論了一會。
    然後卡恩主教開口了。
    “我活了很久了。”卡恩主教回憶道，“我處理過無數邪教事件，哪怕是原本善良的人，深入使用邪惡力量之後，也會變得扭曲，多加關注，如果副作用真的僅限於此，那麽可以試試。”
    “當然，所有流程，我們要全權了解。”卡琳嚴肅道。
    “希望您理解我們。”卡琳繼續說道，“很多事情，我們見過太多悲劇了，而且我們的合作本身，就是……至少對於我們而言，是非常離經叛道的，我們中還有很多，不那麽相信我們的合作能夠成功。”
    蘭德表示這樣很合理，他製作飛行牛馬的時候，就是卡琳監督的，卡琳還給他提了意見。
    卡琳補充道：“不過，雖然有很多人不相信，但是我和卡恩主教大人相信，我相信我們的合作會成功的。”
    “好的，那這件事等我弄明白一點，再進一步和你們說。”說完，蘭德離開了火炬教會小教堂。
    現在蘭德個人，和卡琳個人，以及卡恩主教個人的信任，其實很堅固了。
    雙方都互相知道，大家是什麽樣的人。
    但是母神教派和火炬教會初生派的合作，還處於初級階段，需要不斷努力。
    以後，說不定卡琳還會受封母神教派的聖女，身兼雙聖女之位。
    ……
    蘭德從度假山莊的道路往上層窩點走。
    路上發現了有些眼熟的守衛。
    那個女性壯漢。
    複生者。
    露比。
    蘭德來到了露比麵前，問道：“你感覺這裏的生活如何？”
    露比點點頭：“偉大的蘭德神使，我在這裏過得很好。”
    蘭德摸了摸下巴。
    “工作辛苦嗎？”
    “……”
    蘭德不再多問。
    辛苦是正常的！
    “你下班後有什麽娛樂嗎？”
    “洗澡，我買了一個浴桶。”露比回答道，“以及，我會買一些漂亮的衣服，以及買一些裝飾品裝飾我的屋子。”
    亡靈理論上，是沒有觸覺和味覺的，所以亡靈並不能品嚐美食，也不能感受到溫度。
    “你洗澡能感受到溫度嗎？”蘭德疑惑道。
    “不能，神使大人，但是我很喜歡我的骨頭和內髒變得幹淨。”露比回答道。
    蘭德點點頭，這真是亡靈才能有的愛好。
    蘭德又走了幾步，問了問露比的上級。
    露比工作很認真，看來真的能接受窩點的生活。
    蘭德對此很滿意。
    那接下來可以再去看看另一個人，地質學家李·恩森凱特。
    蘭德在煉金工房，見到了李·恩森凱特，他正在研究礦石。
    大煉金術士阿耶莎，也在這裏。
    蘭德看向阿耶莎：“你居然沒在香水店。”
    阿耶莎放下手中的煉金試劑，頗有風情地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哎喲，我的領主大人，您真是誤會我了，我可喜歡工作了。”
    蘭德對於阿耶莎的語氣也不以為意，問道：“那個地質學家，怎麽樣？”
    阿耶莎湊近了一點。
    一旁的奧蓮娜立刻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阿耶莎有些無奈地瞥了一眼奧蓮娜，湊過去：“書記官大人，您很擔心我會……”
    阿耶莎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奧蓮娜的胸口，又看了看自己的。
    奧蓮娜的身材其實很不錯，但是相較於雄偉的阿耶莎，還是有所不及。
    蘭德現在有些無奈了，輕咳道：“阿耶莎，你別這樣。”
    阿耶莎又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好的，我的領主大人。”
    看來阿耶莎最近一直工作，怨氣確實挺大。
    奧蓮娜倒是對於阿耶莎的挑釁不以為意。
    她並不是擔心阿耶莎會傷害蘭德，剛才隻是條件反射罷了。
    畢竟這裏，還有需要擔心的——亡靈。
    阿耶莎重新湊到蘭德的耳邊，低聲道：“這到底是什麽亡靈，居然真的很擅長辨識礦物，煉金術本事也不錯。”
    蘭德當然沒有對阿耶莎隱瞞這個地質學家是亡靈的事實。
    “他的確有些特別。”蘭德無奈道，“他工作能力如何？”
    “工作能力優秀。”阿耶莎評價道。
    “不過。”阿耶莎依舊湊在蘭德耳邊，“蘭德大人，我沒有對您的行事置喙的意思，隻不過，我不認為亡靈是能夠信任的。”
    聽到阿耶莎的提醒，蘭德點點頭：“當然，我會嚴加注意。”
    蘭德當然不會因為阿耶莎的提醒而生氣，阿耶莎提醒自己，正是體現她真的將自己視為窩點勢力的一部分。
    阿耶莎點點頭，她還是相信蘭德的分寸的。
    蘭德又過去問了問李·恩森凱特的生活日常。
    得到的回答是：“工作，以及養一些植物。”
    李·恩森凱特喜歡草草，這倒是不錯的愛好。
    而且看上去也挺穩定。
    蘭德滿意地點頭，離開了煉金工坊。
    看來亡靈也很喜歡窩點的工作！
    ……
    與此同時，白之國的會議召開了。
    沒有經過太多的討論。
    白之王提出之後，白之國的大臣，很快就同意，對紫藤王國的封鎖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放寬。
    北方聯合各國，都對這個背叛聯盟的國家深惡痛絕。
    至於為什麽不仇視翠影公國。
    那自然是因為翠影公國已經滅國了。
    但是現在，對於北方聯合而言，最重要的，還是把眼前的利益吃到嘴裏。
    那就是翠影公國。
    現在過於壓迫紫藤王國，的確容易出事。
    北方聯合各國當然都防著紫藤王國背刺，紫藤王國已經背叛過人類一次了，再有第二次，也沒有什麽稀奇的。
    但要是紫藤王國真的發兵攻打聯合的哪個國家。
    至少在現在，還是很難處理的。
    白之王給北方聯合各國都發了信件。
    各國近期也都給了回複，同意給紫藤王國喘口氣。
    紫藤王國當然會有人看清，這隻是北方聯合的緩兵之計。
    但是隻要不被逼到死角，紫藤王國下定決心出兵當徹頭徹尾的北方聯合之敵，概率還是很低的。
    而這種緩兵之計，就是起到讓紫藤王國喘口氣的作用。
    這就像將一個人按在水裏，現在讓這個人換一口氣，然後之後再按下去。
    而且，一個國家有聰明人，就一定會有蠢人。
    紫藤王國既然之前會做出背刺聯盟的事情，就意味著這個國家絕對不是聰明人占主導。
    說不定，他們就以為，北方聯合的其他國家，真的要原諒他們呢？
    畢竟，現在給他們喘息的空間了不是嗎。
    ……
    而在南邊。
    蘭德收到了白之王給他送的獸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