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根岸的行蹤，是遍及整個東都，遠不隻是米町，但米署的巡警們也動作利索，下午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結果……
    白石今天休息，上午來了警署一趟之後，就離開去了警視廳，不過下午就又回到了警署，過問火祭殺人案的事情。
    “署長，不出您所料……一共發現了17處相對完整、可以鑒定認證的指紋，在前往鈴木酒店前的有12處，都發現了根岸正樹的指紋，後麵沒有再發現過根岸的指紋，不過卻在其中5處，發現了同一個人的指紋！
    “這指紋的比對，數據庫裏也有結果，是一名叫風間峰的前科人員，曾因為詐騙、恐嚇、故意傷害入獄三次，半年前出獄，已經看過他入獄時的資料，的確身高、體重、臉型的確都和受害者有些像，已經在鎖定他的現住址。”
    國木田來辦公室帶來了好消息……
    如果後麵隻是沒有發現根岸正樹的指紋，還證明不了什麽——畢竟都是公共場所，指紋被破壞也很正常。
    不過足足有五次，發現了另一個人的指紋，那就不能說是巧合了……
    “嗯，立刻請他來警署配合調查。”白石點了點頭道。
    隻要能找到假扮受害者的人，從他嘴裏撬出有力證據，就隻是時間問題！
    ……
    不久後，灰穀和自戀銬著臉上有傷的風間回來，灰穀的頭上也紅了一塊兒……
    本來隻是請他來“配合調查”，不過風間做賊心虛，看到警員就害怕，在家門口堵到他之後，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說，他就想要逃走，最後追逐、打鬥之後，直接被逮捕了回來。
    因為不僅逃走，還攻擊了追擊他的警員，所以當然是名正言順地銬回來的，這令國木田十分舒服。
    取調室裏，風間也很快就說了實話——這種替身，根本不能指望他當“死士”、不開口。
    “我還當你們是來要債的，真的不是躲你們啊警官。”
    “人的確是我假扮的……不過這不犯法吧？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隻是在論壇裏接到的任務，一天就有五十萬……報酬是直接郵寄給我的。”
    “沒完……不過這不是要沒收吧？這可不是非法收入……”
    ……
    取調室裏，風間果斷承認，是自己假扮了根岸，不過他的確不知道是誰指使的，也堅決不承認自己知道這是犯罪計劃的一部分。
    如此一來，雖然還不能證明阿部豐就是凶手，但是至少他的不在場證明已經無效！
    對於風間峰這種滾刀肉，警署雖然沒什麽好辦法，但好在和這種人說話也簡單，灰穀提出要他將剩下的錢拿來的時候，風間也沒怎麽抵抗。
    取調室的隔音間外麵，國木田這時說道：“拿到錢之後去查指紋，另外請毛利偵探也先將傭金交來幾張，對比一下號碼。”
    很快灰穀從風間家裏，拿到了剩下的錢，以及偽裝用的大衣和墨鏡——這些也是雇傭者和錢一起寄給他的。
    自戀查看包裹後就知道，這並不是正規的郵遞，應該是對方直接扔到他家門口的，想從郵遞公司入手發現什麽是不可能的。
    錢上也沒有采集到可作為證據的指紋，不過……
    晚上下班前，國木田再次來署長辦公室匯報道：“署長，發現證據了……雇傭風間的人，所用的紙幣，號碼與阿部豐交給毛利偵探的紙幣很接近，已經向銀行核實過，就是三天前在米銀行被取走的，已經在調當時的監控！”
    白石聞言點了點頭：“嗯，看來阿部豐已經……”
    在白石看來，阿部豐已經逃不掉了，之後隻要盯著他些，不被他潛逃就可以。
    可是……
    國木田這時擔心地說道：“不過阿部豐已經拿到了保險的賠償金，正準備出發去澳大利亞……”
    白石：？？？
    這鬱金香保險理賠這麽快的嗎？殺人案，連凶手都還沒有找到，就把理賠流程都走完了？
    “立刻去機場攔截他！執行緊急逮捕！”白石立刻拍板道。
    “不過理論上我署並沒有啟動對該案的調查……”國木田的表情糾結在一起，最終還是無法罔顧搜查規定。
    白石這時卻直接從旁邊的文件裏，抽出來一份，擺在了國木田麵前。
    國木田拿起來看了看後，頓時眼前一亮。
    ……
    東都機場，阿部豐已經輕裝簡行地做好了登機準備，不過就在這時，灰穀迎麵走了過來。
    阿部豐顯然是認出了灰穀，瞳孔不由地一縮，接著立刻想裝作沒看到，直接就要轉身離開……
    不過阿部豐剛剛轉身，就看到自戀這時單手撐著牆、一邊拗造型的一邊堵住了他！
    “阿部先生，關於案件……”灰穀剛剛開口，阿部豐立刻說道：“等等，案件什麽的……我現在有事情要忙，總之我肯定不是凶手不是嗎？等我從澳大利亞回來再……”
    不過灰穀這時卻搖了搖頭，直接攔住了一邊看表、一邊裝作很急要離開的阿部豐說道：“不，現在不是要說根岸先生的事情，而是這個……您已經被限製出境了，還是和我們走一趟吧。”
    灰穀說著抖開了一張紙……
    不是【逮捕令】，現階段的證據，還申請不了【逮捕令】，而是……搜查二課的立案書！
    ……
    雖然此前白石沒想到，保險那邊理賠得會這麽快，但也對嫌疑人的潛逃有防備，白天去警視廳“公關”的時候，白石特地順路去了一趟搜查二課……
    不是為了推舉誰……畢竟搜查二課主要負責智慧犯，署裏的刑警，還真不是這塊料！
    之所以來這裏，也不是為了“公關”，而是……
    阿部豐的工廠，此前已經負債累累，這也算是幾個月前經產省的“商談政策”取消，所帶來的連鎖反應。
    因為經營情況不佳，自然也就有些經濟上的糾紛，在搜查二課也是掛了號的。
    雖然沒到限製社長出入境的程度，但是臨時要他來配合調查也不是不行！
    白石去看望搜查二課的茶木課長時，順便帶回來了配合調查書——有了這個，米署就可以“為了配合搜查二課的工作”，暫時將嫌疑人請過來。
    而且直接正式立案後，阿部豐現在也被限製離境了。
    隻等發現殺人案有關的進一步線索，就可以轉交給群馬縣警……
    “等等，關於這筆債務，我馬上就可以……”阿部豐還想要垂死掙紮一下。
    保險金剛剛到賬的時候，他還不著急還錢，而是想要一走了之，可是現在……
    “請和我們走一趟，沒問題吧？”灰穀和自戀直接圍了上來，旋即還詐了他一句：“風間先生也很想見您。”
    阿部豐聞言，頓時臉色一青。
    雖然心裏還是覺得不對勁兒，畢竟風間根本沒見過自己，而且如果真的到了這步，警方也應該直接逮捕了，但是……至少他清楚，今天警方肯定不會讓自己走！
    “可惡！”阿部豐說著，憤怒地一摔自己的行李箱。
    旋即灰穀和自戀一左一右地將他夾住，在半推半就下，將人帶回了警署。
    與此同時……
    在看監控的山村，這時也發現了線索——給風間的傭金，和給毛利的傭金，的確來自同一捆鈔票，並且是從米銀行發出的，雖然沒有查到阿部豐的指紋，但是在米銀行的監控中，還是清晰地看到了，取走錢的就是阿部豐本人！
    這下證據鏈完整，已經可以證實，找人假扮受害者的，就是阿部豐本人。
    很快阿部豐在手續上，也被轉到了“群馬縣警負責的殺人案”中……
    “誒？我、我來審訊嗎？”山村這時還有些緊張。
    “當然要你來，群馬縣警的人得晚上才能趕過來，現在隻有你在這兒，既然是正規審訊，理論上現在隻有你能問他殺人案有關的事情。”白石理所當然地說道。
    之前隻是配合調查倒是無妨，米署也隻是“隨便問問”，可是現在要正式進行審訊，那就隻能“群馬縣警”來做。
    而現在“群馬縣警”在東都的，隻有一個人……
    山村聽說這樣的重任，隻有自己能背負，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之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看著他“視死如歸”地走進審訊室裏，白石給灰穀打了個眼色，讓他進去當記錄員，算是給山村坐鎮。
    阿部豐這時臉色已經很難看，畢竟剛剛警員已經告訴他，現在他被轉到了殺人案的調查中。
    之後阿部豐就看到，一名走路姿勢很奇怪的年輕刑警走了進來，好像機器人一樣的坐到了自己麵前，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阿部豐：……
    山村操：……
    就在兩人都快到極限，連作為記錄員的灰穀，都快要忍不住的時候……
    “你……吃豬排飯嗎？”山村操忽然憋出來一句。
    灰穀：……
    阿部豐：？？？
    你特麽這是哪年穿越來的刻板印象？
    早就規定，審訊的時候不能以任何形式“收買”嫌疑人了！
    “咳咳，山村刑警，審訊時請嫌疑人吃飯是違規的……”灰穀小聲提醒道。
    “啊？哦哦……”山村如夢方醒——畢竟在群馬的時候，大家也不讓他這個莫名被分過來的“職業組”去審訊，導致他對審訊更多的印象，還是來自以前看過的刑警電視劇。不是應該吃了豬排飯，就開始痛哭流涕地認罪嗎？
    這都不可以的話……
    “阿部先生，你的母親一定在哭吧……”山村感慨地說道。
    阿部：……
    “我母親……三年前去世了。”阿部提醒了他一句。
    “證據、證據。”灰穀小聲提醒道。
    “啊……對了，看這個……這些錢你應該很熟悉吧？”山村說著，將兩隻證據袋給阿部看，裏麵各有一張萬元大鈔。
    “所有人應該都很熟悉吧？”阿部咧了咧嘴。
    “不，這是你交給風間和毛利偵探的錢……”山村繼續說道。
    “你有什麽證據？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風間！”阿部立刻否認道。
    不過山村這時趾高氣昂地說道：“很遺憾，那是不可能的，雖然你沒有留下指紋，但是……這兩張錢，不僅號碼接近，而且我已經在米銀行的監控裏，看到你了！你準備如何解釋，自己取走的一百萬元，分別出現在毛利偵探和風間身上？”
    本案中，山村最大的作用，就是查監控，這時當然很自豪。
    隻是灰穀還是在一旁，心裏吐槽著：沒有發現指紋的事情不用說出來！
    這種情況下，阿部豐也已經到了極限——畢竟不是誰都有“殺爹狂魔”那種心理素質，可以纏鬥到最後一刻。
    哪怕麵對的是、沒什麽壓迫感的山村的審訊，因為證據過於充分，阿部豐這時還是崩了，直接將腦袋砸在了桌子上……
    取調室的隔音室外麵，圓尾難得也在這裏，有些緊張地盯著阿部豐。
    不過……
    最終阿部豐交代的作案地點，還是在米町內，就在自己的工廠裏。
    圓尾懸著的心還是死了，默默走了出去……
    白石這時正好撞見她，好奇地問道：“嗯？圓尾課長怎麽也來這裏了？”
    “署長……沒有，我……這就去把門口的計時板改了。”圓尾無奈地說道。
    沒錯，既然殺人地點在米町的工廠裏，那麽……
    米町的命案計時，又要歸零重來了！
    白石見狀，還多提醒了一句：“對了，下次鬱金香保險的業務員要進來的話，可以讓他們進來一個人。”
    “啊？”圓尾聞言一愣——這個鬱金香保險，莫非是署長的親戚開的？
    “我看它理賠還真的蠻快的，不是很多人身險，都不給警員保了嗎……”白石這完全是給大家謀福祉的考慮。
    雖然這家保險的名字，聽起來就很有“龐氏騙局”的氣息，且在東島語下十分不吉利，但不得不說，理賠是真的夠痛快！
    ……
    “之後就等著晚上群馬縣警來人，明天白天指認下現場，獲得直接證據，就可以送檢了……”灰穀從取調室裏出來的時候，還提醒了山村接下來的流程。
    雖然本來還沒有直接證據，但是既然阿部豐已經認罪，那麽接下來在他指認的現場中，發現作案痕跡，也就沒什麽難度。
    即使他不承認，警方在審訊的同時，也已經可以申請【搜查令】，殺人現場就在他的工廠裏，因為之後還要裝進木台，這是阿部豐根本逃不掉的！
    ……
    周一，察時帶著三名刑警，押送阿部豐離開的時候，自然也對白石千恩萬謝，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這起案件，幾乎可以說是米署送給群馬縣警的。
    不過刑事課倒也沒什麽意見，畢竟直接參與調查的，也就隻有灰穀和自戀。
    自戀本來就是警視廳下放下來“療養”的，至於灰穀，之前因為白井丈的事情，差點被連累，還是白石保了他一手，更不會有什麽意見。
    而且現在大家都知道，署長很忙——這段時間白石得多去警視廳說項說項，主要目的……當然不是為了白石自己，而是為了署裏警員的前途！
    像是赤阪、青木現在也都已經晉升到sr級，能力毋庸置疑，資曆也不淺，隻是放在米署裏，沒有可升職的位置。
    在白石的班表上也有體現，署裏大家也很快發現，二月下旬白石在警署坐班的排班很少，去總店公幹的次數大大提升。
    留在警署辦公的時間，也擠出來很多，會叫各部門的警員去談職業規劃的問題。
    對於刑警們來說，查案的功勞，說到底還不是升職用？畢竟警方又沒有什麽破案獎金……
    白石這段時間，已經開始親自給大家跑“業務”。
    雖然說這段時間，來警視廳走動的“署長”明顯增多，但是……
    這麽勤於給自己的手下“辦事”的署長，還真隻有白石一個。
    晚上綾子來警視廳外接白石的時候，還忍不住提醒道：“小黑，你也別把堪用的人全都調走了……否則也是對米人不負責任。”
    綾子主要是怕白石上頭，把署裏的能人全都調出去，將來自己頭大。
    “放心吧，不會。”白石並不擔心的說道。
    放在其他署長身上，還得考慮一下——怎麽也得留些“大將”、尤其是一線調查方麵！
    不過白石沒有這方麵的顧慮……
    一方麵是因為，新生代的源、山田、黑木、神崎、牧高……這些刑警，白石隻是嚐試推一推他們的警銜，沒有向其他地方推舉，之前也和他們挨個談過——你們還太嫩，在米署也還有很多要學的。
    另一方麵，之後白石已經和警視廳地域部說好了，下派到警署的新警員進來，米署在第一批挑選，以白石的眼光，自信能攏到不少人才。
    再說……自戀、國木田這兩位重量級，肯定回不了警視廳，灰穀也因為去年吃過處分，肯定推不動，也要繼續留在警署。
    加之對於白石來說，將培養好的人才輸出出去，本身就可以提升自己的“成就點”，故而白石對於署內的警員，完全沒有“壓製”、“拖累”的動機，實打實地想要推舉那些已經培養好的警員。
    對於年輕的警員，白石也樂於培養，畢竟“綜合評級提升”也有成就點可拿……
    而綾子這時點了點頭道：“你有數就好……的確格局還是要大一些，赤阪、青木他們如果能去總廳，或者去其他警署擔任課長的話，也算是擴大了你在警界的影響力。”
    “誒？嗯……算是吧。”白石倒是沒有這樣想，不過道理的確是這樣。
    老部下出去了，不代表就和白石沒關係了。
    就像之前的白井丈……
    白石和他相處得並不久，可是因為白石保過他，之前在“亡者歸來”的案件中，白井丈就一直給白石提供宣傳課的內部消息。
    而像是赤阪、青木這些人，身上“白石的印記”隻會比白井丈更重。
    ……
    周二下午，白石繼續去警視廳，並且……是來到了一般署長“公關”不會來的鑒識課！
    “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豬狩看著白石居然送給自己全新的群馬根雕，不由得感慨起來。
    “剛好前兩天去群馬旅遊，給您老帶的伴手禮。”白石信誓旦旦地說道。
    “聽說了……原來那個算旅遊啊，下次你再去群馬旅遊，說不定賣的就是你的雕刻了。”豬狩顯然也已經知道火祭的事情。
    殺人案還不怎麽知名，不過白石擋住了火塔倒塌的一幕，傳播甚廣。
    “我就不賣關子了……我這次來，是給您老推薦人才的！”白石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還叫不賣關子？是舉薦你的手下吧。”豬狩毫不客氣的揭穿道。
    “哈哈哈，哪裏哪裏……我是看上次培訓的時候，您老很看好我署的劍持，這才忍痛割愛……”白石一番感慨。
    “劍持？他你也舍得放手？”豬狩驚訝道——畢竟劍持去年還參加了總廳的培訓，的確當時給主講的豬狩很好的印象。
    而且……
    豬狩也知道，像是米署這種地方警署，鑒識方麵堪用的人不會太多。
    聽說白石是要舉薦劍持，對於將他調來鑒識課，豬狩倒是沒什麽意見，可是……
    反而擔心起白石來！
    “放心，我署人才濟濟……而且劍持也希望來總廳深造，相信這樣他也能做出更大貢獻！”白石的調門起得很高。
    不過實際上……
    白石心裏想的是——鑒識人員，不像是刑警！
    赤阪、青木他們如果成功調過來，白石可以偶爾找他們幫忙、可以打聽消息，可是肯定沒法讓他們回來幫忙查案，可是鑒識人員不同……
    真有警署化驗不了的東西，白石送來給劍持幫忙，他會不同意嗎？
    劍持能調過來，不僅對他個人的職業生涯來說是關鍵一步，而且對於白石來說，也相當於多了一個白嫖總店專業器材、設備的後門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