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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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趙德貴的磚頭帶著破風拍上去,於奇瞬間被掀翻在地,一群人趕緊上來拉架,可趙德貴已經紅了眼,誰攔就拍誰!
短短幾分鍾,已經三五個人掛彩。
於奇被他騎在身下,怒喝道:“你發什麽瘋?”
“我發瘋?看看你出的好主意!”
“我們賠了林建平270萬!廠區也拱手送給他了!我日你媽!”
“嘭!”
板磚四分五裂,於奇腦袋像個血葫蘆,但他根本感覺不到疼,滿腦子都是趙德貴這句話。
“你們為啥賠錢啊!”
“為你媽逼!”
趙德貴自知這輩子再無翻身可能性,所有憤怒都傾斜在於奇身上,一把將他從地上拽起來。
“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我指定燒你家房子!”
“走!”
於奇像一條死狗一般,被趙德貴從人群中拖了出去。
林建平猛轟幾下油門,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瀟灑離去……
當初於奇回來,所有人都覺得於家還有點希望。
現在看看,也不過是給林建平提鞋的貨!
這消息傳得很快,於偉知道以後,幸災樂禍好幾天。
反而是他,已經把做大力丸的技術賣了出去。
隻不過,賣出去的配方裏,把廢油炸的比例提高了,人吃了一時半刻不會有問題,可時間一久就不好說咯……
到了大民廠,工人見了林建平都跟見了鬼似的。
玉秀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說剛才銀行的人來了,有一張270萬的存單用傳真機發過來了,需要林建平去簽字。
這個年代交易不發達,匯款存款的手續相當麻煩。
玉秀隻覺得是遇見了騙子,這個年代怎麽可能有這種巨款?
林建平什麽都沒說,帶著玉秀來到銀行。
隻是簡單地報上身份證,銀行行長立馬親自接待。
存單上赫然寫著金額,玉秀隻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暈過去。
用了很長時間,玉秀才徹底相信這個事實。
他隻是出去一天,就帶回來這麽多錢!
林建平拿出100萬,單獨用玉秀的名字開了賬戶,這筆錢是單獨給她的。
即便玉秀使勁拒絕,可也拗不過林建平。
天底下的情話加起來,也抵不過人民幣給的安全感!
剩下的100萬,林建平放在廠裏當做運動資金。
玉秀好奇地問道:“還剩下那麽多錢,你準備幹嗎?”
“跟我走!”
林建平帶著她來到車行,換一台能遮風擋雨的座駕。
玉秀指著門口的桑塔納:“哇!這是老板車!”
對此,林建平隻是輕笑幾聲。
進了門,他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
不等售車員說話,林建平直接把準備好的70萬掏出來。
“一會把門口的桑塔納提了。”
“再定一輛奔馳450sl。”
售車員都傻了,就現在這年月,80%的家庭連摩托車都沒有,他一下就買兩輛轎車?還有一輛是奔馳!
這是買車嗎?
比特麽買菜還輕鬆!
幾分鍾後,車行老板一溜小跑見到林建平,知道這是來了財神爺了。
兩輛車加起來應該是85萬,還剩15萬,等車到了補交尾款就行。
林建平拉著玉秀的手,寵溺道:“回去咱倆一起考駕駛證,以後你自己開車上班。”
“我?”
玉秀驚喜道:“我有自己的車啦!”
“是啊,還是奔馳。”
“嗯?”玉秀狐疑道:“奔馳是不是很貴啊?”
“不貴,才65萬。”
“這麽貴!那…應該給你開啊!”
林建平哈哈一笑:“你這個年紀,這個車最符合你的氣質。”
“我還是比較適合桑塔納,皮實耐造。”
當天,林建平叫人把桑塔納送到廠子裏。
正好廠裏有人會開車,給林建平當幾天臨時司機。
坐在桑塔納裏,林建平一手拉著美人,享受著路人的注目禮。
這一刻,一切都值了……
吉祥服裝的生產線連軸轉。
這三天的時間,齊廠長和幾個技術骨幹直接住在廠裏,但結果還算不錯。
按照於奇的意思,生產出大量新鮮配色。
徐美琳臉色很不好看:“你們盡快弄完!已經耽誤我自己的訂單了!”
“很快,放心吧。”
齊廠長已成了喪家之犬,連生產線都是借的。
當天,第一批力量牌勞保鞋流向市場,而且在供銷社門口拉上道歉橫幅,算是誠意滿滿。
鞋子從外貌上看出什麽,而且比大民廠的便宜很多。
任何時代都不缺價格主義者,在足夠低廉的價格前,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
第一天的報表拿回來,齊廠長還是比較滿意,至少賣了幾十雙!
他現在特別佩服於奇的腦袋,這簡直是個天才啊!
可還沒樂嗬幾天,市場上就出現大量退貨,理由都是質量不行。
齊廠長覺得不對勁,自己完全是一比一複刻大民廠,該有的鋼板都有,質量不應該有問題啊!
思來想去,他決定去找於奇。
畢竟他見識廣,這事應該有辦法解決……
可於奇已經要被折磨死了,一天拿不出解決辦法,趙德貴就不走!
現在已經在他家客廳打地鋪了,連上廁所都在客廳直接解決。
齊廠長到了他家,整個人都傻了。
農村的豬圈也不會這麽臭吧?
於奇趕緊把齊廠長拽了出來,衝著齊廠長大倒苦水。
之前的計劃被林建平破了,趙德貴把褲衩子都賠沒了,現在逼著他把大金布廠變賣。
要不就一把火給我家燒了!
齊廠長雖然眼界不如於奇,但勝在經驗豐富。
眼珠子一轉,齊廠長就冒出一個損招。
他讓於奇先答應賠償的事兒,但這麽大的廠子,短時間根本賣不出去。
好歹先給趙德貴安撫住,剩下的再說。
於奇想過這辦法,可趙德貴咋可能這麽好打發?
齊廠長陰損一笑:“孩子啊,你太年輕了。”
“你在合同上寫出來,三個月以後一定賠款到位。”
“我還真給啊?”
“給個屁!三個月以後,你一分錢拿不出來,他敢拿你咋樣?”
於奇眉頭擰成疙瘩:“那不得給我送進去?”
“給你送進去,他就一分錢拿不到了!他敢麽?”
齊廠長又把聲音壓低:“你不給他錢,永遠都是他在求你!”
這個分析著實大膽,可不無道理。
說到底,趙德貴求的是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