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9章 絕境中的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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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體上的劇痛,遠不及心中的冰冷和絕望。
羅陽不見了。
在那毀滅性的爆炸中心,屍骨無存。
他們拚盡一切,犧牲了羅陽,換來的卻不是勝利,而是驚醒了地底更深層、更不可名狀的恐怖!
那股如同太古凶獸蘇醒般的威壓,冰冷、死寂,帶著法則般的排斥與吞噬力,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
“我們……我們根本沒有成功……”
他腦海中回蕩著自己那因震驚而扭曲的聲音,看著身旁奄奄一息的葉褚涵,一股深沉的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吞噬。
葉褚涵的情況更為淒慘。
他癱軟在地,幾乎完全失去了意識。
為了維持風火輪和最後的禦風之術,他透支了太多本源之力,風火輪崩碎的反噬更是重創了他的識海和經脈。
他臉色灰敗,如同紙頁,氣息微弱得仿佛風中殘燭。
嘴角、衣襟上滿是幹涸和新鮮交織的血跡,那是內腑嚴重受創的證明。
他偶爾會因為身體的劇痛或無意識的痙攣而微微抽搐一下,但根本無法醒來。
吉洲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將自己一隻同樣顫抖的手按在葉褚涵的背心。
他已經擠不出一絲靈力來為葉褚涵療傷,隻能徒勞地試圖傳遞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暖,同時警惕地感受著岩縫外那無處不在、緩慢卻堅定地侵蝕著一切的吞噬之力。
他感覺自己和葉褚涵殘存的生機,正像沙漏裏的沙子一樣,一點點流逝。
岩縫外,是地動山搖的轟鳴和令人窒息的威壓。
岩縫內,是死寂的等待和逐漸逼近的終結。
絕望,如同冰冷的淤泥,將他緊緊包裹,拖向黑暗的深淵。
他抬起頭,看著絕境深處,突然就朝著旁邊吐了一口血沫,冷笑一聲:“就這點程度,就想讓我認錯求饒?做夢!我根本不可能就此臣服!”
“還有……”
他對著周圍的空氣大喊:“羅陽!你趕緊給我滾出來,別裝神弄鬼的,老子知道你一定沒死的!”
然而,空中根本沒有人搭理他。
隻有青城禦法宗幾個殘存下來的弟子咳嗽著,像見了鬼似的看著吉洲。
慢慢的,整個大地好像都被吉洲的話惹怒了般,開始陰氣森森的顫動……
“轟隆隆——!!”
突然!大地發出更加狂暴的咆哮,劇烈的顛簸幾乎讓人站立不穩!
以中央深坑為源頭,無數新的裂縫猙獰地撕裂開來,濃鬱的陰冷死氣如同實質般從地底噴湧而出,空氣中彌漫的吞噬之力驟然增強了數倍!
岩縫頂部大塊的碎石開始墜落,吉洲瞳孔一縮,用盡最後力氣猛地將昏迷的葉褚涵往岩壁更深處推去,自己則蜷縮身體硬扛砸下的石頭。
“砰!”
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狠狠砸在他的後背上,讓他眼前一黑,喉頭腥甜上湧,卻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仿佛移位了,冰冷的吞噬感如同無數細針紮進骨髓,瘋狂抽取著他僅存的生命力和體溫。
思維開始變得粘滯,視線模糊,耳邊是地動山搖的轟鳴和那幾個青城禦法宗弟子絕望的哭喊。
他知道,地底那個東西的注意力,正更多地投向這裏,投向他們這幾個殘存的食物。
“不能……不能睡……”
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劇痛讓他暫時清醒了幾分。
他不能倒下,葉褚涵還在這裏,他答應過明哥要完成任務,要活著回去……
意識在冰冷與黑暗中沉浮,再這樣下去,他和葉褚涵都撐不過一刻鍾。
那地底的存在似乎已經將他們鎖定,吞噬之力如同無形的潮水,一波強過一波。
“丹藥……葉褚涵的儲物戒……”
一個念頭如同電光火石般閃過他近乎停滯的腦海。
葉褚涵身為清風羽門聖子,身上怎麽可能沒有保命的靈丹妙藥!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身體的劇痛和麻木,吉洲用盡全身力氣,顫抖著伸出手,摸索向葉褚涵的手指,那裏戴著一枚看似樸素的儲物戒指。
平時一個簡單的意念就能開啟,此刻對他而言卻重若千鈞。
他的手指因為脫力和寒冷而不聽使喚,幾次滑脫。
他低吼一聲,幾乎是靠著意誌力,強行凝聚起一絲微弱到極致的精神力,如同風中殘燭般探向那枚戒指。
“開……開啊!”他在心中呐喊。
或許是感受到了主人瀕死的危機,那儲物戒微微一亮,抗拒力比平時小了許多。
吉洲的精神力如同涓涓細流,終於艱難地探入其中。
他顧不上查看裏麵琳琅滿目的寶物,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幾個散發著濃鬱藥香和靈光的玉瓶、玉盒上。
他認得其中幾種。
有吊命用的九轉還魂丹,有快速恢複靈力的生生造化丸,還有治療內腑創傷的玉髓生肌散……
“葉褚涵,你給我醒過來,別死!你會有救的!”吉洲心中狂喜,但動作卻不敢有絲毫遲緩。
他意念一動,幾乎是將那些他認得的、感覺有用的丹藥,不管不顧地全部取了出來!
霎時間,各種顏色的丹丸和藥散散落在他和葉褚涵身邊,濃鬱的藥香暫時驅散了些許令人作嘔的死氣。
吉洲抓起一顆龍眼大小、散發著柔和白光的九轉還魂丹,毫不猶豫地塞進葉褚涵微張的嘴裏,並用最後一點力氣托住他的下巴,助其咽下。
接著,他又拿起一顆赤紅色的生生造化丸,同樣塞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累得幾乎虛脫。
但他不敢停歇,又抓起幾顆效果類似的丹藥,看也不看就胡亂塞進自己嘴裏。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道道暖流湧入近乎枯竭的經脈和受創的內腑。
一股強大的生機藥力在他和葉褚涵體內同時爆發開來!
葉褚涵灰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紅潤。
原本微弱到幾乎停止的呼吸,也變得稍微有力了一些。
雖然依舊昏迷,但生命氣息不再像剛才那樣急速滑向深淵。
吉洲鬆了口氣,自己也感覺一股熱流從丹田升起,驅散了些許刺骨的冰冷。
幹涸的經脈如同久旱逢甘霖,傳來陣陣麻癢的感覺,力氣恢複了一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