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德見他這般，眉頭緊皺，雙眼幾乎都快要噴出火來，急切地打著手語道“怎麽？我們什麽時候說小涵不是我們的孫女了？”

    “我們來星城還來錯了不成？不歡迎我們，我們大可以走！怎麽著，我和你媽求著你了？”張正德的手語落下，帶著沉甸甸的憤怒，整張臉仿佛被怒氣點燃。

    張勝宇望著父親激動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隨即也打著手語回應“沒來錯，是我想多了！”

    “小涵啊，小涵現在一歲了，你們管過嗎？瑩瑩產後抑鬱症的時候你問過嗎？除了我媽打過幾個電話，你有做什麽？”

    張勝宇的情緒終於如決堤之洪，他將手中的茶水杯猛然擲於地麵，清脆的碎裂聲中，是滿腔的怨懟與怒不可遏的火焰，直視著張正德，目光如炬，灼燒著每一寸空氣。

    張正德見狀，怒氣亦是直衝雲霄，他選擇了手語作為回應，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不甘與無奈“再怎麽樣我都是個男人，我怎麽問瑩瑩的病情？還有，瑩瑩生病後一直都在冰城，你讓我們做什麽？”

    話語間，手語如風，雖無聲，卻字字沉重，句句擲地有聲。

    “那現在呢？我們回星城將近一個多月了，您又在幹什麽？”張勝宇望著父親那番試圖辯解卻略顯無力的手勢，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無奈的嗤笑，輕輕搖頭。

    不等張正德以手語反駁，張勝宇已搶先一步，手指翻飛間，話語如泉湧“我有時候都懷疑我是不是你兒子！”

    張勝宇母親見這對父子一見麵便劍拔弩張，張勝宇的母親連忙起身，溫柔地輕推了一下張勝宇，隨後又按住正準備起身的張正德，讓他重新落座於沙發上。

    “你們這是幹什麽？一見麵就掐？”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更多的是對家庭和睦的渴望。

    這對父子，仿佛是命運捉弄下的宿敵，未見之時尚可相安無事，一旦碰麵，不過須臾，便如同火星撞地球，爭執不休，教人既無奈又忍俊不禁。

    張勝宇那猛然摔杯的聲響，如同平地驚雷，瞬間牽動了張靈芸的心弦。她溫柔地抱著小涵，緩緩合上臥室的門扉，嘴角掛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輕歎，仿佛是對這世間無解糾葛的無奈妥協。

    張正德聞言，沉默如山，唯有胸膛因壓抑的怒火而起伏不定，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與內心的風暴進行著無聲的較量。

    “老頭子，別忘了我們來星城是幫忙的，不是給孩子添堵的！”張勝宇的母親，以她獨有的溫婉與堅持，輕聲提醒著張正德。

    “我是來幫忙的啊，可也得有人領這份情啊！”張正德雙手環抱胸前，雙目圓睜，猶如銅鈴般閃爍著不甘的光芒。

    張勝宇的母親望著他那頭強牛般的脾氣，聲音裏透著寒意“幹什麽幹什麽，你們父子倆打一架看誰厲害？能不能有點主次之分？”

    “什麽叫主次之分，你告訴告訴我什麽叫主次之分，這裏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話音未落，張正德嘴裏還在不停地嘀咕，隨即“砰”的一聲，狠狠地摔門而去，留下一室的震響。

    張勝宇的母親輕輕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隨後緩緩轉過頭，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與責備，落在自己兒子身上“真是父子倆，一樣的牛脾氣！”

    恰在此時，湛瑩瑩從廚房輕盈步出，手中托著一個裝滿水果的晶瑩果盤，輕輕放置在茶幾上。

    她的動作中帶著幾分不經意的溫柔，隨即，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輕推了一下張勝宇，眼中滿是關切，雙手比劃著無聲的話語“你幹什麽啊，那好歹是爸，能有什麽事呢，讓你發這麽大的火！”

    “是，他是長輩，是我爸，可他拿我當兒子了嗎？你病了那麽長時間，他有問過什麽嗎？”張勝宇的神色依舊未平，他深吸一口氣，反駁道。

    湛瑩瑩輕輕瞪視一旁，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無奈，隨即轉眸望向張勝宇的母親，以流暢的手語表達著“媽，這……”

    張勝宇的母親見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同樣以手勢回應，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與寵溺“瑩瑩，別搭理他們父子倆，都屬驢的，動不動就尥蹶子！”說罷，她無奈地擺了擺手，仿佛是在驅散空氣中的一絲煩惱。

    盡管母親如此寬慰，湛瑩瑩心中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她匆匆返回臥室，隨意披上一件衣裳，與張靈芸簡短交代了幾句後，便急切地踏上了追尋張正德腳步的征途，心中暗自思量著如何平息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

    待湛瑩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外，張勝宇的母親轉而望向兒子，眼中滿是無奈之色。

    她緩緩打起手語，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與心疼“小宇，你說你這是幹嘛呢？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你爸嗎？”

    說完，她不自覺地輕輕撇了撇嘴，那動作裏藏著幾分對兒子倔強脾氣的無奈，也夾雜著對過往種種的感慨。

    “互相體諒一下就沒事了，非得發這麽大的火！”打完手語，張勝宇母親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體諒？”張勝宇聞言，雙手也隨之舞動起來，反問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甘與憤懣。他繼續比劃著，每一個動作都似乎在訴說著積壓已久的不滿“我們體諒他，他體諒我們嗎？那年你手指頭被他夾傷了，他管過你嗎？我胳膊斷了，他管過我嗎？”

    “這都多久的事兒了，你爸現在不也挺好的嗎？你買房不也是人家拿的錢！”張勝宇的母親聞言，臉上寫滿了無奈，她真沒想到，兒子竟還對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耿耿於懷。

    “不是我翻舊賬，是他這麽多年就是做的事，怪我嗎？”張勝宇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雙眼中閃爍著不甘的光芒“現在我結婚了，有了小涵，他那脾氣改過嗎？”說著，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在空中揮舞，仿佛要將這些年積壓在心頭的委屈與不滿，統統宣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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