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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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儂軟音好聽之極,賈寶玉聽了卻心生鬱悶,原因倒不是林黛玉要見賈琮。而是自從賈琮過了府試之後,他心裏就如壓了塊石頭,讓他心生悶氣,至今沒散。
    當然這是人之常情,若想要散去,也隻有等到他在科考上超過,至少是與賈琮平起平坐之時。
    因為,聞言賈寶玉帶著些鬱悶說道:“都是自己家裏,還要什麽禮物,走,我也累了,去歇歇腳去。”
    言罷,她們幾個一擁而入。
    而隻是進了門,入畫就提著裙裾,一溜煙的跑到賈琮的兩間屋子處跑去,一邊跑,一邊高聲喊著:“畫屏、畫屏,寶二爺來了,林姑娘也來了。”
    隨著畫屏的喊聲,林黛玉的眼睛自然的向賈琮的那兩間屋子瞧去,誰知下一刻旁邊的門“吱”的一聲開了。
    林黛玉轉睛一看,隻見一分身穿白袍,頭束銀冠,唇紅齒白、麵色冷峻的少年正從屋裏走過來。
    “這就是琮弟了,長的倒也好!比寶哥哥臉長了些,冷峻了些!身子挺拔了些。”
    女孩兒心細,刹那之間,就外貌上,林黛玉把賈琮與賈寶玉做了細細的比較。
    而這時賈琮也看到了林黛玉,見她和書上說的一樣,精巧的瓜子臉兒,淡淡的柳葉眉,一雙眸子迷迷濛濛,仿佛帶著江南的煙雨,站在那裏,雖然嚴裝厚裹,可是卻愈發顯得身子的嬌弱。
    “果然是個病美人兒!寶二哥的眼光真是獨到!”
    “病弱”這實際上是一種殘缺美,作為一個現代的靈魂,賈琮實際上很難從心底裏欣賞。
    心裏嘀咕著,賈琮施施然走到賈寶玉他們跟前,正欲行禮,這時賈寶玉已經一指林黛玉說道:“這是你黛玉姐姐,蘇州姑姑家的,你想必知道,過來見禮。”
    “小弟見過黛玉姐姐。”
    賈琮淡然一拱手,隨即又對著賈寶玉、三春說道:“見過寶二哥,見過三位姐姐,你們屋裏坐。”
    “好!”
    “寶二哥你們怎麽想到到這裏來了?”
    “賞雪來著,正好經過你這裏。”
    “哦。”
    ……
    進屋、坐定之後,畫屏與白芷上茶之後,林黛玉淺笑道:“知道琮弟在這裏,隻是剛來,諸事繁多,沒來拜訪,還望琮弟莫怪。”
    這話本是句客套話。但按道理來說,這話應該是賈琮說才是,畢竟林黛玉乃是客人,賈琮在榮國府地位再低也是主人,這沒有客人來了主人不出來相見的道理。
    林黛玉這麽說,本因上是因為林黛玉是有些小性子的!
    而這句話確實是賈琮想說的!
    林黛玉既然登門了,他本想著把上麵的話說出來,圓一圓沒去見林黛玉的原因,也使得場麵自然些。
    可現在卻被林黛玉說了出來!
    突然之間賈琮覺得林黛玉有些厲害,真的是如書上所說,牙尖嘴利,嘴巴不饒人的!
    而不去的真正原因,自己去了隻會礙眼,也不想與林黛玉有什麽交集,賈琮自然不能說出來!
    因此他也隻能敷衍道:“姐姐說笑了,姐姐來了,我本該去拜見的,隻是小弟一向性子懶散,學業又緊,一拖再拖,哈哈……”
    林黛玉自從來到這裏,榮國府上上下下表麵上對她都是極熱情的,賈寶玉更是不用說了,熱情到了遷就,偏偏到了賈琮這裏得了一個冷板凳!
    聽著賈琮的話她不由想道:“他果然機靈,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的話裏話!這麽機靈怎麽會懶散,還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罷了!環老三不也和他一般,不也巴巴的來找我了?這睜著眼睛說瞎話,怪不得人家都說他性子疏冷……”
    心中想著,口中與敷衍道:“琮弟讀什麽書,這麽忙?”
    “不過是一些應試之書罷了,姐姐喝茶。”
    “哦……”
    ……
    林黛玉飲茶之際,賈琮又對賈寶玉禮節性的問候:“好久不見寶二哥,二哥近來可好?”
    想想近半年來因他之故而被賈政看的死死的,賈寶玉肚子裏就有氣,但又不好發作,隻能帶著些氣惱說道:“哼!好!”
    “哦……二姐、三姐、四姐,最近少見,做什麽呢?”
    “給你做衣服呢。”
    “哦……”
    ……
    隨後賈琮就沉默了,中間迎春、惜春與他談了幾句,問了他一些雜事,上學冷不冷,學了什麽,何時放假之類的,賈琮簡單的回答了幾句。
    這時眾人都感覺到了賈琮的敷衍、疏淡,喝完茶,起身而去。
    ……
    “三爺,你好像不待見林姑娘,她那麽俊。”一行人走後,給賈琮端茶之際,畫屏試探的問道。
    “俊什麽,豆芽菜似的,也隻有……”
    兩年以來,朝夕相處,畫屏與白芷在賈琮心裏已成了最親近的人,心裏對她倆早已不設防,聞言,賈琮吹了吹茶盞上浮著的茶葉,隨口說道。
    說到這裏賈琮突然想起畫屏身後的群小,入畫、小吉祥、小紅、四兒,個個都是法螺吹的“嘟嘟”響的小喇叭,而畫屏又是個直性子。
    而這樣的話傳到林黛玉耳裏,雖然也沒什麽,但總而言之卻是不美。於是他趕緊補充道;“這話你可別到處亂說。”
    “嗯……”畫屏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
    ……
    “黛玉姐姐,你是否覺得琮弟冷冷淡淡的。”出了演武堂的大門,惜春向黛玉笑道。
    這樣受了冷遇,被人輕視,很想明確的說是,但顧慮著迎春,她還是委婉的微笑道:“是有些。”
    “咯咯……他就是這樣的人!你知道嗎,當初他也是這樣對我們三個的,冷冷淡淡的,問一句說一句,看樣子都想把我們轟出他的院子去。可我們做姐姐的,誰會看他的臉色,該去照樣去,去的多了,倒發現了他那裏有一個好處……”
    “哦?他這樣能有什麽好處?”林黛玉疑惑的問道。
    “自在!他不想理你,可你在他那裏做什麽他也不管,隻要別擾了他。”
    惜春“嘻嘻”笑道。話裏話外,其實是在替賈琮說話。
    不過她說的也是實情,探春接話笑道:“他確實是這樣,有時我們到他那玩兒,他隻是寒暄幾句,見個禮,就讓我們自便,後來便好些了,與我們多說幾句話了,咯咯……”
    “原來她們要我習慣他這個樣子!哼,這三個畢竟還是向著她們自己人!”
    黛玉聞言默默想著。說話之間到了演武堂東,卻見一串腳印直插梨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