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徐小芸難得發出如此深重疑惑和忌憚的聲音。

    “有意思！”徐小芸目光凝聚盯著李清陽：“居然有這種事？”

    “是了！”徐小芸思索一番後給出了基於真理女神權柄的推斷——

    “不愧是一，如此變態的凝聚之力，不止凝聚了常人不可能凝聚的東西，還能從時空之中抽出想要的東西，憑空建造不可能存在之物！”

    “好好好！”

    徐小芸連連誇獎道：“要是讓你肆無忌憚得如此成長下去，諸神權柄也遲早被你一點點抽離，最終成為你的踏腳石！”

    徐小芸嘴上這麽說著，心裏想的卻是：好小子！

    今天敢偷虛無的力量，明天就敢搶真實的權柄！

    徐小芸糾結了。

    本來，她用剛剛攫取來的一點時間權柄困住李清陽，一是為了實驗，其次是為了嚐試一個“可能”。

    但李清陽的“天賦”超過了她的計算，徐小芸覺得李清陽這個應運而生之人，很難摧毀意誌，更別談下一步的“扭曲”了。

    而之所以采用這麽迂回曲折的方式，是在於一和先天一炁的特殊性。

    一是大道之一，也是遁去的例外。

    它的存在獨一無二，也是不該存在的例外。

    一和先天一炁是一體的，但一和先天一炁雖說相輔相生，卻又是各自獨立存在的。

    簡單來說，李清陽如果死了，先天一炁便會再次遁走，然後伴隨另一個一重現。

    而李清陽不死，先天一炁不滅，先天一炁不滅，李清陽又很難死，李清陽要是死了，先天一炁就會遁走，先天一炁要是遁走，新的“李清陽”又會重新誕生…

    如此循環往複，這特麽就很bu！

    至於如果“滅了”先天一炁這種邪門的想法…

    開什麽玩笑，一群至高無上的神靈狗腦袋都打破了，不就是為了得到先天一炁，毀了先天一炁先不說能不能辦到，真要這麽幹了，那持續至今的“神戰”到底為了啥…

    而且，如果有能徹底磨滅掉先天一炁的存在，那祂弄死古神外神就跟著玩似的，甚至至高原初這樣的存在、乃至於大道本身都能滅掉了…

    畢竟一和先天一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過隻是大道的一部分…

    而至於捕捉先天一炁…

    嗬嗬，大道都辦不到的事，區區神靈想啥呢？

    早知道，一和先天一炁的遁走，說好聽了是大道放出，說難聽了就是大道都留不住…

    “要不要殺了你呢？”徐小芸冷冰冰的話深深刺激到了自顧自沉思的李清陽…

    兩人都因此沉默下去了…

    徐小芸心中思考的是反複權衡弄死李清陽的後果和即將到來的“大決戰”。

    李清陽則是思緒狂轉，瘋狂“恢複”著記憶，想從中得到答案和脫困的辦法。

    瞎子？老黑？

    記憶被恢複到某個節點，兩張熟悉的麵孔浮現李清陽腦海。

    而同一時刻，密林中篝火旁，一坐一躺假寐的瞎子和淘仙似有感應般同時睜眼，隨後深深看向李清陽“消失”的位置。

    “小子有難！”瞎子眉頭緊鎖，手中雷訣飛速掐起。

    而淘仙則是眼中黑光一閃，臉上露出詭異微笑，輕聲低吟了一句：“吃獨食？”

    “唉…”房間裏，徐小芸突然一聲歎息：“雖然你挺合我胃口的，但決戰將至，你這個變數太大了！”

    “好在…”徐小芸說著突然出手，纖纖玉指直點李清陽眉心：“時間還夠…”

    李清陽瞳孔頓時暴縮，死亡的氣息瞬間彌漫整個房間。

    他清晰地覺得，這一指點實，自己死定了！

    拚了！

    李清陽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落地後直衝房門。

    外麵有什麽、是什麽，李清陽顧不得思考了，此時此刻，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管他外麵是啥！

    無非是危險和機遇而已。

    哪怕是危險，也不過一死，萬一是機遇就賺。

    不賭白不賭。

    搏一把！

    李清陽心中吼著，目光死死鎖定房門。

    “該死，好像是旋轉鎖…”李清陽目光所及，鎖把是一個不鏽鋼圓頭…

    他看向伸手去握住，才意識到自己沒手了…

    而同一時刻，因為身體沒有適應“失去”雙臂而平衡失衡的他，沒跑兩步就重心不穩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靠！”李清陽罵了一句，以頭抵地，正要起身重來，一雙穿著白鞋的腳就出現在了麵前…

    “別怕。”徐小芸的聲音從李清陽上方傳來，溫柔卻冰冷，“很快的！”

    “快你媽！”李清陽身體一弓，猛一蓄力後重重撞向眼前女人，“吃我一錘！”

    李清陽頭錘撞出，卻被徐小芸雲淡風輕的一指頭按停。

    李清陽停在徐小芸身前不到十公分，卻再進分毫。

    “你特麽…”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巨力，李清陽此刻對於死亡的恐懼反而消退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無邊憤怒，“很好玩嗎！”

    李清陽猛地縮回身體，然後一個擺頭，頭顱再度狠狠錘向徐小芸。

    徐小芸卻麵帶微笑，眼球不經意得跟著李清陽頭顱轉動，然後在撞向自己的瞬間，輕輕屈指一彈…

    砰！

    李清陽瞬間倒飛出去，撞到了白牆後才無力癱軟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白灰撲梭梭落在李清陽頭頂，給他“染”上了一頭白發。

    “別怕！”徐小芸步態輕盈地走向低頭不語的李清陽，“很快的。”

    李清陽這次沒有回嘴，這一幕隻讓他覺得分外熟悉，仿佛不久之前自己就經曆過一般。

    場景亦是記憶的一部分，亦是李清陽觸發回憶的開關。

    隨著熟悉的場景再現，李清陽強忍著額頭紅腫帶來的劇痛，記憶一點一點極速“恢複”著。

    噠。

    徐小芸在李清陽麵前站定。

    李清陽記憶幾近恢複。

    “徐小芸？”李清陽緩緩抬頭，一頭“白發”下，年輕的臉上滿是嗤笑：“還是該稱呼你為…真理？”

    “哎呀！”徐小芸麵露驚喜之色，“你恢複記憶啦！”

    “誒？”看著雀躍不似作假的真理女神，李清陽腦中滿是問號，“不是…你這情緒…”

    話音剛落，徐小芸突然出手。

    李清陽瞳孔巨縮，心念急轉之下就要躲閃。

    可左右空間似乎被某種力量禁錮，而身後又是堅固白牆。

    要死了嗎？

    避無可避的李清陽念頭才起，房間中突然一陣電流跳動。

    嗤！

    一道纖細的紫色電流突然在李清陽身前出現，擊穿空氣發出嗤響和焦糊味的同時，也截停了徐小芸衝來的身軀。

    徐小芸臉上笑容一收，陰沉浮現。

    李清陽詫異中帶著驚喜，看著眼前越來越多、越來越密、也越來越粗的紫色電流不斷出現！

    “瞎子的紫電！”

    “嗬！”李清陽嘴角上揚，“我果然沒得妄想症！”

    這樣關鍵的時刻，李清陽依舊不忘初心，堅持吐槽。

    “那麽…”李清陽眼神堅定，空蕩蕩的衣袖隨之被舉起並一點點飽滿。

    當袖管抬至身前之時，一雙大手猛地五指張開！

    “叉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