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再相信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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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霧如朦朧的煙雨。
    金陽公主不知邁著何等的心緒走回的榮禧堂。
    服侍著她的嬤嬤們都瞧出了她心情不佳,便無人敢貿然開口。
    好不容易走回了榮禧堂,眼瞧著黑蒙蒙的天邊隱隱滲出幾分曦光來。
    她忽而長歎了一聲,話裏藏著諸多無奈。
    “說到底,寧蘭也是個懂事的孩子。”
    金陽公主想,若寧蘭出身能好些,又有一副好生養的身子,又有青姐兒這個長女傍身,也夠格做魏錚的續弦。
    隻可惜世上的事從來沒有如果。
    寧蘭的出身已然注定她沒有辦法成為魏錚的續弦。
    況且鎮國公府與魏國公府之間的聯係深厚,已是無法再分離扯斷。
    隻要金陽公主還在這世上一日,就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魏錚與嚴如月和離。
    因此,金陽公主的心裏也難免會有些愧怍。
    “公主不必憂心,寧姨娘是個懂事的人,今夜若不是她出來勸著世子爺,隻怕世子爺還不肯應話呢。”
    金嬤嬤在旁婉言勸解著金陽公主。
    這一番話語說完,金陽公主才覺得自己橫堵的心口通暢了幾分。
    未幾,金陽公主便走進淨室沐浴了一番。
    臨睡前,她卸下朱釵玉環,將鬆散的墨發垂在了肩頭。
    金嬤嬤負責守夜,時常睡在內寢的羅漢榻上。
    今夜她也是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
    金陽公主更是怎麽睡都睡不著,索性便在床榻上坐起了身。
    金嬤嬤聽見動靜,立時急匆匆地跑到了床榻邊。
    “公主,怎麽了?”
    金陽公主示意她點起燭火,等影影綽綽的燭火照亮整個內寢後。
    她才指了指不遠處的博古架上的妝奩盒。
    “拿過來。”
    金嬤嬤聞歌弦知雅意,霎時明白了金陽公主的意思。
    “公主,給寧姨娘這些東西會不會顯得太抬舉她了?”金嬤嬤如此問道。
    金陽公主的首飾都是價值連城的孤品。
    當初嚴如月嫁來魏國公府的時候,金陽公主都不舍得將自己壓箱底的頭麵和首飾拿出來送給新媳婦。
    寧蘭再怎麽說也隻是個出身卑賤的妾室,原是有些不配的。
    可今夜的事到底是委屈了寧蘭。
    “青姐兒雖隻是個庶女,可本宮心底卻覺得她十分可愛,寧蘭瞧著有一副好生養的身子,將來說不定還能再給錚哥兒添個庶子。”
    魏錚已迫於朝堂局勢而不得不斷絕了與嚴如月和離的心思。
    寧蘭也忽略了自己心裏的委屈而去規勸著魏錚不要與嚴如月和離。
    他們二人的委屈與隱忍都被金陽公主記在了心間。
    金嬤嬤的勸語並不能阻止金陽公主想彌補寧蘭的意思。
    於是,她便在妝奩盒裏挑出了幾根最為貴重的金釵。
    其中有一根翠鈿細玉攢珠累絲釵,是當初金陽公主嫁給魏國公時所佩戴的珠環。
    她沒送給親兒媳嚴如月,卻送給了寧蘭。
    這消息傳到清月閣,隻怕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金嬤嬤有意相勸,金陽公主卻說“當初七情散的事就是他們鎮國公府對不起我們錚哥兒。”
    所以金陽公主不會再向從前那般厚待著嚴如月。
    片刻的功夫,金陽公主便從自己的妝奩盒裏挑了三四年首飾。
    她溫聲囑咐金嬤嬤“明日晨起你就把這些送去如蘭閣。”
    金嬤嬤應了,從此往後是愈發不敢得罪寧蘭了。
    金陽公主甚少有如此虧欠著一個人的感受。
    寧蘭僅僅是靠著這點虧欠和魏錚的寵愛,就能長久地穩固住自己在魏國公府的地位。
    實在是不容小覷。
    *
    這一夜,寧蘭被魏錚抱在懷裏,無論她怎麽掙紮,魏錚都不肯鬆開。
    兩人方才還爭吵過一番,朱嬤嬤見狀便帶著沁兒和雪兒都退了出去,還讓奶娘們將青姐兒抱去了隔壁廂屋。
    四下無人,寧蘭心裏的委屈也不必再藏藏掖掖。
    她抬起滿是淚意的眼眸,望著魏錚道“爺,妾身心裏不覺得委屈。”
    話雖如此,那眼淚卻好似決堤般往下落。
    寧蘭哭的這般動情,魏錚更是心如刀絞。
    要知曉她是一點都不願意再看著魏錚與嚴如月成為這一世的夫妻。
    寧蘭心裏也盼著魏錚能與嚴如月早日和離。
    昨夜,差一點點就和離成功了。
    隻可惜臨門一腳的時候,金陽公主出聲阻止了這樣的行為。
    從她嘴裏說出了諸多無法眼睜睜看著魏錚與嚴如月和離的理由。
    那時的寧蘭在內寢裏偷聽這些話語的時候,心裏已然明白和離的困難。
    魏錚也被金陽公主堵得啞口無言。
    寧蘭審時度勢後便走出來給魏錚遞了台階。
    也能在金陽公主跟前掙出一份體麵來。
    “我一點都不怪爺。”寧蘭流著淚,倚靠在魏錚的肩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可這樣的話語飄進魏錚的耳畔,卻隻能掀起他心裏更多的愧疚。
    這世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裏,有哪個願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魏錚迫切地希望早日與嚴如月和離,將寧蘭扶正為續弦。
    隻可惜事與願違。
    兩人都深愛著彼此,都不想彼此受什麽委屈。
    寧蘭哭著哭著沒了氣力,也沒了再掙紮的餘力。
    魏錚雖一言不發,可寧蘭知曉他心裏的苦楚。
    “不做爺的正妻也好,妾身出身低微了些,若是真成了爺的續弦,隻怕會給爺丟臉。”
    她這話還沒說完,魏錚便傾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起初這個吻隻是淺嚐輒止,可吻著吻著魏錚竟是動了情。
    一吻作罷後,魏錚的大掌便遊移在了寧蘭不盈一握的腰肢處。
    最後他的大掌攀升而上,伸向完了更為曼妙之地。
    魏錚本就是個重欲之人,寧蘭生產到坐月子的這段時日裏,已然是克製了許久。
    往後他則是不想再克製。
    是以魏錚便欺身而上,空隙裏的手掌勾住了床幔,將所有的旖旎歡好之聲都淹沒在了床幔的這一處方寸之地中。
    情到濃時,他一遍遍地吻著寧蘭,一遍遍地告訴她“蘭蘭,我隻愛你一個人,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做我的妻子。”
    “蘭蘭,再相信我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