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婠婠張了張嘴，可是看著戎行野，她就感覺到一陣窒息的感覺。
“好，我不問。”
他看著她這點細微的反應，默默把話吞了下去。
“你先休息，我不打擾你。”
黎婠婠看著他，沒開口說話。
他想要的挽留，並沒有得到回應，直到出了房間，他才狠狠攥住了樓梯的欄杆，那種想將她抵在牆上，狠狠質問的衝動，那種日夜思念，瘋狂所求的欲念，也隻能被他自己深深隱藏。
他回了書房，找到了抽屜裏的藥，直接倒了比平時加倍的分量，才能壓抑住那種情緒。
然後要去哪裏。
回房，他也睡不著。
回去，她睡不好。
為什麽兩個人，走到了這個地步。
路西法叼著小豹子走了進來，戎行野一邊薅著它們的毛發，一邊打開了電腦，繼續打開沈確發來的關於thia的資料。
幾乎是一夜橫空而出的小眾電影女導演。
本來票房並不高，反而是一個F國網紅在網上宣傳了這個電影，才有越來越多的人去支持，從此後一發不可收拾，直到thia走入大眾的視野。
無論是網上，還是現實生活中，根本查不到她的任何一點消息。
如果這些年她都跟池廷遇在一起的話，那麽當初他找不到她，也一定有這個池廷遇的手筆。
戎行野眯起眼，將那些資料反複翻了個底朝天，最終還是忍不住，拿上了車鑰匙，去了池家。
要到池廷遇的號碼也簡單，本來他們就會有合作。
不過他來的時候夜深人靜，也是等了好一會，池廷遇才接起電話的。
“請問是哪位。”
“戎行野。”
那頭先是沉默了一瞬，才蹙眉問道：“戎總這個時間點打給我，是婠婠要回來麽？”
戎行野磨牙道：“她在我那，好得很，何況她本來就是我的，用你的話來說，也不叫回來。”
“戎總如果繼續保持這麽一貫霸道的作風，我不確定婠婠是否還會喜歡，至少我不喜歡，要是沒什麽事我就要睡覺了。”
池廷遇說完就要掛電話。
“我在樓下。”
池廷遇聞言無語了一下，“戎總，或許你知道正常人的作息時間麽？”
“怎麽，你老的走不動道了，還是要我上去請你？我不想吵到小孩，所以你自己下來。”
池廷遇這些年在商場上什麽人沒見過，這麽理直氣壯打擾別人的，還是頭一回。
他深呼吸一口氣，久聞這位大爺的威名了，想了想沒戴眼鏡，免得等會打起來不方便。
他看了眼小言睡得正好，這才打開門下樓。
剛到樓下，戎行野已經下了車，頎長的身子靠在車頭。
憑心而論，他要是不認識他，光憑著戎行野的相貌身材，他覺得這是個可以投資的好模特。
然而這偏偏是個棘手的對手。
池廷遇推開了門。
“看來這個小區的物業並沒有做到基本的安保。”
“怎麽，你是覺得換了個物業能攔得住我。”
池廷遇現在才真正認識戎行野這個人，骨子裏的猖狂和不可一世，才符合他來之前的印象，之前在宴會上見到的那個，果然不是真的他。
那不過是麵對婠婠才有的特殊狀態。
“戎總大半夜不在家陪女兒，來找我，總不會是想跟我請教怎麽讓婠婠高興的吧。”
戎行野看著池廷遇，上下打量了一眼，真是跟宋清讓一樣，身上有一股子讓人厭煩的氣質。
不過這人比宋清讓更討厭。
“你是什麽時候跟婠婠遇上的？又是怎麽認識的？你們在一起多少年。”
池廷遇扯唇笑了笑，“戎總想聽什麽樣的回答。難道是想聽我說，我跟她怎麽相互扶持走過這些年，朝夕相處照顧一個孩子的麽，這樣算算，好像我跟婠婠在一起的時間要比戎總你更長久一點。”
戎行野知道他有些話說出來會紮心，但沒想過，會這麽紮心。
他已經戒煙，手指屈了屈，忍下打人的衝動。
“無論怎麽樣，那都是她的過去，我早已經想過這個可能。”
池廷遇微微挑眉，“戎總看來比我想象中的要能忍。”
“你不說，我自己也會慢慢查。”
他說著就要離開。
“怎麽，這點話都聽不得，就要放棄了麽？”池廷遇的話在身後響起。
戎行野轉頭，男人抄手入兜。
“五年前，我在一個偏遠山村裏，遇到了她。”
隻這麽一句話，戎行野渾身僵硬愣在了原地。
“偏遠山村？”
“沒錯，我當時在做一個助農項目，在那十萬大山裏跑了兩三個月，幫忙做供應商，其實根本不盈利，但是那時候我正經曆離婚，還有個很小的孩子要照顧，每天疲於奔波。”
戎行野沒打斷他的自述。
“我是經過一個還在維修的村路的時候發現她的，前麵就是懸崖峭壁，那條路非常危險，平時路上根本看不到什麽人。她躺在路邊的時候，我以為是被拐賣來的女人。”
“以防萬一，我將她帶去了村裏我熟悉的診所那，詢問了附近的人，都說沒見過她，我也怕買賣的人追過來。”
“她非常漂亮，年輕，但是很憔悴，根本不像是大山村子裏會養出來的女人，那種皮膚的質感，就絕對不可能是高原熱帶地區的人，我以為我等不到她醒過來了，可是她很堅強地醒了，可是我問她什麽，她都不肯說。”
“也很討厭男人的觸碰，對我防備心很重。”
“我必須要離開，我問她走不走，她起先是拒絕的，但是在聽到我跟小言視頻，看著視頻裏小言在繈褓裏喝奶的畫麵，就這麽哭了出來，我告訴她，那是我的孩子。”
“她抓著手機，死死不肯放，診所醫生告訴我，她剛生完孩子，身體很虛弱，如果想要徹底恢複，還是要回市區找個大醫院仔細檢查。”
“她終於答應跟我一起走，我問她叫什麽，要去找什麽人，將來打算怎麽辦，有家人沒，她都不肯說，直到她回了江城，非要去一個叫半山別墅的地方，我才知道，她叫黎婠婠。”
因為那時候，她的消息，遍布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