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破戒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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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比丘尼,是破戒僧的名字。
    也是眼前戴著夜叉麵具,身著法衣、拿著巨大薙刀的女性高大幻影。
    乃附蟲者……
    也是源之宮的守門人。
    因為需要永遠地守衛皇宮,就覺得不死之身比較方便。
    八百比丘尼這個名字若是放在日本傳說故事裏麵就很正常了……
    版本雖然不同,但內容大同小異。
    平安時代,若狹國,某處村莊。
    有一年輕女性在因緣際會下誤食了人魚肉,從此青春永駐。
    曆經世事之後遁入空門作為比丘尼修行。
    曆經八百年的漫長壽數,悟透了生命的至理。
    最後在山洞中絕食自盡,含笑而終。
    不過這看似美好的故事,可與隻狼裏麵的不死會帶來扭曲不一樣。
    仁慈,是一件很奢侈的東西。
    《死魂曲》裏八百比丘尼的故事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一位不死之人的命運就完全是另一副模樣。
    生於飛鳥時代的她早年與另外兩人因饑餓而一同活生生分食了名為“辰子”的飛魚形狀怪物肉。
    “辰子”臨死前的悲鳴當場殺死了距離它最近的另外兩人。
    而距離比較遠又懷有身孕的她卻從此不老不死活了一千多年。
    與原版傳說不同的是……
    這種不死並非是她可以自己選擇結束的。
    來源於異類生物的不死之血讓她與她的後代身體永遠保持著活性。
    無法被殺死。
    就算被分割成肉塊都能繼續活著……
    更不要說區區絕食了。
    她窮盡漫長的一生去尋求解除不死詛咒的辦法……
    卻始終逃不出絕望的循環。
    這種精神摧殘,導致她漸漸陷入瘋狂。
    開始主持一係列恐怖的儀式以求複活辰子,贖清當年吃下其血肉的罪孽。
    這個故事裏麵的比丘尼,那就比原版傳說故事裏的八百比丘尼要慘得多。
    也更符合現實……
    畢竟,不死從來不是恩賜啊。
    《死魂曲》裏的破戒僧便與隻狼裏的破戒僧非常相似。
    因為……
    附蟲者的由來,有一部分是食用了“人魚”的肉導致的。
    從源之宮順流而下的“人魚”,其實就是貴人們轉化而來的人麵錦鯉。
    源之宮的水下,可以找到一具殘缺不全的魚王屍體。
    其體內漏出許多散發著熒光的幼蟲。
    ——也就是不死寄生蟲的幼體。
    這種蟲的形象有些類似《日本書紀》中的常世神。
    不過……
    這其實是一種受諷刺的迷信產物。
    據說富士川沿岸的人們曾認為附近的橘樹之所以長壽……
    是因為樹上有一種綠色的毛蟲附著。
    形態有點像普通的蠶,卻被當地人膜拜成了溝通黃泉的神明。
    參拜即可得到長生。
    甚至說被寄生,當地人會覺得三生有幸。
    因為可以不老不死。
    這一信仰一時之間讓當地人沉迷其中,不事生產。
    這讓當地領主感到大為光火。
    那領主一怒之下命人砍光了富士川沿岸所有的橘樹。
    這種被稱為常世神的蟲子也就很快消失了。
    有些兒戲。
    雖然蟲子消失了,但當地人腦子裏的疾病卻沒有被治好。
    所以……
    居然還能出現把趕走了常世神的領主大人作為更強大的神明來崇拜的新信仰。
    這本來該是諷刺的故事,大家卻開始崇拜起故事裏的不死之蟲。
    可謂是諷刺中的諷刺。
    讓這種不死之蟲的傳說流傳得越來越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脈會回應人們心中的願望……
    以至於真的出現了在龍胤之力衍生下誕生的不死蟲。
    居然真的有了“被寄生就可以不老不死”的設定。
    但……
    不老不死的從來不是被寄生的人,而是寄生在附蟲者體內的蟲。
    而不是外麵那一具皮囊。
    附蟲者的身體在受損後也會在一定程度上被修複,但那隻是為了維持體內蟲子的居住環境。
    皮肉還是會老化和腐朽。
    就比如那些仙峰寺內已經墮落的不死僧人。
    最終的形態會變得跟僵屍一樣,又或者化作皮肉不存的骷髏模樣。
    如果肉身受到的傷損太嚴重,寄宿在體內的蟲還有可能自己竄出來接管身體的控製權。
    這個時候,就會完全喪失神智,對周圍人發動瘋狂的攻擊。
    這樣的狀態,還能被稱作活著嗎?
    但又不算是徹底死去。
    在龍胤之力影響下的幾種不死的形式中,最像詛咒的……
    無疑就是附蟲這個方式。
    不死半兵衛,是因為家裏供養不起那麽多吃飯的嘴,便被丟了出來。
    在最後快要餓死的關頭,被一個僧人用不死之蟲救活了。
    可真是不幸……
    命運越悲慘,沒有外力幹擾的話,那麽就會越來越悲慘。
    仙峰寺的僧人們,包括仙峰上人在內,卻都成了附蟲者。
    越靠近長生,越靠近不死,人的貪婪就越發控製不住。
    “不知道,現在仙峰寺淪陷沒有……”
    “應該還在研究不死之力的初期吧。”
    緣一還真不知道這個節點,仙峰寺到底是什麽模樣了。
    隻知道能確定的便是在隻狼遊戲期間,仙峰寺是徹底淪陷了。
    ——連主持都是附蟲者。
    不過在一係列大事件開始之前,應該還沒有這麽糟糕吧。
    不過從《永旅經·蟲之恩賜》來看。
    裏麵的內容是
    邀往漫長開悟之旅的經卷。
    其中一節受人所托,交與那個孩子。
    吾受蟲之恩賜,曆盡滄桑。
    不死即為漫長開悟之旅。
    必須領悟不死之緣由。
    聽聞神龍乃是西方故鄉而至。
    授予吾等蟲又是因為何故呢?
    仙峰寺的僧人們似乎把附蟲視為了一種恩賜而並非一種詛咒。
    那這樣的話……
    噌!
    緣一拔出逆刃刀,暗中鼓炁,麵向幻影破戒僧。
    ‘那附了蟲的破戒僧又是破了什麽戒律才需要離開寺廟,去給源之宮看大門呢?’
    ‘莫非是時代的影響?’
    緣一與幻影破戒僧開始交手。
    從那誇張的薙刀上勉強感知到部分情緒。
    看樣子,猜測的沒有錯。
    因為時代的影響。
    八百比丘尼需要遵守的戒律比傳統僧人要多很多倍。
    要以戒為師,以求身化佛陀在世。
    又因為源之宮的誘惑,便很輕易破了修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