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岐川食品附近一家咖啡廳裏，白石和鬆本大佬坐姿的等在這兒……
    本來這裏就不是什麽商業繁華的地段，加上白石往這裏一坐，這小半扇店麵基本沒人過來。
    很快，阿川領著一名三四十歲年紀的男子走了進來，這人五官有些凶、不過神態卻很老實，尤其是眼神，看人的時候甚至有些怯懦……
    不過白石和鬆本，第一個注意的不是他的氣質，而是……
    他臉上有傷！
    顴骨上青了一塊兒，額頭上還貼著紗布。
    “山川先生，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吧？”白石笑眯眯地說道。
    山川忙不迭地點頭——記不住才怪，白石本來就是見過就很難忘的類型，更何況山川當年還被白石審訊過！
    “誰打的？”白石對他臉上的傷揚了揚下巴。
    “我摔……”
    “撒謊之前想好，在這裏不說，就去取調室問，我看看你的嘴，是不是還那麽緊！”白石嚴厲地說道。
    “是……我真的沒還手！這可不是互毆啊！”山川連忙說道。
    “山川先生，發生了什麽，你實話實說。”阿川在一旁看得著急。
    “是大……是二戶部。”山川本能地要叫大哥，不過連忙改口。
    “他什麽時候打你？”白石將咖啡杯一放，更加嚴肅地問道。
    “警官，山川……是被打了吧？”阿川在一旁弱弱地確認道——怎麽對被打的也這麽凶。
    “他為什麽打你、怎麽不打別人？”白石理直氣壯。
    阿川：？？？
    “阿川保護司，我們在調查的是命案，你不用開口。”鬆本這時在一旁提醒道。
    誰知道這時山川居然比她還驚訝地說道：“命案？大哥死了？”
    白石見他這副無辜的樣子，不由得哂笑——當年就被你丫騙了，還以為是個老實人，結果比誰都能抗壓……
    還跟我裝是不是？
    “這、這和我無關！大……二戶部打了我之後，還好好的……”山川一看白石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懷疑了，連忙解釋起來。
    鬆本這時在一旁輕輕敲了敲桌子之後說道：“慢慢說，他什麽時間、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打你。”
    山川見狀，不由得緊張地咽了下口水，畢竟……
    這個紅白臉，實在是太難頂了——畢竟鬆本和白石，一個不像好人，一個不像人……
    “昨晚十點多……在綠地公園那邊。”山川悶悶地說道。
    白石和鬆本立刻坐姿的變了——好家夥，你不裝了是吧？
    案發時間、案發地點，這下都有了！
    “原因！”鬆本沉著臉色問道。
    “我……我之前找大哥借錢，昨晚……二戶部找我說可以借錢給我，不過……想要我陪他做以前那種事情……我沒有答應，所以就……”山川這時手足無措地說道。
    “山川先生！”阿川在一旁先的急了起來。
    “抱歉！我也不想聯係他的，不過……我實在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借錢，我母親下個月的藥錢已經……”山川澀聲道。
    白石這時則是想起了二戶部屍體上的錢包裏，裝著30萬元的事情。
    山川說的理由，乍聽起來合情合理，可是……
    白石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他最後沒說實話！
    “他說要給你多少錢？”鬆本顯然也想到了那個過於豐厚的錢包。
    “三十萬……還說每個月都可以給我三十萬，不過我不想再做犯法的事情，就沒有答應”山川悶悶地說道。
    “才三十萬？你進去蹲了四年多，就算出來後要退組，老大也應該意思一下吧？”白石譏諷道。
    以極道的角度來說，二戶部這事兒做得也不符合“仁義”。
    頂罪的組員出來，幾十萬的事情，還說個“借”字？
    “沒錯，你不是給二戶部，做成了那麽大的事情嗎？”鬆本這時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他。
    雖然沒有直接“另案審訊”，但白石和鬆本話裏話外，都在提當年的事情。
    嚇得山川低著頭，根本不敢說話。
    “沒有多大事情，沒有。”山川小聲說道。
    旋即白石追問道：“先不說之前的，這次……二戶部打了你之後，你是不是就還手……不，就失手將他推下台階了？”
    如果阿川是律師的話，現在肯定已經抗議，白石這是“引導性提問”，不過可惜她也不懂，隻能幹著急。
    “沒有！真的沒有！他站得穩穩的……”山川連連否認。
    “你出來之前，是在六丁目的廟會？”白石突然問道。“沒錯，二戶部是突然叫我過去的。”山川被嚇得夠嗆，連忙回答。
    “你在那裏做什麽？”白石追問道。
    “做章魚燒……”山川知無不言的樣子。
    白石和鬆本聽到這答案後，不由地對視了一眼——那就對了，屍體手上的蛋液，應該就是那時候在他衣服上蹭到的！
    當然，這樣一來，也還無法作為直接證據。
    因為……
    這個混蛋直接承認他當晚見過二戶部，不過也就隻承認自己被二戶部打了一頓，甚至都沒有承認自己還手！
    果然夠陰險！
    如此一來，二戶部手上有他衣服上的殘留，也不能說是他的實錘證據。
    “山川……所以你沒有否認，自己是在綠地公園的台階上，被二戶部攻擊對吧？”白石這時忽然確認道。
    山川聞言明顯緊張起來，不過事到如今……隻能點了點頭。
    “你請了一下午的假吧？可不可以請你到警署裏，深入地配合一下調查？拿上你昨晚穿的衣服。”白石不容反駁地“征求意見”。
    如果他不同意，白石就要讓國木田去申請“逮捕令”了！
    在死者死亡時間內，與死者在案發地點，有肢體衝突……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逮捕令”絕對能申請下來。
    山川這時也識相地點了點頭。
    本來白石還想要署裏的警員來接人，不過阿川這時主動要求道。“我帶他去吧！”
    她還是想要將警方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
    白石聞言，稍作猶豫，便同意了下來。
    他也不擔心山川跑了——這時候逃走的話，那和承認殺人也沒什麽區別！
    ……
    山川離開之後，鬆本忍不住說道：“果然是狡猾的犯人，居然承認自己見過二戶部！”
    “嗯……嗯。”白石有些心不在焉。
    鬆本見狀，疑惑地看了過來，白石旋即說道：“我倒是覺得……他雖然有撒謊，但是……慫得又不像是裝的。”
    如果真是他殺人……
    應該也是爭執時候的意外！
    五年前，白石剛剛“轉正”，那時候還沒什麽“審訊”技能，僅有的點數，也都用在加強“搜證”能力上——相比於從“人”身上突破，白石更寄希望於找到屍體。
    不過現在，白石在一線辦案能力上，基本已經是六邊形戰士，然而……
    這次白石依舊覺得，這個山川“很慫”、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老實”！
    他能瞞過當年的白石，可以說是足夠“狡詐”，可是在微表情上瞞過現在的白石……未免有些太腹黑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人才”，他也不至於接連進監獄兩次，甚至出獄之後，還艱難求生！
    當然，山川現在的確很可疑，甚至可以說是目前的第一嫌疑人，隻是沒有決定性證據，理論上隻是“配合辦案”。
    鬆本這時也點了點頭道：“的確……而且二戶部那家夥，為什麽直接要連夜回來借錢給他，也是個疑點……”
    “嗯，應該就是這裏說謊了。”白石的觀察結果也是如此。
    如果隻是借錢、招攬打手，這類的事情，沒必要急於一時。
    “所以……”鬆本剛剛想說，可以和白石親自去埼玉一趟，就在這時，白石的手機又響了。
    “我是白石……嗯？找到了……還有私生子？好……不知道原因嗎……去過幼兒園之後？你們注意一下，去那家幼兒園也查一查……埼玉縣警如果……嗯？哦……好，那更好……”
    白石接了電話之後，臉色一陣古怪。
    二戶部不出預料，果然有外室，而且還有私生子，就在埼玉縣春日部，昨晚二戶部甚至親自去幼兒園接了剛剛進入幼兒園不久的兒子，不過……
    之後他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埼玉，六點多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東都，具體原因未知，包括他們應該盤問過二戶部的“外室”，對方稱並不知情、也疑惑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鬆本見狀好奇地問道：“埼玉縣警那邊，我可以打個招呼。”
    鬆本還以為，是米署去埼玉縣行動，遇到了麻煩。
    雖然名義上警視廳隻負責東都，和其他各縣的縣警總部是一樣的，但實際上……甭管是哪的本部，一二把手大多有警察廳、警視廳的資曆，不可能是純粹在當地就升上去的，本部長們也都想著“上京”才好進步。
    警視廳和警察廳更是幾乎共享高級警官——就像警視總監，八成是從警察廳的核心局長升過來……兩者在高層上，可以說是一體的。
    基層警員或許有“門戶之見”，不過高層中必然是以警視廳為尊。
    “不用，正好遇到了荻野警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