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財頓時一驚，已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意。
    “他們臨床二期的結果確實不錯，這時候我們也沒辦法再動手腳！”
    “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在臨床三期試驗方案上做做文章，比如——臨床三期的最低試驗人數！”
    “最低試驗人數？”
    “嗯！”
    丁健眼神裏已經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
    “沒錯，他們不是最缺資金嗎？”
    “那麽就把臨床三期最低試驗人數給他們弄到2000人！”
    “2000人，至少需要5年，至少需幾千萬的試驗資金，他們哪裏來這麽多錢！”
    “我就是要把他們逼上絕路，讓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賣出專利，隻要他們賣，我就有辦法買到手裏！”
    嘶！
    何有財心裏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已經聽明白丁健話裏的意思。
    原本按照正常的情況，以“青山阿伐曲泊帕”這麽好的臨床二期數據，進行第三期時大概500-700人就應該夠了！
    現在陡然增加到2000人，不僅臨床試驗時間會增加3倍以上，所需要費用更是暴漲2倍！
    這樣一來，直接就斷絕了張揚獨自推進三期的任何可能！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丁健。
    不得不說，好狠啊！
    “你在看什麽？還不快去？”
    “好的，好的，老板，我這就去！”
    ……
    北風藥業開始行動，整個醫藥行業暗流湧動。
    張揚這幾天倒是輕鬆不少，自從臨床二期招募結束後，大筆的支出就已經沒了，瀕臨崩潰的財政壓力總算鬆了口氣。
    按照他的計劃，接下來就要著手和各大藥企談一談了。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青山阿伐曲泊帕”臨床二期數據公布後第三天，第一個國內藥企找上門來。
    不是恒瑞，是另一家二線國產藥企。
    張揚親自接待了對方，對方也表示對“青山阿伐曲泊帕”很有興趣，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是，最後談到價格的時候這家國產二線藥企給的價格卻很便宜，雙方分歧很大。
    第四天，第五天，又有兩家國產藥企上門接觸，還是一樣談的非常愉快，但同樣在最後商議價格或者合作方式的時候，對方報價完全達不到心理預期。
    直到今天恒瑞醫藥親自過來後，張揚已經察覺到不對。
    “張揚，恒瑞他們最後走的時候給的多少？”
    辦公室裏，任小民有些著急的問道。
    “7000萬，而且是完全買斷，沒有任何後續商業條款。”
    “這太低了，根本不可能！究竟是什麽原因？恒瑞他們不可能不清楚‘阿伐’背後的巨大商業價值，他們不可能開這麽低的價格！”
    “沒錯！”
    張揚點點頭，此時此刻他已經意識肯定是哪裏出問題了！
    如果說其他二線、三線的醫藥企業可能會對“青山阿伐曲泊帕”的商業前景或者治療效果產生誤判，
    作為華夏最頂級的醫藥公司，恒瑞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呢？
    “任哥……你在醫藥行業人脈廣，要不你旁敲側擊問問朋友？看看最近圈子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消息？”
    任小民微微一愣，隨即重重地點頭。
    “那我現在出去打幾個電話問問！”
    沒幾分鍾後，任小民去而複返，隻是相比剛才去時，臉色變得陰沉。
    他低沉道：
    “張揚，消息問到了，我一個在恒瑞上班的中層告訴我，最近行業裏有不少人在傳我們資金吃緊，根本沒辦法繼續推進臨床三期！
    現在就等著有冤大頭來買專利，狠狠宰一筆後變現走人！”
    張揚心裏咯噔一聲，果然有人在搞鬼！
    怪不得這些藥企明明都很感興趣，但最後報價的時候都是簡直離譜，TMD，這是在想撿自己的便宜呢！
    任小民也是滿眼怒火，青山藥業才剛剛成立沒幾個月，根本和其他藥企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更談不上得罪人！
    可TMD……
    “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
    “還能是誰！”
    張揚猛地反應過來了。
    “我敢肯定，100%就是丁健！隻有他最了解我們的底細，也隻有他和我們有過節！”
    “這樣一來，我們徹底從主動變成被動！”
    丁健？
    北風藥業總經理！
    任小民忽然怔住，片刻後，他也意識到最有可能的就是之前的老總丁健！
    隻是，太狠了吧？！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大約幾十秒後，他深吸一口氣，低沉道：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怎麽辦？”
    張揚搖搖頭，同樣心亂如麻。
    可以說，丁健突然來這一手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很清楚，國內藥企這幫人絕不是善男信女，在知道自己資金緊張的情況，絕對不可能給自己高價！
    可當初自己剛拿到“青山阿伐曲泊帕”的時候自己預估都是至少一個億的價格！
    現在辛辛苦苦連臨床二期都過了，恒瑞給個7000萬？！
    我忙活一陣還倒虧？
    這不是欺負人嗎？
    想到這裏，他忽然大口呼出一口氣！
    “別逼我，我就不信國內這些藥企不要，外國藥企還不要嗎？”
    “把我逼急了，我賣給國外藥企！”
    一聽這話，任小民不禁笑了一聲，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鬆下來不少。
    他聽得出張揚這是在說氣話。
    “得，你賣誰都行，千萬別賣給國外藥企，要是網友知道了，不得把你罵的狗血淋頭！”
    “到時候那些自媒體再帶帶節奏，你分分鍾就變成不顧國內同胞，把好藥專利賣給國外的賣國賊！”
    張揚情緒也緩和過來，不禁低罵道：
    “哎，不得不說，這個丁健是真的狠，這下真是把我“將”到了，進退兩難！”
    “賣，我覺得不值，狠不下這個心！可不賣，咱們哪來錢推進三期？總能幹耗著吧？”
    可話音剛落，他忽然靈光一閃，一下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他急道：
    “任哥，你能不能現在計算一下，如果咱們臨床三期最終隻需要600個試驗者，而且不給患者任何補助的情況下，我們最多花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