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如此說，四皇子皺眉疑惑一聲，“哦？沒打聽出來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開口的門客搖搖頭，“不曾。”
    府中一下人此時跑進前來，“殿下，剛剛盯梢的人回來傳話，說是海祥公公的幹兒子出宮，去了長樂府，沒多久凝安郡主便跟著出來，上了回宮的馬車。”
    “行了，知道了，下去吧。”
    “是。”
    待傳信的下人走遠，四皇子看向自己重金聘養的這些謀士門客。
    “本殿記得，小十三明明被父皇下令，送到九皇子府跟老九關在一起，怎麽剛過了一天功夫，這小十三就跑到了長樂府，還跟凝安郡主一塊兒出門逛街遊玩了呢？”
    一眾門客被這壓抑的氛圍壓得喘不過氣，暗中互相使了幾個眼色後，從超小聲開始打哈哈。
    “這......這是啊，不太對哈。”
    “對啊對啊，這太詭異了。”
    “說不定是看錯了吧？畢竟見過十三皇子的人挺少的。”
    四皇子不耐煩地收回眼神，氣笑一聲：“本殿養著你們，是讓你們這麽跟本殿打馬虎眼的嗎？”
    話音一落，湖邊隻餘風聲。
    “殿下，屬下還是那句話，九皇子興許真的不像您想象中那般無能。”
    其餘門客紛紛瞪了一眼開口那人。
    這一點他們誰不知道？可千萬千萬就是不能在四皇子麵前提！
    果不其然，四皇子本就森然的笑意褪去，雙眼陰鷙狠辣地盯著那人。
    “既然你們覺得老九那個廢物有什麽後手，那為何，這麽久了半點有用的東西都查不出來！”
    “別跟本殿說什麽有禦龍衛！”
    “禦龍衛也是人！是人就總有疏忽的地方！”
    話鋒一轉，四皇子臉上的咄咄逼人生硬地轉為痛心疾首。
    “現在讓你們想個能將禦龍衙拿下的法子都想不出來，本殿很是焦躁不安啊。”
    “你們說，本殿該怎麽辦呢？”
    門客不敢竊竊私語，良久也沒有人敢吱聲。
    忽然又沿著湖邊跑來一個小廝。
    “殿下！府門外剛剛跑過來一群小孩，將此物遞給了門房！”
    小廝穿過層層門客來到四皇子麵前，雙手奉上一枚尾指長短的竹管。
    四皇子一旁的下人接過竹管，倒出裏麵的一張紙條後，雙手呈給四皇子。
    紙條展開，四皇子看完後神色詭異，遞給了距離最近的一名門客。
    那門客接過字條後，四周的人都圍了上去。
    “敬啟殿下，可為凝安施以援手否。”
    紙條篇幅不大，卻在右下角畫了一枚令牌的圖案。
    令牌上空白一片，也不知是本就寫不下字跡，還是因為其他什麽。
    紙條在眾人手中傳遞，四皇子雙手背後，站在涼亭前的石階上，較眾人高出多半身的高度，慢悠悠問道：“諸位，作何感想啊？”
    “殿下！這說不定是請君入甕啊！”
    “是啊殿下！這說不定是九皇子的陽謀，以凝安郡主為餌，引誘您先自亂陣腳啊！”
    諸如此類的勸說不少，卻也有一部分人不這麽認為。
    “九皇子當真有你們想象的這般聰慧可怕？”
    “你們也別太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一張字條而已，說不定就是凝安郡主突然被傳召，心生膽怯才來向咱們殿下求助也說不定。”
    同時卻又有不同的聲音交織其中。
    “可長樂府入宮與四皇子府完全是兩個方向，再者離長樂府最近的，也不該是四皇子府才對。”
    “那這張字條說不定不止咱們四殿下收到了。”
    四皇子正聽他們爭辯著，突然聽到角落裏傳來一道震驚的聲音。
    “這字條中令牌的模樣，該不會是禦龍衛的令牌吧？”
    這下子眾人仿佛炸開了鍋，紛紛擠過去看那紙條上的圖案。
    四皇子一把將紙條奪過來，盯著其上空白的牌麵眉心緊擰，“她這是什麽意思？”
    有人試探著猜測道：“該不會是說，若是殿下您前去搭救，她就將禦龍衛令交給你？”
    “可禦龍衛首領不是汪玄策嗎？怎麽可能會在她的手裏？”
    “嘶，你傻啊？汪玄策早就開始在聖上的示意下，開始頻繁進出九皇子府匯報公務了。”
    “可那又怎麽樣？就算如此，那禦龍衛令也該是在九皇子手中。”
    “你忘了九皇子與凝安郡主情同兄妹了？”
    “再怎麽親如兄妹，那禦龍衛令能是隨便給出去的東西？”
    “怎麽就不能了？”
    “不對啊，照你這麽說，凝安郡主落難，怎麽不見九皇子前去搭救呢？”
    如此，眾人又靜了，紛紛看向最前方的四皇子。
    四皇子盯著紙條最後看了一眼，隨手扔給一旁的貼身小廝。
    “罷了，本殿再考量考量。”
    有人還想再勸，“殿下，這枚字條說不定其他皇子殿下也收到了，若是讓旁人搶占先機......”
    “你就別煽風點火了，我說你到底是誰的人啊？萬一這是請君入甕，殿下大業豈不是毀於一旦！”
    “就是！殿下，依在下之見，還是按兵不動為上，沉住氣方能成事啊！”
    四皇子被他們吵得頭疼，連連揮手讓下人們將他們帶走，自己轉身走入湖上涼亭。
    負手而立望著湖中遊魚，四皇子心中也越發動搖。
    “來人，本殿要去見外祖。”
    ——
    江清月在宮門前被帶下車，由宮女搜身後，隨傳令太監一步步朝金鑾殿走去。
    今日來長樂府拿人的是海祥的幹兒子，小忠子。
    “海忠公公，怎麽瞧著這路不像是去金鑾殿的？”
    小忠子左顧右盼了一下，回過頭來笑眯眯悄聲道：“回郡主殿下，皇上有令，直接帶您去禦書房。”
    江清月麵上瞬間帶上惶恐，“可否勞公公指點，可知道是因為何事？”
    小忠子帶江清月走入相對人少些的宮道，低著頭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皇上聽說您昨日帶十三殿下上街遊玩，這才傳了您入宮來。”
    “不過在這之前，皇上早上因為四皇子府和大公主府被人放火，已經發了好大一通火，您待會兒可得小心應對。”
    這些江清月早就知曉，不過還是鄭重給小忠子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