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9章 這拜帖接了都是給他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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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看來是真的喜歡你。”
“我看他對你倒是更親近些。”
慕容懷語氣裏的酸被江清月捕捉到,她無奈笑笑“孩子的醋你也亂吃。”
“好了,睡吧,我守著你。”
溫柔的手掌隔著衣裳覆在她有些發涼的小腹,不敢打圈輕揉,隻敢運起內力輕輕敷著。
江清月感受著溫柔,身子舒坦了不少,小手也蓋在慕容懷的手背上,柔嫩的指腹一下一下摩挲著。
“你去陪陪小十三,人家畢竟是來找你玩的。”
“他都多大個人了,出來玩還用得著人陪?”慕容懷話中的嫌棄更甚了,“不用管他,有雲生雲寧帶著呢。睡吧。”
江清月強撐著眼皮,輕聲喃喃“好,就睡一會兒。”
等再醒來時,屋中蔓延著淺淡的沉香味。
迷迷糊糊眨了好幾下眼睛,一問才知道,也就才過一個時辰。
慕容懷低聲問她是不是痛醒了,江清月搖搖頭,說是睡不著了想起身。
裹嚴實,喝了幾口先前她專門調配出來的暖茶,隨後被慕容懷小心翼翼地牽著出了屋子。
十三皇子在院子外和雲生用小木棍過招,身後護著雲苓雲心,像是在玩老鷹捉小雞。
不過雞媽媽是小十三,雞崽崽是嘴裏快要把小十三誇出花來的雲苓雲心。
身為老鷹的雲生則看起來有些生無可戀,一隻手背在身後,揮舞木棍的動作也顯得很漫不經心。
可就算再漫不經心,也足夠耍的小十三團團轉了。
“誒?小姐!”
最先喊出聲的是雲心,隨後幾人都收起了老鷹抓小雞的架勢。
十三皇子扭過頭看到她,顛顛跑了過來,小臉通紅滿頭大汗,手裏不知哪撿的樹杈子,把手處都磨得光滑了不少。
“清凝安郡主!你病好了嗎?”
“我,我病了?”
江清月眼中劃過一絲不解,緩慢朝身側的慕容懷看去。
後者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於是,江清月懂了。
“啊,我確實身子不太舒坦。”
“那要不要尋個郎中來看看?”
“你忘了我自己就會醫術了嗎?”江清月拿過雲苓遞來的手帕,剛想給十三皇子擦擦汗,手帕就被慕容懷給抽走了。
潔白的帕子往十三皇子麵前一飄,慕容懷聲音低沉,“多大的人了還讓旁人給你擦汗。”
“你啊,就仗著現在他打不過你。”江清月不輕不重地拍了慕容懷一下,明麵上看是訓他,實則不然。
十三皇子抓著手帕隨意往臉上一抹,一雙眼偷偷瞧著兩人。
“你們倆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說要請郎中,你們兩人的話都是一樣的。”
這話說完,十三皇子轉過身又跟雲生比劃木棍去了。
留在原地相依偎的兩人神色一僵,轉瞬雙雙笑了起來。
十三皇子又跟雲生練了會兒,累到胳膊都抬不起來才轉身回屋。
勻好氣息後落座,兩隻手微微顫抖地捧起茶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
再想倒一碗繼續喝時,被江清月攔下。
“剛練過武別一下子喝這麽多水,緩緩再說。”
“哦哦。”
小十三乖乖放下茶壺,兩隻胳膊哆嗦著放回桌下,視線一掃,目光定在江清月麵前桌麵上的那封信上。
背著光看不清封麵,見江清月視線看過來,連忙低下了頭。
江清月目光落在空白的信封上,良久,將它打開,抽出一副拜帖。
落款——刑部右侍郎,單守延。
江清月的目光在末尾落款處停留了許久,目光時散時凝,不知想到了什麽。
慕容懷推來一碟子去好核的小櫻桃,小叉擺在江清月手邊,輕輕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回神。
江清月扭頭看去,眸中失神沒能藏好,被慕容懷捕捉個一清二楚。
一枚去了核的櫻桃果遞到她唇邊,輕輕往裏一塞,而後抿下。
江清月嚐著齒間的櫻桃果甜,抿唇笑著喚了一聲“小殿下。”
十三皇子蹭一下把打瞌睡都快垂到桌底下的頭抬起來。
“怎麽了凝安郡主?”
“今晚,讓你外祖來我府上吃飯好不好?”
十三皇子揉了揉眼,慢吞吞的啊了一聲。
傍晚已過,一輛馬車自刑部侍郎府外駛離,先在城中繞了幾圈,而後避人耳目繞過小巷,停在了長樂府門前。
原本慕容懷想直接讓禦龍衛把刑部侍郎扛過來。
十三皇子滿眼驚恐地看了看江清月,小聲哀求道“郡主,我外祖還有幾年就要年及花甲了,這,折騰不得啊。”
江清月安撫了他幾句,然後嫌棄地否了慕容懷的打算。
“人家單老爺子畢竟是遞了拜帖的,你那樣成何體統,豈不是明擺著羞辱人家。”
慕容懷反倒不以為然,“這拜帖接了都是給他麵子。”
江清月無奈,起身往前院的會客廳堂溜達。
其實小腹還痛著,慕容懷想直接將她抱去,但江清月小臉微紅著怎麽也不肯。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來月信時不能,不能大幅度動作。”
江清月一隻手被慕容懷攙扶著,另一隻手啪啪在他手背上拍了幾下。
單老爺子來後,是小十三去迎進來的。
認出這是自己外孫後,單守延愣得路都差點不會走了。
“小殿下,你今日又出宮來了?聖上那邊,準許您這般頻繁的出宮?”
十三皇子扶起欲要行禮的外祖,主動牽上他的手,像尋常人家的孩童一般,拽著人往裏走。
“當然準了,而且我也好久沒見過外祖了。”
單守延下巴上的山羊胡笑得顫了顫,走近前堂後笑意又連忙收斂。
“老臣見過九皇子殿下,見過凝安郡主。”
慕容懷正緊著給江清月擦手,還是江清月朝單守延笑著點點頭。
“快快請起。”
待幾人落座,飯菜上桌,沒走什麽規矩也沒念什麽過場地動起筷子,單守延這才單純地想著,他這拜帖可能真的就是來吃飯的。
吃的什麽飯?斷頭飯。
頭上懸的什麽刀?
一把來自十四年前他險些揮向江滁的刀。
“單老先生。”
單守延手一哆嗦。
“您碗裏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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