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壞了……還好已經被逮捕，三雲保險也被調查了！”綾子在吃飯的時候，也大力附和著小黑對敦盛劉造的批判。
    不過……
    提起“三雲”，白石臉色還是僵了一下——白石估計，“三雲”最多高管名義上反省、市值一落千丈、被收購……這樣的下場。
    相比於幾十條人命來說，付出的代價其實微乎其微，隻是扔出來幾個基層替罪羊小小蹲個兩三年，以及背後金主虧一筆錢而已。
    畢竟八年來，持續地沒有處理“三雲保險”有關的投訴，這不是某幾個人、甚至不是某一派係的行為！
    本來他們就沒有將這認為是什麽“大事”，隻是給敦盛議員一個麵子、大家心照不宣而已，因此涉及之廣，已經到了無法用法律追究的地步……
    綾子這時也發現白石的情緒不對，於是連忙岔開話題道：“對了，被牽扯進案件的人怎麽樣了？需要古美門律師援助一下嗎？”
    雖然這次案件，本質上六人合夥坑敦盛劉造一個，但是綾子十分大義凜然地，將她們六個作為“被牽扯進案件的人”。
    “暫時不用，我之前聯係過妃英理律師，除了神崎女士和幸子小姐之外，其他人應該不會被起訴，妃律師也答應為她們進行辯護，至少能把‘綁架’的罪名摘出來。”白石此前已經聯係了律師。
    六人中，相田彌生是肯定無罪的——她隻是要配合曝光敦盛的罪狀，何況還沒做到，就遇襲身受重傷……除非她自己嚷嚷事先知道綁架案，否則根本不會被立案。
    另外小槙隻是自殘、並且做假證，作為未成年、受害者，這種程度不會被追究，貴巳的行為雖然有違法之處，但本身癌症晚期，警方、檢方這時也都不會願意去沾……
    至於澄江奶奶，隻是照顧孩子，如果咬定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完全可以無罪，即使實話實說……人家七十多歲的人，本來就有“法抗”。
    因此除了幸子和神崎之外，其他人即使有罪，檢方多半也不會起訴！
    綾子聞言也鬆了口氣：“那就好，幸好……最後炸彈被換成了假的，如果能隻剩下恐嚇一類的罪名的話，幸子應該也有機會不被判實刑。”
    白石對綾子沒有隱瞞有希子拆彈的事情……
    “嗯，就是不知道神崎女士能不能緩刑，不過公安肯定是盯上她了，以後應該沒機會再出來演出。”白石說著搖了搖頭。
    “對了，貴巳女士的病……”綾子這時有些擔心地問道。
    “她已經同意進行手術，而且主刀的是大門醫生……應該不會失敗吧。”白石沒有大門那麽自信——畢竟這可是胰腺癌晚期。
    不過貴巳之前一直不接受手術，主要是擔心自己死在手術台上，哪怕不手術是必死無疑，她也不能讓自己的生命提前結束，必須要保護好小槙，所以一直挺著。
    現在老出生已經被逮捕，不可能獲得撫養權，貴巳也不再像之前一樣抗拒手術……
    “至少結果還是好的！”綾子聞言，鬆口氣的同時，也鼓舞地說道。
    “其實也還有一個人，估計要受罰。”白石說著還撇了撇嘴，接著也不賣關子：“那就是我了……當然，現在他們也不敢對我怎麽樣，最多也就是‘不聽指揮’之類的罪名，給個內部處罰，扣我幾個月工資之類的。”
    “扣工資？我覺得不會。”綾子十分罕見地否定了白石的話。
    白石還道是綾子太天真了，搖了搖頭解釋道：“你不懂，我這次相當於是背著整個警方係統，耍弄自己的‘小心思’，警視廳不可能沒有反應……”
    不過也怕綾子為自己擔心，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也不會有太大的處罰，且不說‘名正言順’的問題，單從案件本身來說，無論是作為總負責人小田切部長，還是現場指揮宇野參事官，都不會說我什麽壞話，即使說了、也是為了堵住別人的嘴，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對他們兩人的人品，白石還是了解的。
    綾子聽到白石反駁自己，依舊笑眯眯地，並且反問道：“小黑，那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嗯？”白石詫異地看著綾子，旋即點了點頭道：“好啊，你想賭什麽？”
    “嗯……還沒想法，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吧！輸了的話，我也答應你一件事情。”綾子想了想之後說道。
    這也算打賭？
    輸贏有什麽區別？沒有這賭約，就不能“答應一件事情”了？
    不過心裏覺得贏定了的白石，還是答應下來，因為……
    “其實我在來的路上，就接到了岩田的電話……警視廳高層在開會，而且不是內部會議，是總監他們被叫去警察廳了，這個檔口……十有八九是為了這次的案件。”白石這時已經是贏定了的語氣。
    大人物們未必把三雲的事情當回事，更不會在意敦盛的禽獸之舉，不過……
    神崎瞳子的曝光，加上之後白石的逮捕、更加推助了曝光，令事件的社會影響力很大，這就不得不令人在意了。
    另外從岩田這裏，白石也知道，包括諸星登誌夫在內，還有厚勞省、經產省的不少官員，這時也都請了假——顯然他們已經選擇避避風頭。這時候對白石的處分，也不是“報複”，而是“警示”——無論什麽原因、無論白石要對付的是誰，警方係統內部，不希望看到一個不受控製的人！
    不過也沒關係，因為……
    最多也就是扣工資嘛！
    白石之前就算過，自己的存款……還夠交幾個月車貸和房租的。
    “也許是給你獎勵呢？”綾子反問道。
    “怎麽可……啊，抱歉。”白石說著，剛好手機響了——因為工作原因，白石要隨時接電話，約會時也一樣。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白石發現是岩田，心裏更是認定……
    多半是有消息了！
    岩田的消息向來靈通，像是這種會議，隻要會議結束，根本不用等傳達，直接他就能打聽到。
    “喂，我是白石……嗯，放心，我有準備……果然……嗯？什麽？”
    白石本來以為，要停自己幾個月工資，誰知道……
    “警視總監獎和警察廳長官獎？”白石語氣古怪。
    “沒錯，上麵已經決定了，最近應該就會公告。”岩田篤定地說道。
    “哈？這些人轉性了？”白石疑惑地看向了綾子。
    “我就說吧！”綾子這時也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在一旁說道。
    如果是工作上的電話，綾子肯定不吭聲，可是……
    既然是和岩田閑聊，綾子就故意出聲了！
    “嗯？你在和鈴木小姐約會啊？那我不打擾了，想著請我吃飯！”岩田也很識相地說道。
    ……
    “誒？怎麽會……難道是鈴木集團……不可能啊！”白石掛斷電話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先是懷疑了一下，是不是綾子幫自己走了後門，可是轉念一想，也不大可能。
    鈴木集團真的發力的話，對警視廳……甚至是對警察廳、對國家公安委員會，的確都是有影響力的，可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給白石爭取幾個“警視總監獎”之類的，倒是沒有難度，可是不會是這個時候……
    白石願意吃軟飯的話，這種東西根本不是問題，不過前提是“一吃到底”，完全依附於鈴木財團那種——畢竟鈴木財團也不是兩三個人就能拍板所有事情。
    而且哪怕是鈴木財團動用自己的影響力，也不能直接變罰為獎，否則豈不是成了警方係統被騎在頭上？這性質完全不一樣！
    白石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哪裏出了問題，不過……
    綾子顯然知道，否則也不會和自己打賭。
    “你不是也說了……神崎瞳子肯定要被封殺了，而且現在各方麵最不希望看到的，其實就是民眾覺得，這次正義得以伸張，是因為神崎瞳子、是因為小槙她們聯手檢舉……
    “在敦盛的案件，已經來到公眾麵前的情況下，最有利的情況，就是讓大家覺得，是警方解決了問題。”綾子很成熟地說道。
    “那也不應該是我啊……”白石還是納悶兒。
    “你還沒有仔細看過，神崎瞳子之前在網上發的檢舉視頻吧？”綾子反問道。
    “嗯？怎麽了？”白石說著，將手機又調到了那個視頻播放。
    之前白石的確沒有仔細看什麽，不過……
    這次帶著目的去找，馬上就發現了“線索”！
    在神崎瞳子所播放的、敦盛大放厥詞的視頻裏，很明顯鏡頭中的其他警員，都是低頭不語，隻有最顯眼的“大塊頭”，這時麵露哂笑……
    加之在各方麵的報道中，其實也能看出蛛絲馬跡——關於敦盛劉造被逮捕的新聞，隻要報道得具體一些，都會注明逮捕主體是“米署”！
    如此一來，白石當然也就是代替神崎瞳子，作為“敦盛劉造伏法的大功臣”的最佳人選……
    同時白石也發現，綾子其實成熟了許多，這次是自己沒有看到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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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