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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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阿斯塔克盯著眼前陌生的天花板,內心多少有些茫然失措。
我這是撞過多少棟樓了?他心中忽然浮現出這個與目前情況毫不相幹的問題。
這時,阿斯塔克的耳邊響起了那讓人驚心動魄的聲音“布裏斯爾特林家族的崽子,這樣就已經站不起來了嗎?”
阿斯塔克渾身一激靈,然後咬著牙緩緩站起,低頭看了下忽亮忽暗的盔甲,繼而朝著漂浮在大樓缺口楚的男人說道“我明白了,你如今這等恐怖的力量,就是當年進行屠殺戰爭的成果吧,暴君格蘭菲斯。”
男人的眉頭微微一動,然後緩緩說道“格蘭菲斯這個名字已經不適合現在的我了,如果可以的話,還請稱呼我為,危遁一。”
“危遁一?好奇怪的名字。”阿斯塔克低聲喃喃道。
“怎麽了,小老鼠,遇見曾經的君王,你這個背叛者是不是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危遁一笑著問道。
阿斯塔克深吸一口氣,鏗鏘有力道“你這暴君根本不配當我們的君王,在曆史魂晶中明確記載了,在你成王之時,便實行殘暴的高壓統治,清除異己,打壓貴族,徭役賦稅數不勝數,外加大興土木,四處征戰,早就失去民心,我祖輩隻不過不想讓王國腐朽下去,所以才揭竿而起反抗暴政,此為正義之舉!”
“正義之舉?你知道何為正義嗎?維持一個被人肆意收割的獵場有什麽正義可言。”危遁一嘴前充滿了反駁的語言,但又不想和他繼續聊下去,畢竟自己已經憑借升魔儀式從獵場中超脫出來,成為了侍奉無上存在的卑微仆人,這種喜悅之情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出來的。
“我原本想要帶著你們這些臣民們一同超脫,結果你們背叛了我,將我帶到斷頭台上處刑。君王之軀不可辱,然而你們卻讓我身首分離,毀我屍骨……所以,我與你們的善因,已變成了惡果。”
危遁一落在地上,一步步朝阿斯塔克走來,同時眼神如死一般空洞,一頭雜亂的頭發無風自動,瘋狂亂舞。
“目前我還不能回去,所以就拿你這個布裏斯爾特林家族的小輩來收點利息吧!”
話音剛落,危遁一停下腳步,左手突然化作數條觸手徑直刺向阿斯塔克。
“血統術·拒絕!”
刹那間危遁一的所有觸手在距離阿斯塔克三米處就被無形的力量給彈開,緊接著,阿斯塔克而來飛奔,手中長戟不斷揮舞,忽然他躍起扭身,長戟從上而下狠狠劈向危遁一。
“沒有絲毫技巧的動作。”危遁一右手一揮,一股颶風憑空生成,直接將阿斯塔克吹飛出去。
砰!
再一次,阿斯塔克被轟出大樓砸到了街道上,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現在就是一隻被貓玩弄的老鼠,一旦他玩夠了,就是死路一條,依照暴君的手法,恐怕自己會連回歸靈能界的機會都沒有。
“怎麽了,站起來反抗啊,你們不就是這麽做的來推翻我的嗎,還是說如果我當時也有這樣的力量的話,是不是無論多麽殘暴的統治你們都會欣然接受,一群欺弱怕硬之徒!”
危遁一飄浮在不遠處不斷嘲諷道。
“……為什麽要改名字……”
“不好意思,你說什麽?”
“所以說你為什麽要改名字呢,從寓意上改名字往往象征著放下過去重新開始生活,但你和我說的話三句之中有兩句都是對過往的憤懣,既然你一點都沒放下過去的恩怨,又何必改名自欺欺人呢?”阿斯塔克起身不解道。
危遁一沉默了些許,淡淡說道“你猜。”
隨即,他伸手朝天一指,無數的飛天觸手怪物便出現在他的正上方匯聚,形成一顆半徑大概四五米的實心圓球,從阿斯塔克的視角來看,猶如一個星球一般恢宏龐大,一股撲麵而來的危險感直衝腦殼。
“既不哭著求饒也不慷慨赴死,我對你沒什麽興趣了,就讓你被無盡魔物吞噬殆盡吧。”
然而此時忽地傳來一陣破空之聲,危遁一剛一扭頭看去,轟隆一聲巨響,堪比蘑菇雲的爆炸以他為基點徐徐升起,爆炸一瞬間阿斯塔克便迅速逃脫出去,而危遁一則是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
“隱者!你又發射滅絕彈!”
“拜托,血天子,你看那一大團怪物群不正好能用滅絕彈清理幹淨,你難道還想砍過去嗎?”
“要我說啊,還是拿高速電磁炮來轟最爽了,這麽一大群怪物,電磁連鎖起來就是一個個炸開,那樣看起來更有藝術點。”
三台機甲在空中不斷消滅著眼前的怪物們,這三人在戰鬥中也有所發現,地上和天上的觸手怪物們雖然數量眾多,但是很脆,就算不用機甲上的遠程武器,拿些普通槍械也能殺死一大批。
至於攻擊性,他們就不太清楚了,機甲的防禦性能非常的高,地上的觸手怪打不到他們,天上的連機甲上的漆都刮不掉,因此他們的心態就從原先的張皇失措變為此時像打掃衛生一樣的平淡無奇甚至可以開起了玩笑。
不過爆炸中心的危遁一可沒這麽好的心態了,雖然他渾身沒有被炸傷的痕跡,但臉色可是陰沉到可以滴出水來。
他靜靜環顧四周,原先整潔的城市街道此時一片狼藉,現代化這個基本特征在此刻蕩然無存。
“那個小崽子的蹤跡也找不見了,估計躲在哪棟建築裏麵了吧……”
“沒想到我達到了這種程度,居然還能感到一絲的焦躁和憤怒,既然陛下說我可以盡情放肆,那我就任性一點吧。”
危遁一一把將手掌狠狠插入自己的胸口,攪動了半天後掏出一顆上麵滿是蜂巢狀正六邊形空洞的黃色胞狀物。
“力量限製,就這樣解除吧。”危遁一微笑著喃喃自語道。
吧唧!
危遁一捏爆了黃胞,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迅速溶解,化成一灘黑泥滲入地下之中。
“開始吧,我要用無盡的毀滅,來撫慰自己內心燃起的憤怒。”
隻聽地麵隆隆作響,有什麽巨物想要破土而出……
謝楓表情淡然地麵對眼前的不速之客,一邊細細整理手中的黑陣絲一邊輕聲說道“你不該逃到這裏的,你會害死這裏的所有人。”
這位不速之客,也就是阿斯塔克,捂著空蕩蕩的左臂靠在牆角處,他的頭盔已經不知道掉在哪裏,露出一副金發碧眼的十六七歲少年稚嫩純真的樣貌。
“抱歉先生,我實在是沒地方可去了,而且我感覺到先生身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吸引著我。”阿斯塔克一臉真誠地說道。
謝楓歎了口氣,他沒想到命令危遁一處理掉的螻蟻居然能堂而皇之出現在自己麵前,還若無其事地暗示索要自己的東西,他真的沒什麽話好說。
“我能有什麽東西能吸引到你這種神仙人物降臨,你搞錯了吧。”謝楓裝起糊塗矢口否認道。
“魂石,你身上有魂石的氣息。先生,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如果你能將你的魂石交給我,我會以自己的性命守護你和這棟大樓裏的所有人,包括藏在地下基地的人類。”阿斯塔克誠懇地提議道。
謝楓眼中冷光一閃,右手手心溢出的黑氣也及時收了回來,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說的能信嗎,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現在都被人追殺得如此狼狽,還丟了條手臂,我憑什麽相信你能保護我們所有人。”
阿斯塔克雙眼直視著謝楓言之鑿鑿道“一顆魂石,我能呼喚自己的守護靈降臨現世,以它們的能力守護你們不在話下,甚至還可以幫我反敗為勝。”
“反敗為勝嗎?”謝楓忽然歪著腦袋透過窗戶瞥見樓下眾人辛苦地抗擊著不斷逼來的魔潮,雖說是魔潮,但看樣子就隻是一小股數量的魔物襲來,估計是危遁一不敢在謝楓所處的地方亂來,於是分出一小波魔物在這裏騷擾騷擾意思一下以免漏出端倪,大部隊應該還在消耗三個血晶獵人的裝甲機能。
謝楓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從衣兜裏拿出那顆綠色魂石,淡淡說道“東西就給你了,希望你能遵守承諾,雖然這隻是口頭上的交易,但如果你做不到我可是有許多辦法讓你付出代價的哦。”
阿斯塔克微微一愣,繼而笑出聲道“先生你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人物。嗚不對,應該說,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域外天魔嗎?”
然而謝楓對他的這番話沒有露出任何依賴本能的麵部表情,也沒有正麵回應,隻是開口說道“拿了東西還不幹活再廢話一句試試看。”
阿斯塔克聽罷微微一笑,接著謝楓眼睛一花,剛才和自己交談的家夥便徹底消失不見了。
“域外天魔嗎?他就這麽斷定我的身份,真是天真。”謝楓竊笑道。
域外天魔,說難聽點就是星際偷渡客,他們憑借自身能力或者機緣巧合,重生到一個新的世界中,占據原主肉身活出下一世。
這域外天魔聽起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危害,但事實上,由於一些不同世界的社會觀念和價值觀念等相差巨大,極容易造成域外天魔的反世傾向,他們可以隨時利用和拋棄一切關係來成就自己,最終毀滅重生世界也在所不惜,所以十分不穩定,要扼殺在搖籃之中。
這一段就是神明們灑下凡間的經典說辭,騙騙小屁孩還可以,稍微有點閱曆的大人物都知道沒這麽簡單,不說別的,在無盡戰場還沒開辟出來的時候,惡魔和神明的戰爭都不知道毀滅了多少層位麵及數不清的宇宙了,再者不談惡魔神明這種高緯度級別的事情,就是高等文明間的星際戰爭也是一個星係一個星係的毀滅啊,現在反倒來追究一個小天魔毀滅一顆星球的責任,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當然,雖然心裏這麽想,但凡間還是遵循神明的旨意,大肆絞殺這些域外天魔,一是神明給予的獎勵,二是域外天魔帶來的全新知識體係,這些都能讓大人物們更進一步,有著這等誘惑,也沒人在意捕殺域外天魔合不合理了。
神明剿滅域外天魔的真實目的別人不知道,謝楓倒是知道一些,就是與自己和因天果秩有關。
“天魔就天魔吧,總比認為我是惡魔強點。”謝楓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然後戴上麵具,準備下樓,可突然間一陣地動山搖,謝楓隱約感覺這棟大樓都搖擺了兩下,天花板上不斷抖落下灰塵,頭頂的燈光也是忽明忽暗,應急燈及時打開,原本還有些明亮的天色霎時間變得陰雲密布起來,隆隆的雷鳴聲接連不斷,這條不短的走廊也變得幽深起來。
“危遁一認真起來了,不過這種程度可引發不了神罰的,倒有可能把那些蝗蟲修真者引過來,就像磷蛾那次一樣。”
想了一下,謝楓伸出右手,看了一眼掌心上的黑色漩渦印記,淡淡說道“若是沒有這怪域鬼,我恐怕就要放出影界那些個臭名昭著的家夥出來了。”
“怪域鬼,作為天道的一部分,就算早已腐壞,我也能通過它動用天道一部分權柄,做一個屏蔽修真者感知的屏障出來。”
接著,謝楓毫不猶豫地釋放自己的億分之一的魔靈,動用僅剩不多的魂息,在右手掌心上勾勒出一副布滿無數扭曲印記的魔陣圖,隻見謝楓朝魔陣圖裏輕輕一提,一道潔白如玉的光團就被他給整個提溜起來。
這道光團就像蟲子一樣在謝楓手指上不停扭動,然後魔靈很快將它吞了進去,又很快地吐了出來。
“去吧。”謝楓淡淡一笑道
就這樣,沾染上惡魔氣息的光團徐徐升起,穿過層層天花板直達天穹之上,很快一張堪比因果程度的大網將整個地區給籠罩住,這張大網不存在於物質層麵,就連修真者的神識也無法探測得到,而這大網,正好隻遮蔽了修真者的感知和思想,就算有人向他們稟報這裏的事情,他們也會因為種種原因不去多管閑事。
這樣的話,唯一的威脅就是懸掛在天穹的神罰,雖然沒有神明掌控這顆星球,但是天道還是存在的,它就像一個自動程序一樣,運行著神明離開前下達的邏輯指令,謝楓需要危遁一不斷提高層次來判斷引發神罰的臨界點,這是開展下一階段計劃所進行的必要準備。
“如果危遁一的實力不足以引發神罰的話,就要讓磷蛾來了,不過我之前給她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如果這時候喊她過來可能會有點耽誤進度,所以危遁一,你最好能順利一點,不然我隻能為你賜下最後的仁慈了……”
忽然間,一陣劇烈的嘈雜聲打斷了他的思路,謝楓扭頭看去,發現許多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紛紛望著窗外的景象議論紛紛。
“是程楚涵實驗室的人,都快把這些無關緊要的麻煩們給忘了。”
謝楓大步朝著喧鬧的人群走了過去,很快就有研究人員發現了古怪裝扮的謝楓,由此眾多的議論聲也因謝楓與他們的距離縮短而減小。
見到研究人員們警惕和緊張的神情,謝楓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們這裏是誰負責的?”
一個戴眼鏡的瘦高研究員怯生生說道“那個,我們這幾個實驗室是程教授負責的……”
“那她不在了誰負責,趕緊過來一下。”眼見出來的人越來越多,謝楓有些不耐煩道。
瘦高研究員想了一下,朝後麵喊道“梁博,有人找你。”
這時一位地中海的中年大叔喘著粗氣跑出來問道“小光,誰找我啊?”
瘦高研究員指了一下謝楓說道“這位先生找你。”
看到謝楓的裝扮,那位被稱為梁博的大叔正了下快要掉到鼻尖的眼鏡,斟酌一下措辭試探性問道“額……這位先生,請問一下您是做什麽的?”
謝楓想了一下說道“我是程楚涵女士聘請的特殊安保人員,負責一係列的安保工作。”
見不是什麽可疑人士,梁博略微鬆了口氣。
眼見對方的警惕性沒有這麽高了,謝楓適時問道“那麽我看各位都出來了,是要下班回家嗎?”
“回家?不,不是。”梁博笑著說道“我們是和教授簽過合同的,在階段性實驗結束前,我們是在這棟樓裏吃住的,不得隨意外出。”
“哇,這樣的霸王條款你們也能簽。”謝楓故作驚訝道。
“嗬嗬,這可是程教授啊,醫學界的頂尖人才,在她手下幹活就算沒有成果也是個有分量的履曆記錄。”梁博笑眯眯說道。
謝楓沒有回話,沒人注意在剛才的閑談之間,謝楓的影子分出一小團黑影,順著地板遊進了梁博的影子中,隻見梁博的肩膀上爬出一個隻有謝楓才能注意到的小黑人,它頭頂一個小醜帽,戴著一個長鼻子,笑容很誇張的白色麵具,扛著一件像豎琴的未知器具,邁著誇張的步伐鑽進了梁博的耳朵裏。
忽然,梁博的笑容變得愈發燦爛起來,嘴角幾乎都咧到眼角處了,但還是在自顧自說著話。
“……主要是剛才一陣地動山搖的,搞得大夥還以為要地震了所以跑才出來,然後……然後……然……”
此刻他由於滿臉的笑容,臉部肌肉已經無法支持他正常說話了,隻是咧開嘴流著口水嗯嗯啊啊地發出聲響。
就像是傳染一樣,在梁博說出話後,其餘聽到他聲音的所有研究員也都笑容滿麵起來,看上去詭異無比。
這時謝楓淡淡說道“可以了,收。”
“收。”
一瞬間,梁博恢複了正常的表情,與此同時他發出了和謝楓相同的命令。
就這樣,眾人也恢複了平常的表情,隻是紛紛沉默不語,死死盯著梁博等待下一步指示。
“給我回去繼續工作,就算天塌了也不要出來看熱鬧。”謝楓說道。
“所有人回到實驗室去,我說不出來就不準出來。”梁博麵無表情道。
接收到指令的眾人也是紛紛回到實驗室,這一刻他們又恢複了以往的神采,該說說該笑笑,似乎把剛才的事情忘了個一幹二淨。
“好了,這邊的麻煩已經搞定了,就看危遁一能否帶給我些許驚喜了。”謝楓古波不驚的眼中透露出幾分嘲弄。
“哦,不對,還有一件事我沒搞清楚,先去找一下當事人問問情況。”謝楓有些懊惱地敲了一下腦門,然後一個轉身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且說一樓的各位獵人們,使用了渾身解數來抵擋不斷襲來的觸手怪物,它們雖然防禦不強,但是數量極多,讓眾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勞。
“還要……還要堅持多久啊,我快撐不住了。”不斷填補法陣空缺的藍婷一臉疲憊道,她的手指已經僵硬到無法伸直,大腦的混沌感一浪接著一浪地衝擊著她那弱小的心靈。
很快,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她鼻子中不自覺地流出,藍婷空出手抹了一把後,發現是殷紅的鮮血。
“不行,我快要到極限了!”藍婷小手一抖,急忙叫道。
這邊的漢哥閃身連忙躲開觸手的刺擊,一刀將怪物劈成兩半,頭也不回地喘息道“那有人能出個主意嗎,我也不想這樣費力砍啊,媽的連把手槍都沒有,比挖礦賣苦力都慘。”
另一邊滸浦一拳擊穿了一隻怪物的軀體,看著自己兩邊也在不斷對付著怪物的金箍和鐵拳,大聲問道“薛厲師傅,你有什麽建議嗎?”
“沒有!這些怪物不是妖也不是鬼,我的術法對它們作用很小!隻有用劍法才能斬殺它們。”薛厲一頭大汗道,他此刻也是身心俱疲,雖然他是位劍修天師,但一直拿劍斬殺怪物也廢了不少力氣。
場上也就是賈維利最輕鬆,他僅僅用手指操控著自己的木偶大殺四方,他的木偶不用時刻控製,隻需要在陷入危機時拉上一把就行,也幸虧有這幾個木偶撐著,要不然這粗糙脆弱的戰線可能撐不了多久。
而賈維利則是輕鬆道“放心吧,各位,我們不可能會死在這裏的,我說的對吧,剛才一直連麥交流的趙大負責人?”
就這樣,所有人以殷切的目光投向在樓裏觀戰的趙田橋。
拄著拐的趙田橋倒是一愣,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會被賈維利關注到,不過都到了這種油盡燈枯的時候,再瞞下去士氣就可能要崩潰了,所以趙田橋吐出一口氣露出一副比較和善的笑容說道“放心吧諸位,支援很快就會過來,我們會沒事的。”
“支援?誰?華夏政府的嗎?”賈維利扭頭問道。
“不是,是……”
話還沒說完,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從眾人頭頂傳來,抬頭看去,昏暗的天空上一個陰影由一個小點逐漸擴大成一架龐然大物,在無盡氣旋之中猛然落下,龐然大物抬起手臂,其上搭載的三千六百轉火神炮開始憤怒地傾斜著大顆大顆的彈藥。
頃刻間,如同割草一般,無數的觸手怪物瞬間變成一攤碎肉,很快整條街道除了怪物藍色的汁液外沒有任何活物的跡象了。
這時龐然大物回身看向還處在驚愕狀態的眾人,對著趙田橋說道“負責人,這邊我已經清理幹淨了,如又出現魔潮的話就再聯絡。”
趙田橋點點頭“我知道,辛苦了。”
龐然大物沒多客氣,直接轟的一聲飛上了天空,然後唰的一下消失了蹤影。
這期間沒有一個人說話,還是趙田橋出門啪啪拍著手掌,才讓他們如夢初醒。
“喂喂,都傻了,發什麽愣啊?”趙田橋叼著根煙奇怪道。
“剛才……剛才那是啥?”金箍指了指天上問道。
“額?你們沒看過獵人指南嗎,這是血晶獵人的定製裝備你們不知道嗎?”趙田橋一臉疑惑地回道。
“血晶獵人的定製裝備?你是說血棺?那個從圖上看頂多也就兩米高的長方體能彈出這麽大的東西來?”藍婷一邊給他指了指手機上的血棺圖片一邊不可思議地問道。
“這是協會科研機構自行研發的劃時代技術,你們不懂也正常。”趙田橋理所應當地說道。
“好拽的理由啊……”藍婷有些無語道。
這時薛厲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慢慢挪步到賈維利身旁,小聲問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有血晶獵人來了?”
賈維利笑了一聲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要是獵人協會是一個為了功績不惜送獵人們去死的組織,我才不可能進來。”
“哦……”薛厲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然後又問了一句“那當初獵人考核的時候,你也是用這具屍體通過考核的嗎?”
賈維利身軀忽然微微一震,扭頭看向一臉平靜的薛厲,然後吐出一口氣道“我就知道當時的理由並沒有說服你。”
“我本來也不是個說幾句話就能打發的人,而且身為天師,我對屍體的感應自然會敏感些,試出你身份的方法對我來說也有很多。”薛厲淡淡說道。
“那你想幹什麽?現在就爆出來我的身份,還是想勒索我點什麽?”賈維利語氣居然有些輕鬆道。
“我什麽也不想做,你能操控一具屍體正大光明地作為一個獵人在這裏執行任務,想必你的背景不小,我一個小蝦米自然不想和你們扯上關係。”薛厲淡淡說道。
“不想扯上關係還靠過來揭我老底,你瘋了?不怕任務結束後有人過來滅你口?”賈維利詫異道,他沒明白薛厲到底要幹什麽。
“那你不說不就可以了。”薛厲直愣愣回道。
對於毫無人情世故觀念的薛厲賈維利都快氣笑了,他壓下心中的一絲怒意道“我為什麽要幫你隱瞞?我們充其量是因為這一任務才認識的,彼此根本沒有多深的交情,我為什麽要冒著被揭露的風險幫你?”
“因為你不幫我我就現在將你曝光出來,既然你說我們交情不深,那我也沒必要替你隱瞞是不是,我想知道現在告訴所有人以及死靈你並不是一個活人的時候他們會做什麽,你的計劃還能不能進行下去。”薛厲忽然揚起一絲微笑道。
“你!”賈維利怒火被勾了起來,想說些什麽但門口的趙田橋此刻喊道“喂!你倆就這麽喜歡在外麵喝西北風是嗎,趕緊進來修整一下恢複體力,接下來可能還會有仗要打!”
薛厲小聲說道“想好了就到一樓衛生間找我。”然後便雙手插兜走回了大樓中。
“這家夥!……”大樓某層中,一個人氣得快把自己的銀牙給咬碎掉,她恨恨說道“我現在才知道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天師也不是什麽良善玩意兒!他到底要幹什麽?”
……
程楚涵的雙腿此時酸得要命,對於平常運動量不夠的她都已經快站到極限了,不過還有兩個歹徒在不遠處,自己也不敢亂動來吸引歹徒注意。
這時霍布斯凱緊盯著相位儀下方屏幕的進度條喃喃道“還好,剛才的地震沒有耽誤進度,老約翰,控製住那位女士,我們要傳送轉移了。”
話音剛落,那位裹著麻布的瘦高個子一個閃身就要對程楚涵動手,結果又是一陣天搖地晃,這比剛才的震動還要劇烈,晃得程楚涵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
隻見一根根將近五米粗的巨大觸須從四麵八方破土而出,其上長滿了如同琥珀的黃濁眼珠和十字型的血盆大口。
接著,在遠處又緩緩升起一株類似花苞的腐爛膨脹巨物,墨綠色的顏色以及發出的類似人類痛苦的嗚咽聲讓人的腦袋快要爆開。
很快,一點黑光在天上劃出一條軌跡,直逼腐爛花苞,但下一刻無數的巨型觸須從黑光下的地麵爆發而出,隻能看到一片爆炸的火光,如同一顆璀璨的流星一閃而逝。
“那是個什麽鬼東西?為什麽我會碰上這種該死的事情!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霍布斯凱目眥欲裂,終於失去了僅存的理智開始失聲大叫道。
“見鬼!”老約翰斥罵一聲,又折返回去打算控製住霍布斯凱,但頃刻間他的眼前閃過一道紫芒,隻見他硬生生止住自己前進的步伐朝後退去。
“誰!誰要害我!”老約翰怒道。
“嗬嗬,反應夠快的啊。”
謝楓冷不丁從大水箱後麵緩緩走出來,此時的他摘下了麵具,外套也脫掉丟在一旁,隻留下一件黑色的戰術短袖衫。戴著個耳機,一副人畜無害的學生樣貌,但是其右臂纏著的紫晶長劍讓老約翰不禁有些心驚肉跳。
不過老約翰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很快便擺正心態,警惕十足地問道“你是誰?”
“我?一個急需獻祭的可憐家夥罷了,我的長劍剛才吃了一個小矮子,結果沒吃飽,所以還需要吃點大餐。”謝楓冷笑道。
“什……”
吼!!!!
還沒等老約翰驚訝出聲,一聲怒吼響徹雲霄,除了謝楓之外的三人紛紛痛苦地捂住耳朵,程楚涵也被震得頭暈眼花倒在了地上直接昏了過去。
“哦,要出來了。”謝楓這時抬起頭看著花苞說道。
此時,那朵腐爛花苞緩緩綻開,最外層的類似花瓣的物體上長滿的一圈圈的鋸齒。
接著內層像極了舌頭的粉紅色軟肉花瓣也自然而然綻放開來,一道有著五六米高的身影緩緩浮現出來。
這具身影是人類上半身的形象,裸露在外的肌膚就像是千年古樹一樣粗糙幹燥,與此同時身上還布滿了陳舊的刻印,而這些刻印都是從它後背的黑洞之中延伸出來的痕跡。
它那銀白色的長發隨風亂舞,麵部有著些許裂痕,而它的後腦處則飄著一條是像仙人流光一樣的物體,不過並不是高尚聖潔的絲帶,而是一根由肉塊和血管構成的長條觸須。
它緩緩睜開包括額頭上的一共三隻眼睛,金黃色的瞳孔在它眼中不停流轉,仿佛一念萬物生,一念萬物滅。
“吾,一花君王,降臨於此!萬千生靈,盡數誅滅!”它仰頭朝天奮力嘶吼道。
“一花君王,什麽怪名字,他的品味是這樣的嗎……”謝楓咧了下嘴有些無語道,然後望了望天,發現別說神罰了,連道光也沒降下來,不由得撇了下嘴。
“算了,先讓這位一花君王折騰吧,我先處理這邊的事情。”謝楓收回視線,轉臉看向捂著耳朵才晃晃悠悠站起來的老約翰,說道“我也不趁人之危,有什麽招式就先使出來,這樣我把你血肉抽幹時你也會心甘情願些。”
“你這家夥!”
老約翰怒吼一聲,緊接著左右手各浮現出一把騎士長矛和方形大盾,矛和盾相碰的聲響鏗鏘有力。
“殺!”老約翰發出一聲戰吼,全身開始腫脹起來,原本瘦高的身材此時卻滿是臃腫的肌肉。
一瞬間,老約翰腳步一動,如同瞬移一般身形換到右側,不過謝楓知道這並不是瞬移,隻是速度太快自己的肉眼跟不上罷了。
就這樣,老約翰經過三次“瞬移”後便已逼近謝楓的麵前,閃著寒光的長矛由於這快到極致的速度已經勢不可擋了,他本身巨大的衝擊力如同高速的列車一般,隻要撞上就有大概率會粉身碎骨!
見狀謝楓左腳猛地一跺,一麵厚實的紫晶壁從地下竄出,擋在了老約翰麵前。
“這可擋不住我,開!”老約翰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提著長矛衝散了這堵晶牆,但其後謝楓的身影卻消失了。
察覺不對的老約翰急忙用大盾刹住了控製不住速度的自己,然後直接回身用長矛一點,正巧刺在了想要偷襲的謝楓的胸口處。
謝楓低頭看了眼並沒有破開自己胸口的長矛咧嘴笑道“不錯嘛,反應確實很快,這一次我是真心這麽認為了。”
“嗬,還有你想不到的呢!”老約翰冷冷回道,隨即一扭長柄,長矛從尖端處忽然展開,露出裏麵黑黢黢的炮口。
“這是……”謝楓一愣,緊接著一道綠色的電磁束流突然從炮管中射出,沒有絲毫阻礙直接射穿了謝楓的胸口,不僅如此,謝楓的身體從胸部缺口處開始急速分解成粒子,很快就剩一顆孤零零的腦袋。
“結束了。”老約翰收起了武器,但猛地心髒一疼,伴隨而來的就是呼吸困難,頭腦發昏。
“咳!不對,是你!你幹了什麽?”
僅存一顆腦袋的謝楓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很快便被分解成粒子消失在了半空中。
“咳咳咳!”老約翰並不好受,他跪在地上,麋鹿骷髏頭裏不斷流下汙血,五髒六腑就像被人揉成一團,灼熱的疼痛感讓他比死還難受。
就在此時,他的耳朵裏居然響起了謝楓的聲音。
“怎麽樣,痛苦嗎?”
“是你,你沒死!”老約翰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謝楓的身影。
“別找了,我在你的體內你自然看不見我。”
“我的……體內?”
“是的,跟你玩玩隻不過是想試一下剛回歸的舊玩具,現在我也該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滴晶瑩的心頭血從老約翰的胸口穿破麻布滴在地上,這一滴鮮血接觸到地麵後居然開始不斷增多,硬生生匯成一汪血池。
啪嗒!
一隻瘦骨嶙峋的血手臂從血池中伸出,這隻手臂扒住了血池的邊緣,很快,又有七隻一模一樣的手臂同時伸了出來。
它們紛紛抓住血池邊上的混凝土塊想要爬出,與此同時還伴隨著類似於祈禱的女性低吟聲,氣氛驟然變得詭異起來。
“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種超乎人類理解的場麵讓本就虛弱的老約翰內心緩緩沉了下來,他有種預感,自己似乎就要死在這裏了。
“老約翰!你在幹什麽?我們可以離開這該死的地方了!”此時霍布斯凱的話語將老約翰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回頭抬頭看向努力保持理智走過來的霍布斯凱,吼道“別過來,快跑!”
“什麽?”霍布斯凱不明所以,在他的視角下,隻能看到跪在地上的老約翰的寬大後背,以至於血池則是被老約翰擋的嚴嚴實實。
“別過來!”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長著八隻手的鐵處女,從老約翰的前麵慢慢站起,霍布斯凱的麵容立馬變得扭曲起來,好不容易恢複理智的他再一次被未知之物嚇得雙腿癱軟起來。
“噫啊!!!”
鐵處女徹底從血池裏出來後,便俯下身子,用它那頂上的鐵腦袋仔仔細細端詳起老約翰,老約翰此時能清晰地看見其上那斑駁的鏽跡和凝結的血塊,鐵鏽和血液混合起來的刺鼻腥臭味一齊灌入他的鼻腔,使他胃裏翻江倒海,忍不住嘔了出來。
“嘖嘖,真是狼狽。”
鐵處女重新站起然後雙腿跪在地上,用八隻手臂打開了腹部的鐵門,而謝楓恰好就在其中,毫發無損。
他帶著笑意緩緩走出來,看著痛苦不堪的老約翰,搖搖頭說道“真是可惜,肉體的洗禮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我還想讓你和懺悔修女好好交流一下,你看她也覺得很遺憾呢。”
老約翰嗓門發堵,但還是嘶聲竭力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不好意思,你已經沒有提問資格了。”
說罷,謝楓將紫晶長劍刺穿了他的胸口,隨即大量的血肉湧入耶迪卡之鏈中,很快帶血的麻布和麋鹿骷髏頭掉到了地上,而人,已經徹底被吸收幹淨了。
“沒想到這一個人就滿足了耶迪卡之鏈的胃口,對了,還有一個飯後小甜點,去哪了?”
謝楓扭臉一看,發現那位小甜點,早就連滾帶爬地衝到了相位儀前,慌忙摁下啟動按鈕,隻見一團綠光閃過,霍布斯凱便瞬間消失在謝楓眼前。
“跑了啊,看來他也不想進行肉體洗禮。”謝楓撓撓頭發感到可惜道,身後的懺悔修女發出有些沉悶的女性祈禱低語聲,顯得有些沮喪。
“不必擔心,這方世界的罪人眾多,審判淨化是必須進行的,這是作為唯一神的我給剛回歸的你們第一道指令。”謝楓笑道。
聽罷懺悔修女將四雙手貼在地上,然後對著謝楓恭敬地拜上一拜,如同求神拜佛一樣虔誠,隨即整個身軀緩緩沉了下去,化為一片惡臭的汙血。
懺悔修女回歸了,謝楓也收回了耶迪卡之鏈並將其戴在脖子上,接著他通過魔靈掃了一遍自己的全身上下,並沒有發現這副軀體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血界的重生法如此恐怖,盡管這是我第二次使用也還是感到不可思議,我身體的肌肉,血管,經脈乃至細胞都完美回溯到消亡前的一刻,這就是對肉身研究到極致的血界嗎,這樣想來我應該把那家夥身上的細胞組織要點過來也許能再拓出三層世界,有點可惜了……”
謝楓砸砸嘴,隨後走向了啟動過的相位儀,他直接打開後台查看傳送參數,不一會,他便輕咦一聲。
“唉?這傳送坐標……看來危遁一很有自己的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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