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父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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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此時在克希亞小鎮中，雖然已經解除了封鎖，有人可以從家裏出來，但大量的警力依舊停留在其中，不停地搜查著莫淵的下落。
幾乎每一個行人都會被警察叫住盤問，馬路上一直有警車在巡邏，觀察是否有可疑人員。
可以說，如果不是強行進屋搜查會徹底觸犯了這裏住戶的底線，迫使他們鬧到政府去造成天大的麻煩，警察們早就這麽做了。
在所有人看來，如此嚴密的搜查，抓到莫淵這個殺人犯隻是時間問題。
此時，在一個簡易的哨卡處，有一名年輕的警察正在站崗，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嘴裏嘟囔著“那混蛋到底跑去哪上廁所了，都快半小時了，不會翹班了吧，他腦子沒問題吧，這種時候還敢翹班，等回去警長一定饒不了他。”
就在他一個勁抱怨時，有一輛警車緩緩停在了他的麵前。
“又是麻煩的差事……”年輕警察搖搖頭，走了過去，敲敲車窗門，說道“請表明一下身份。”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一個蒼老堅毅的臉，這個人年輕警察並不陌生。
“布萊斯警長！你好。”年輕警察立刻站直身軀，表情肅然道。
“哦，原來是你小子，輪到你值班了，嗬嗬，對了，怎麽就你一個人，不應該是兩人值班嗎？”
“這……”年輕警察看著布萊斯警長銳利的眼神，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就直接說道“卡魯翹班了。”
“什麽！卡魯那小子居然跑了！看來要給他記大過和處分了。”布萊斯冷哼一聲說道。
麵對這位鐵麵無私的警長，年輕警察也感覺到了很大壓力，但他眼睛稍微一瞟，忽然發現警長的身旁還坐著一個人，他穿著警服，帽子擋在臉前，雙手抱胸，似乎是在睡覺。
年輕警察有些疑惑，便開口問道“警長，你旁邊的警員是誰？”
不過布萊斯沒有正麵回答他，隻是淡淡說道“小子，有些事不是你該問的，這道理都不知道嗎？”
年輕警察悚然一驚，急忙說道“是！警長，我明白了。”
布萊斯點點頭，問道“能給我放行了嗎？”
“可以，警長，我這就給總部進行通報。”說完他就要打開對講機。
“等下，小子，我發現你是真的耿直啊，給總部報告是什麽意思？”布萊斯立刻叫住他，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啊？這不是我們出發前警長您布置下來的命令嗎？有什麽不對嗎？”年輕警察不懂警長為何會是這種態度。
“這不過是上頭安排下來的命令，我隻不過是執行者而已。不過，我現在想到了一個問題。”布萊斯神秘兮兮地說道。
“什麽問題？警長。”年輕警察問道。
“你說我們傾盡人力，為什麽還抓不到這個通緝犯？”
“額，不知道。”
“你這麽想，如果他知道了我們所有警察的搜查路線，會不會很輕鬆進行躲藏。”布萊斯進一步提示道。
“警長，你的意思是總部有內鬼？”年輕警察驚道。
“小聲點，你個笨蛋！”
“哦哦，對不起，警長。”
“我現在得知了通緝犯的線索，準備進行秘密任務，就是為了防止行蹤暴露，讓那個通緝犯有逃跑的機會，小子，你願意幫我嗎？”布萊斯認真地說道。
“我的榮幸！警長。”一時間，什麽陰謀詭計，派係博弈都充斥在年輕警察的腦海裏，看來他可沒少看過諜戰電影。
“嗯，放行吧。”布萊斯說道。
“是！”說完年輕警察便搬了開路障放行，讓警車緩緩駛離，而這條路所能到達的地方，正是圖書館。
結束檢查之後，副駕駛上的警察把放在自己臉上的警帽給拿開，露出了英俊的亞洲人臉龐。
這人正是莫淵！
“哎呀，真是多虧了警官您了，要不然我得費大勁才能出來，都說有困難找警察，這話真是一點不假。”莫淵笑道。
“嗬嗬，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幫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布萊斯警長語氣不善地說道。
“可是你別無選擇。”莫淵亮了亮一直拿在手中的引爆器，得意說道。
布萊斯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莫淵對此也隻是笑笑，他明白一個人總有自己弱點，或是自己的性命，或是親人的安危，但他真沒想到這個警長居然願意為了小鎮居民而幫助自己。
當偽裝好的莫淵第一次遇到布萊斯警長時，用了無數種方法威脅他，軟硬兼施，最後不抱希望地說道，如果不幫自己，就引爆藏在居民區的炸彈。
莫淵沒想到這麽一說，這個警長竟然就屈服了，答應幫助莫淵離開這裏。
至於這個炸彈是真是假，也隻有莫淵自己知道了。
“對了，你要去圖書館幹什麽？”路途遙遠，警長忽然問道，想要收集一些信息。
“還書。”莫淵簡潔說道。
“就這樣？”警長不由得皺起眉頭。
“那你還覺得我去圖書館還能幹嘛？”莫淵瞥了他一眼問道。
一個被通緝的殺人犯，居然此行的目的隻是為了還書，以一個辦案經驗已經超過二十幾年老警察的眼界來說，這無疑是十分滑稽的借口。
“既然莫先生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警長識趣的不再詢問。
聽到布萊斯這麽說，莫淵說道“我不是不想給警長你說，隻是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沒事，其實我能看得出來莫先生你不是個普通人。”布萊斯說道。
“哦？”感覺到布萊斯態度似乎有些轉變，莫淵不由得把視線從車窗外轉向他“看來你這麽多年的警察不是白當的。”
“多謝誇獎。”布萊斯微微點頭道。
此時莫淵話鋒一轉“這個世上像您這樣盡職盡業的警官可不多見了啊，真是可惜……”
“可惜什麽？”
“如果小鎮出現了大規模的居民傷亡，警官您身上的責任肯定不小吧。”
“先生是什麽意思？”布萊斯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在他看來，莫淵是想用炸彈來繼續威脅他，這次布萊斯決定，如果莫淵接下來的要求超出了他的底線，就是車翻了自己也要搶奪莫淵手上的引爆器。
莫淵很簡單就看透了布萊斯的心有所想，笑了一聲說道“警官，給你個忠告，如果可以，盡快撤出克希亞鎮裏的所有居民，因為很快克希亞鎮就會變成一個戰場，到時候可能無人生還。”
莫淵的這段話讓警惕著的布萊斯摸不著頭腦“戰場？什麽意思，莫先生你能解釋一下嗎？”
“一些瘋子失去了束縛，就會出來為禍四方。”
“這樣的話需要撤離民眾嗎？把他們抓住不就行了。”
“如果那些瘋子擁有比凡人強百倍的力量呢？你怎麽抓他們？”莫淵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布萊斯。
“什……”布萊斯聽罷，直接一個哆嗦，差點把車給開翻。
“你說的是真的嗎？”布萊斯眼神變得十分凝重，雖然在他心裏罪犯的話不能相信，但是莫淵所說的話對他來說十分的荒唐可笑，荒唐到不像是莫淵這種人隨口說的滑稽謊言。
“隻要你信我，那就百分之百的真。”莫淵認真說道。
“怎麽會這樣？這小鎮到底藏著什麽？”布萊斯一拍方向盤說道。
“藏著惡魔，瘋子和黑手。”莫淵淡淡說道。
這一路上，布萊斯不再說話，滿臉的憂愁之色，他已經不再考慮如何將莫淵抓捕歸案，而是如何去避免小鎮的慘劇發生。
幾百條人命，說不嚴重那就是在說夢話，在外界都可以讓相關大臣引咎辭職，一大批警署高層被擼下台，還會成為國家級醜聞。
不過這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小鎮，如果不是上級調派，布萊斯都不知道群山環繞之中還有人生活。
不難想象，一旦所謂的瘋子大肆進行屠殺，最後這裏的一切都會被秘密掩蓋，因為這樣做可以讓偉大的格蘭沒有任何汙點，讓政客們繼續心安理得的坐在辦公桌前，沒有人會受到影響，除了掩埋在這裏的枯骨。
所以必須要阻止這一切，撤離出普通民眾，才不會讓悲劇發生。
可是自己該怎麽做呢？
如果自己足夠圓滑，與周圍人之間的關係極好的話，這麽多年也不會是一個小小的警長了……
“該停車了。”莫淵看到了熟悉的建築，輕聲說道。
一直發愣的布萊斯在此時回過神來，將警車緩緩停在路邊。
莫淵下了車之後，右臂夾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向著布萊斯脫帽致意“多謝警官送我一程。”說完便轉身朝圖書館走去。
此時思考片刻的布萊斯咬緊牙，仿佛做了一個天大的決定。
他同樣下了車，朝莫淵喊道“先生，請停一下！”
莫淵停下腳步回過頭“怎麽了，警官，還有事需要我嗎？”
布萊斯小跑到莫淵麵前，雙手握住他的左手，目光誠懇地說道“請先生幫我一把。”
莫淵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布萊斯握著自己的左手，笑著問道“警官，你真的打算要這樣嗎？”
“我沒有能力救出所有人，但是這樣總比看著悲劇發生要好得多。”布萊斯說道。
“你決定了？即使這樣會搭上無辜者的生命？”
“不！如果處理得當，就不會有人喪命！”布萊斯自信地說道。
“沒想到警官你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可是這世上沒有哪個辦法是兩全其美的，你總是要麵對現實。”莫淵用著平淡的語氣說道。
“如果現實需要的話，我會按下按鈕，去保全更多的人的。”布萊斯直視著莫淵，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樣啊，那我就祝你萬事順利。”莫淵微微一笑，然後就抽回自己的左手，轉身離開了。
布萊斯目送著莫淵進入圖書館，然後低頭看著自己手掌，其中赫然放著之前莫淵攥在手裏的引爆器！
“我一定會妥善處理這件事，不會有任何犧牲！我保證！”布萊斯在心裏暗暗發誓……
此時莫淵又來到了圖書館一層大廳，不過這一次隻有他一人而已。
“尊敬的先生，歡迎您再次來到這間圖書館，我已等候多時了。”
那位鷹鉤鼻老者依舊站在接待台後麵，開裂的嘴唇微微上揚，看上去有些可怕。
“你知道我會來？”莫淵有些詫異。
“這並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老者伸手一招，那本有關凱爾斯神話的書籍就直接飛到了他的手上。
在翻了幾頁之後，老者卻眉頭微皺，歎了口氣說道“罷了，就這樣吧，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然後老者將書放在接待台上，隻見書慢慢沉入其中，消失不見。
“先生，這本書你已經借了1天7小時56分32秒，請問先生是打算用什麽代價進行支付？”
“不用這麽拐彎抹角，你到底要我做什麽？”莫淵直接問道。
老者微微一笑，打開招待台的小門，躬身說道“先生請進。”
莫淵沒有懷疑有什麽陰謀，大膽地走了進去。
當莫淵跨過門框的那一刻，他的眼前突然一花，竟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
一個極度扭曲的虛幻空間，布滿了無數扭轉的漩渦狀未知物質，讓人不禁覺得頭皮發麻。
莫淵踩在根本不存在的地麵上，眼睛一直盯著麵前的老者。
“先生看起來並不驚訝。”老者帶著禮貌的笑容說道。
“帶路吧。”莫淵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自然不會一驚一乍，使自己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就這樣，不知名的老者帶著莫淵在這處空間中走動，莫淵也不知走了多久，像是走了五分鍾，又像是走了十多天，更像是走了幾年。
他狠狠晃了晃腦袋，沒想到自己待在這個空間裏居然連時間感都要被抹消掉了。
接著，莫淵瞳孔一縮，因為在這本因滿是漩渦的空間中，多出了數十條粗大的由血肉組成觸須，而這些觸須的根部則藏在前方的盡頭處，無法用肉眼看到。
不過也多虧這些觸須，讓莫淵在這個毫無標誌物的空間裏有了些許方向感，至少順著觸須走總是沒錯的。
“我們快到了……”老者淡淡說道。
就這樣，兩人又繼續向唯一的前方走去。
這時一直閑不下來的莫淵終於憋不住開口說道“嘿！嘿，這一路上怪無聊的，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啊。”
“既然先生有這需求，我可以滿足您。”老者捏著下巴，緩緩說道“估計先生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來到此處吧。”
“嗯？莫非你知道？”
“嗬嗬，請問一下莫滄海這個名字先生您熟悉嗎？”
“這……”莫淵頓時心神一震，這不是自己老爹的名字嗎？
看來那臭老頭還真隱瞞了自己一些事情。
此時老者自顧自地說道“他是一位很少見的強者，如果不使出全力，我也才堪堪與他打個平手。”
莫淵聽完這話忽然停頓了一下，與老者拉開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之後，才繼續向前走去。
“可以說，莫滄海的強大讓主人十分滿意，認為他是協助我們的不二人選，不過最終他拒絕了我們。”
莫淵撇撇嘴，他對自己家裏那個有些精神質老頭做出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驚訝。
“不過他提出來一個條件，說是幾年後會讓自己的後人前來解決這個事情，並取走了一樣寶物，說是報酬。”老者淡淡說道。
這時莫淵一愣，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這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老者想了一下回答道“八年四個月三十五天十五小時兩分鍾五十七秒前的事情。”
八年前？那時候老頭就想好把我給賣了啊？
都說兒子坑爹的多，怎麽到我這就是爹坑兒子呢？
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一係列問題縈繞在莫淵的腦海裏麵，不過最根本的問題就是
——老頭究竟是在謀劃著什麽，還有他從中拿了什麽東西。
八年前，如果記憶沒出什麽問題的話，自己還因為第一次狩獵惡魔失敗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呢。
自己都這樣了臭老頭居然還能悠閑地出去做任務。
所以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正當莫淵胡思亂想之際，前麵帶路的老者停在了一個較大的布滿血肉觸須的漩渦前，轉過身說道“先生，前方就是主人的領地了，沒有主人召見我不能擅自進入，不過主人已經指明您可以進入，所以很抱歉我隻能帶您到這了。”
“多謝了。”
莫淵表示並不在意，他整了整領口和衣袖，清清嗓子，走進了漩渦之中。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不知怎的莫淵發現自己又到了一個白到刺眼的空間之中，有無數人群的剪影在自己麵前穿行不息，這裏就像是一條繁華的街道，而莫淵就是千萬浮萍中的一根，毫無特點。
“嗬，這是什麽意思？”莫淵伸手摸向從自己麵前經過拿著公務包的剪影，發現這剪影直接就從自己的手掌穿了過去。
“沒有實體，就是虛幻的人影。”莫淵喃喃道。
他不明白老者的所謂主人搞這麽些個虛影是為了幹嘛，不過和自己也沒有關係，自己主要是為了一個答案。
想到這，莫淵便不再遲疑，一步步穿過剪影，想著如何交涉才能使收益最大化。
可很快，莫淵停了下來，他抬起頭，有些呆滯地看著麵前的超乎想象之物，之前頭腦中的計劃全部煙消雲散，內心中塞滿了驚駭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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