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秋月難平胸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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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怪不得他那般傲性!不收小姐的禮物。”須臾鶯兒的聲音帶著些恍然,在薛寶釵的耳畔響起。
……
八月十三日,不過辰時,北直隸省的國子監門口已是儒衫如流,方巾飄飄,今科四十名癢生己來了一大半,等待著省學政陳道明的到來。
作為今科榜上的第三名,杜文翰己是早早的來了,他出身順天府宛平縣一個小地主家庭,所在家族還沒有出現一個有功名的,此刻真是誌滿意得,春風滿麵,腰杆直直挺起,讓儒袍的前襟比後襟短了許多。
馬車聲從路上傳來,杜文翰悠然一望,卻見賈琮正從馬車上跳下來。
實際上杜文翰從沒想過賈琮能過院試,畢竟賈琮的年紀太小,而在集賢書院裏的表現也實在是太低調,從不參與討論,對於老師的提問也隻是謙遜的回答。
但是現在結果卻擺在這裏!
恍然間杜文翰明白了什麽,身上的傲嬌張揚之氣瞬間不見了,快步走到賈琮麵前,一抱拳,笑道:“琮兄弟,真有你的,韜光養晦、沉心靜氣吾不如也。”
“文翰兄客氣!來幾時了?”
“剛來沒多會。”
……
“這位可是賈琮賈同學。”
“正是。你是?”
……
熱鬧熙熙了一陣子,省學政陳道明到來,後麵的流程與在府學的程序差不多,先在國子監記了名,然後拜孔,聽了規矩,最後照例是去酒樓吃了一頓。
席間斛籌交錯,互相敬酒,互稱同年,儼然又一朋黨悄然而出……
當一切事畢,再次回到榮國府時,已近申時中刻了。
而在此時榮國府門口大紅燈籠早已高高掛起,往內宅而去的路上、樹上、牆上也是彩燈不盡,榮席堂前的院落周圍更是用紅綢圍牆。這裏是宴請賓客的主要場地。
還沒進演武堂,小黑便迎了出來……換衣之際,晴雯麵色古怪的說道:“今兒東府少奶奶來了,給三爺你送了個金鎖。”
“哦……”
秦可卿的禮物賈琮收的有些心安理得,又以為是小巧的玩意,賈琮沒有在意。而在這時晴雯來到床頭小櫃上,拿起一塊小磚頭似的東西向賈琮晃了晃。
“這也太大了吧!”賈琮不由的脫口而出。
“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大!這一頭牛都鎖上了。我本來不想收的,可又不能做主,隻好讓她留這兒了。三爺你看?”
從秦可卿的事情裏,賈琮深刻的感受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來往不得,若是不得已來往,那也應當盡量減少來往的次數,不然來來往往的,不知又有什麽幺蛾子。
“留著吧!以後有機會把這人情還了。”賈琮回道。
而他話音剛落,入畫的小腦袋從門口處探了進來,見到賈琮一屈膝,笑道:“三爺,小姐讓我來問你,你晚上得閑不,若是晚上得閑一塊去聯詩。”
“不得閑。”
入畫:“……”
……
第二天巳時,一陣“劈裏啪啦”的爆竹聲之後,慶祝賈琮中榜的家宴正式開始。
而賈赦、賈政、賈璉、賈琮都換了一身喜慶的紅袍在榮禧堂等待賓客的到來。而一直到近午時中刻,榮國府所有在京的親朋好友大多隻是派管事送來了禮物,親身而來者,親戚中有忠靖侯史鼎、王府王仁、薛家薛蟠;四王八公的世交裏隻有鎮國公牛繼祖,治國公馬尚二人親身而來。賈政自認的好友梅知孚,張衍都沒來。
而太子忠仁王居然連個人都沒派來,榮國府可是剛剛孝敬了一萬兩銀子的過節費!
雖然知道這是因為皇帝對賈家臉色不好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因為賈琮是庶子的緣故,但冷清如此,還是讓賈赦、賈政、賈璉心裏感歎不已。當然賈琮也感覺有些丟臉。
而有感於人世的薄涼,飲酒之間,感慨之際,賈赦與牛繼祖、馬尚說了些,路遙知馬力,患難見真情之類的話,並酩酊大醉。
賈琮與王仁、薛蟠、賈環、一桌,他們兩個正值青年,倒是沒有什麽傷感,隻是賈琮的淡然與身上的儒氣與他們格格不入,交談了幾句,之乎者也,處處不投機,兩人便撇開賈琮,“這個樓的姐兒好,那個院的姑娘漂亮”的風花雪月起來,引的賈環臉上出現了無限的遐思之色。
或許是因為現實朋情的冷落,讓賈赦、賈政有了情感的共鳴,也愈發的感覺到親情的可貴,站。中秋之夜,賈母兩間小屋的院落被圍起的紅紗賬一分為二,賬內是眾女眷,賬外賈政破例把賈璉、賈寶玉、賈環、賈琮以及賈蓉、賈蘭叫到了一桌。
煙花飛天,五彩染空……之後夜宴開始,其實因為“父子不同席”的規矩,上至賈璉,下至賈蘭,在飯桌都拘謹的狠。
而這一次賈赦與賈政卻渾然不顧,三盞兩杯之後,舉杯投箸之間,兩人便開始了長篇大論,什麽如今“我賈氏一族低落,汝輩應當自強;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求人不如求己”之類的、進來的感悟,兄弟倆你說吧,我說,反反複複的說了不知多少遍,直到月上中庭,酒醉不語。
至此賈璉、賈琮等方的自在。賈赦與被邢夫人、秋桐,賈政被王夫人與趙姨娘扶走後,賈璉不由的伸臂左右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後“嘿嘿”笑道:“他倆喝醉了,該輪到咱們兄弟了,今天團圓的日子,咱們可要喝個痛快。蘭哥兒,你去找你娘吧!”
……
雖然醉了酒,但在強悍的生物鍾的支持之下,賈琮還是像以往一樣早早的起來了,練了幾趟拳腳,又耍了一陣子槍,然後晴雯幫著賈琮洗刷了一下……
而正在洗刷之間,忽聞前宅似乎有嘈亂聲,賈琮與晴雯正疑惑之間,畫屏與白芷抬著食盒與小黑狗一起進了屋。
隨即畫屏向賈琮說道:“三爺,剛才聖上派人宣了二老爺,讓他去臨敬殿覲見。”
這大假期的召賈政覲見,又有賈珍的前車之鑒,看向賈琮時,畫屏一副小心翼翼的謹慎之色。
隆慶帝召賈政做什麽呢?賈琮不認為隆慶帝這是要降罪榮國府,降罪榮國府就不會讓他去臨敬殿。
但《紅樓夢》裏的諸多細節他已經不記得了,聞言他眉頭不禁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