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惹人發笑的禁忌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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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位名震南境的冰魄至尊,身影自寒宮內緩緩消散。
數個呼吸後,一道相同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萬裏之外,北蒼寒宮以東,那片被永恒風雪與狂暴海潮主宰的絕域。
萬仞絕壁覆滿亙古玄冰,直插下方翻騰咆哮的墨色汪洋。
這裏是雲澤洲真正的邊界。
刺骨的罡風裹挾冰粒與鹹腥水汽,足以撕裂珍稀的九曜司玄甲,風雪在此化為狂暴的白色利刃,永無休止的呼嘯著。
山巔之上,唯有一點純白,遺世獨立。
那是一位白衣女子。
她的單薄衣袂在足以凍斃太虛境聖者的罡風中微微拂動。
身姿孤絕,麵容極美,神色卻冷冽的像是萬載玄冰,一雙銀白色的眸子倒映著墨海風雪,不起波瀾,八條尾巴在身後隨意搖晃著。
即便此地距離北蒼寒宮僅有萬裏,白衣女子的臉上也看不出半點緊張。
她正是盤踞此域,令北蒼寒宮乃至整個雲澤洲付出慘重代價的不朽境大妖,玄霜天狐!
又名為,白玉狐尊。
冰魄至尊的身影在她身後數丈的位置無聲凝聚,風雪自動避其周身力場。
“你又來了。”女子的聲音不含情緒,並未回頭。
雪袍青年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溫和笑意,目光深處卻藏著數萬年沉澱的執著。
“狐尊。”
他上前與她並肩,望向無邊無際的怒海,尾音略有上揚:“困擾你數萬年的道傷,或許就要有眉目了。”
“怎麽?”白玉妖尊終是側過臉,銀眸平靜的掃過他,冷笑著問道:
“寒宮之主終於舍得割下自己幾斤至尊骨肉,來成全本尊的大道了?”
“我的骨肉於你道傷,效力微弱。”雪袍青年輕輕搖頭,笑容更深,輕聲道:
“但若是一尊氣血鼎盛,潛力巨大,並且大概率戰力不輸半步至尊的人族血食,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的生命本源和體內尚未凝練的靈台宇宙,於你修複斷裂的九尾道基必有奇效!”
“血食?不輸半步至尊?”妖尊的聲音比這山巔的寒風更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冰魄,你莫非是鎮守這苦寒之地太久,神智被風雪凍僵了?雲澤凋敝,哪裏能有這等血食?”
“就算真有......”
話音間,她妖異的瞳孔轉向冰魄至尊,質問聲字字如刀:
“你這位坐鎮寒宮,威震北域的冰魄至尊不出手,憑你麾下那些蝦兵蟹將,誰能將他拿下?”
“恐怕,不過是徒惹笑話罷了。”
數萬年來,她的拒絕早已凝成雪袍青年心底最深的傷痕。
每一次靠近,每一次試圖給予,換來的都是這般徹骨的冰寒與嘲弄。
然而這次,他的心緒卻異常平穩。
“此人並非南境土著。”他徑直迎上那冰錐般的目光,嘴角甚至掀起一絲篤定的弧度,緩緩開口,嗓音沉穩有力的解釋道:
“他名叫葉禮,來自京城,身負皇命,乃是如今統禦南境諸事的巡撫欽差!”
“近日更是連斬數位尊者且遊刃有餘,其氣血之旺盛,本源之精純,在雲澤洲內堪稱絕品!”
聞言,白玉娘娘頓時銀眸微眯:
“你覺得本尊不懂大晟規矩?還是覺得本尊會被你的大餅衝昏頭腦?
“他貴為南境巡撫,又身負皇命,你敢動他就不怕大晟滅你寒宮滿門?”
“我自然有所準備!”冰魄至尊終是圖窮匕見,聲音低沉有力:
“如今整個南境的九曜司,全都被所謂的骨血教複蘇攪得草木皆兵!”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些肆虐境內,尋覓血食的骨血教教徒,實際上是本尊座下兩位長老,和大晟二皇子所遣的骨血教餘孽共同扮演出來的!”
“二皇子!他是骨血教餘孽真正的掌控者,願意幫我替你尋覓人族血食!!”
白衣女子的臉上掠過一絲訝異,隨即重新恢複回漠然。
“二皇子如今意在借邪教之名除去此人,斷三皇女臂膀,而我所求的......”冰魄至尊凝視著她,目光灼熱而專注,“就隻是替你尋得這味治愈道傷的良藥!”
“至於拿下他......還真無需本尊親自出手!”
“三位巔峰尊者,外加一件足以短暫禁錮至尊的不朽級寶具!那葉姓巡撫再強,未破不朽,麵對此陣仗與寶具鎮壓,必死無疑!!”
山巔風雪似乎凝滯一瞬。
白衣女子沉默了。
她所受道傷乃是突破失敗導致,至今已糾纏數萬年之久,侵蝕本源,無時無刻不在阻礙她晉升的希望。
對方帶來的消息,就像一顆微小卻堅硬的石子,投入她萬年冰封的心湖深處,自是不可避免的激起些許波瀾。
她極其輕微地抿了抿唇,眼底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脆弱感。
這同時也是數萬年來,她在麵對這位冰魄至尊時,第一次流露出了並非全然冰冷的反應。
在此之前。
即便對方故意讓寒宮弟子前來送死,為她治愈大道傷痕,她也從未如此動容過。
“是嗎?”她微微抬首,銀眸重歸深邃漠然,俯瞰墨海,“你的這些話.....等真能做到再說吧。”
雖然語氣依舊淡漠。
冰魄至尊卻敏銳的捕捉到那極其細微的緩和,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帶著近乎窒息的狂喜,猛地衝上他的喉頭。
與此同時,他那顆沉寂了數萬載的至尊心髒,也終是止不住的劇烈跳動起來!
仿佛一下回到了昔年初次修道之時,對方突然自夜幕中現身,將他的同門和仇敵全都屠戮殆盡,卻唯獨留他一命的那個夜晚!
“我會做到的。”
冰魄至尊的聲音低沉下去,卻蘊含著前所未有的灼熱和決絕:“為了你,沒有什麽......是本座不能做到的!”
話罷,他不再多言,身影再度化為璀璨冰晶,融入風雪消失。
山巔隻剩孤絕的白影。
風雪依舊。
白玉靜立良久,隨後銀眸望向冰魄消失處,沒由來的泛起幾分煩躁:“......”
真是麻煩啊。
她當年之所以唯獨沒殺雪袍青年。
不過是因為其身上有北蒼寒宮前代宮主的親傳信物,擔心那老東西找自己拚命才破例放其一馬,沒想到居然會釀成今日的結果。
瘋狂的癡情於她,這也就罷了。
偏偏她自己也被這數萬年如一日的堅持,撼動了本該堅定不移的成仙之心!
當然。
雖說是有,也隻有轉瞬即逝的一點點而已。
“但若是你真能把那人送到本尊麵前......”
白玉狐尊輕聲自語,風雪卻突然大了起來。
罡風凜冽的吹拂著,逐漸將山巔最後一絲不屬於此地的溫度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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