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墮魔之卵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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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利小時候是個很膽小的孩子。
    也是因為性格膽小的原因,他小時候可沒少被兩個兄長捉弄,當然,捉弄他次數最多的還得是那個天天不務正業的二哥維爾德。
    令他記憶猶新的是,有一次他們全家一起去看恐怖舞台劇。
    舞台劇的內容很簡單,講的是一隻受到詛咒的木偶在小鎮上接連用極其殘忍的手法殺人的故事,木偶經常會提前一天出現在受害者家中,當時的他被嚇得瑟瑟發抖,光是看的時候就快嚇暈了。
    當他夜晚懷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準備回到溫暖的被窩裏麵睡覺的時候,忽然就在床上看到了舞台劇裏那隻叫斯拉皮的殺人木偶!
    當時他是什麽反應來著,好像是不停地尖叫抓撓吧,整個貝德家都被他的尖叫給搞得雞犬不寧。
    後來才知道,這玩意是維爾德專門買回來嚇唬他惡作劇的.
    後來薩利長大了,膽子也變大了,不會再害怕什麽木偶,但是小時候的經曆卻令他在心中留下了一個心理陰影。
    他會恐懼那些出現在現實世界之中的幻想作品中的東西。
    而現在。
    當他看到了以利菲斯懷裏那神似霸王之卵的東西時,塵封在記憶之中的童年恐懼終究是抑製不住的湧現了上來!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紅色的東西,我以前在其他隊長身上也見到過!
    但是為什麽我知道現在才想起來?
    就好像有人給他的記憶清了一下灰塵似的,頭腦中那些模糊的過去記憶正在一點點變得清晰,幸福蛋的效果早就生效,但是直到現在才真正的出現了明顯的影響!
    記憶的清醒隻是個開端,當他能夠以清醒的態度審視自己的記憶時,越來越多不對勁的地方逐漸浮出水麵。
    冷汗不斷的在背後冒出,他這段日子究竟在幹什麽?他到底待在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以利菲斯,這個男人.
    薩利看向以利菲斯所在的位置,然而。
    不見了。
    對方不見了。
    他心中一亂,向後退了幾步,想要奪門而出,卻撞在了一個高大的身軀上麵。
    “你看到了什麽?”
    銀白色的發絲從上方垂落,薩利吞了口口水,緩緩抬起頭。
    正對上了以利菲斯那被陰影所籠罩的麵孔,隻有一雙散發著藍光的眼睛分外冷冽。
    “團,團長.以利菲斯!”
    或許是為了壯膽,薩利直接喊出了對方的名字,這一聲喊確實有效,他的身體克服恐懼帶來的麻木恢複了行動,轉身用手肘猛地砸向對方。
    “啪——”
    這種突然襲擊當然不可能傷害到以利菲斯,雖然被艾爾莎打敗,但是前者離開了光鷹團,所以他還是這裏最強的人。
    薩利正欲接著反擊,可是下一秒隻覺得天旋地轉,緊接著後腦勺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被打倒在地!
    腦袋震蕩到幾乎快要疼昏過去了,但是現在可不是能夠優哉遊哉的昏睡過去的時候。
    勉強睜開眼睛,反抗的手臂剛剛抬到一半,他的表情驟然變得驚悚。
    “不可思議,就連你也學會反抗了嗎。”
    以利菲斯那有些沙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但是薩利看不到對方的麵孔。
    因為他的臉已經被對方的大手緊緊抓住,意識陷入了一片虛無與黑暗。
    臉部正在反饋疼痛的警告,抓握在臉上的大手觸感不像人類,分明像是一隻如鋼鐵般堅硬又如箭矢般鋒銳的鷹爪!
    “就讓我看看,你和格絲,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咚咚咚,團長,發生什麽事了,我們聽到有躁動的聲音。”
    敲門聲傳來,隨之一同出現的是弓箭隊長的聲音。
    門外,一眾還沒走遠的隊長聽到了房屋內傳來的動靜,於是又折返了回來。
    但是當他們敲門的時候,房屋內部的動靜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幾人互相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既然團長不說話的話那就代表接下來不是他們能摻和的事情。
    然而正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房間的門打開了。
    人們回過頭去,首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薩利的身影。
    再然後,以利菲斯出現在門口。
    長發散落,略有些雜亂,但眼神閃爍。
    “你們,跟我走一趟。”
    他伸出了右手,繪畫世界劍風傳奇赫然在眾人麵前展開,繪畫中央高懸的黑日牢牢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太陽,生命的代表,隻要它還會出現就代表著世界依舊在照常運行,讓人們對未來生出希望。
    然而當象征著生命力的太陽被染黑,高懸在如同被血液給塗抹的天空之上的時候,濃濃的褻瀆意味出現在每個觀看者的心中
    “果然,實地看到的話效果更加令人震撼。”
    不多時,繪畫世界之中。
    以利菲斯緊緊盯著天空上的黑日,目光中流露出其他人都沒有見過的神采。
    仿佛被艾爾莎打敗這件事情的陰霾都消散了,現在的他看到了新的能給自己帶來振作的東西。
    不僅是那一輪黑日,組成天空與地麵的人臉、扭曲畸形的使徒怪物、佇立在最中央的巨手,種種怪誕至極的場景令他心生歡喜。
    “團,團長,我們該怎麽辦?”
    攻堅隊長舉著大錘與盾牌站在他的身邊,表情嚴肅的盯著正在屠殺鷹之團成員的怪物們,結果這個繪畫世界最多就允許兩個人同時進來。
    他們兩個看完了這個繪畫世界的影像,然而頭腦簡單的攻堅隊長並不會像薩利一樣想太多,他隻是在想著一會該怎麽在怪物的圍攻中保護自家團長,堪稱是忠心耿耿的人了。
    等了半天卻沒有等來回話,攻堅隊長奇怪的又問了一句:
    “團長?”
    以利菲斯聽見了,但他現在不想說話。
    鷹之團的死活跟他有什麽關係,全死光光了反而還省了幾分聒噪,過於吵鬧的環境隻會影響到他的思考。
    “和墮魔之卵很相似的東西啊。”
    他將手伸向衣服內側,從懷裏握住了紅色與綠色的墮魔之卵,手中摸索著它們凹凸不平的外表,並沒有拿出來,腦中回想著格裏菲斯召喚蝕之刻時所使用的霸王之卵。
    兩者極度相似,簡直就要讓人懷疑這是不是同一種東西了。
    但是以利菲斯在思考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
    不,墮魔之卵與霸王之卵不是同一種東西,不僅生效方式不同,本質也不是同一種東西。
    他是近距離觀看過魔族生產墮魔之卵的過程,那可跟本質或許位格很高的霸王之卵沾不上邊。
    他將霸王之卵與邪神掛上了鉤,認為這蝕之刻是一場通過獻祭取悅邪神獲取力量的儀式。
    真是神奇,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久遠過去,有一個和他有些相似的人組建了與光鷹團有些相似的組織,展開了一場以悲劇收尾的故事。
    而這故事甚至在現在讓他以利菲斯手底下的艾爾莎和薩利產生了叛變的想法,其中一人已經付諸實踐。
    以利菲斯隻覺得很奇妙,蝕之刻中的一切都很奇妙。
    而當鷹之團的慘叫聲徹底消失,巨手緩緩張開,暗之翼費蒙特從巨手中飛出的時候。
    以利菲斯心中的奇妙達到了頂峰,他猛地握住了手中綠色的墮魔之卵。
    獻祭,從而獲取力量。
    這位格裏菲斯的做法,讓以利菲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一直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墮魔之卵的使用方法,如果能借鑒這位前輩的話
    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露出了整潔的牙齒。
    綠色的墮魔之卵忽然跳動了一下,仿佛是在回應著他的想法。
    以利菲斯一愣,這顆綠色的墮魔之卵還是頭一次以這種形式回應自己,明明之前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這樣啊,原來你也是這麽想的。”
    他將手從口袋中抽出,這時,繪畫世界已經迎來了一次重啟,死去的鷹之團紛紛複活。
    “我那些醜陋的盟友真的是製造出了個好東西啊。”
    感慨了一聲,以利菲斯從腰間拔出了武器,他現在念頭通達,非常想找個地方釋放一下過多的情緒。
    “要上了嗎團長?”攻堅隊長說道:“這些怪物太多了,看來我們要久違的經曆一場苦戰了。”
    “苦戰?”
    以利菲斯輕輕笑了一聲,笑容簡直可以迷倒萬千少女。
    一小團光點自手中形成,他將攻擊魔法對準了目標,光線直線射出,頃刻間爆掉了.
    兩名鷹之團成員的腦袋。
    “您這是在幹什麽?”攻堅隊長不解的問道。
    以利菲斯隻是保持著笑容,說道:
    “很久沒和人類廝殺過了吧,要從現在開始複健啊。”
    攻堅隊長的頭上冒出了問號。
    【而且比起這些人類,另一邊,才應該是我們的朋友吧】
    以利菲斯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攻堅隊長的表情變了變,最終他握緊了大錘,衝進了怪物裏麵。
    一錘一個鷹之團。
    看到對方的表現,以利菲斯非常滿意。
    雖然他剛才說要效仿格裏菲斯的做法,然而現在的他和對方當時的處境不同,他還擁有在王國的極高地位,有著成為國王的未來,他不像當初的格裏菲斯一樣像個喪家犬。
    也就是說,他還沒有使用墮魔之卵的理由,他的未來一片光明。
    “喝啊啊——”
    男人的怒吼聲從一旁傳來,他轉過頭去,看到格斯與攻堅隊長打了起來,憤怒的前者將居然在短時間內讓後者無法反擊。
    格斯的身影逐漸與他在卡薩斯地下墓地見過的黑色劍士重合,他上揚的嘴角漸漸平息。
    原來這就是黑色劍士的起源?
    還真是悲慘呢。
    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對方悲慘的模樣,當初被對方打敗的挫折都頃刻消失。
    然而,在以利菲斯的眼中,格斯又逐漸變成了艾爾莎的模樣。
    他立刻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轉而他又看向巨手,想著正在裏麵孵化的格裏菲斯的事跡,忽然自言自語道:
    “今晚,該去公主那裏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