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社會險惡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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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三個義子都在別人的“床鋪”上醒來頭疼欲裂,第一件事首當其衝就是 ,有廁所的找廁所,有垃圾桶的找垃圾桶—開吐。
大家吐完,宋煬第一個發現,每個人的書桌上都有一碗不知名的水和一份還留有溫度的早餐—用一次性飯盒打包的稀飯,水煮蛋和兩個白麵饃饃。
“肯定是義父,我宋奉先無以為報,隻能—”
“以死謝罪就算了,不差你這條狗命,”年末顧不得繁文縟節,剛燜完湯,吐出一大片生薑 和茶葉沫子,“原來是薑茶。”
“食堂可沒有這些,一定是義父親手泡製,”秦驍琰比二人更富裕,想得更深,“隻是普普通通的薑茶和食堂的早餐,難道他真是普通家庭?”
“是不是,很重要麽?!”
秦驍琰淡然一笑,“不重要,他再有錢,一定沒有我有錢。”
“你個裝逼犯!”年末捶了他肩膀一下。
不一會兒,三人邊吃早餐邊調笑,憶往昔崢嶸歲月愁,掐同學多年。
“我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宋煬想得頭都要炸了,都沒想起來。
“你錯了,忘記的都不是重要的事,”年末信誓旦旦地回答,“我曾經有過一段戀情,有個女孩跑到我教室找我,問我昨天為什麽沒去和她看電影,我還問她是誰 ,她打了我一巴掌要分手,因為我上周才答應做她男朋友,不過,我給忘了。”
“瑪德!生活用品都沒買 ,你們誰借我一雙襪子、一條內褲?!”
“男人三不外借,一,老婆,二車房,三,內褲,”年末一副生活經驗豐富的樣子,“不行你就反著穿,能穿三天。”
“三天後呢?”
“再反著穿啊,反反複複,無窮盡也,我稱之為愚公式穿搭。”
宋煬心情壞到極點,遇到豬隊友了,於是看向了唯一的光,“琰哥,隻有你能幫我,借我,下午還你一套新的。”
“倒也不必。”言畢,就去翻行李箱。
宋煬瞅著年末,有點解氣,“看看,這才是世家大少的底蘊,有潔癖,送出去的東西,寧可燒掉,也不會再要回去。”
年末的臉青一陣紅一陣。
“嘭”,箱子開了。
“臥槽泥馬,這都啥啊?”宋煬大吃一驚。
“沒看錯,整個箱子隻有兩種東西,襪子和內褲?!”
這可把年末整不會了。
秦驍琰也有點尷尬,解釋道,“我媽的主意,她說,大學生時間寶貴,不應該用來幹粗活,所以,給我準備了一整年一天一換的量,回頭放假捎回去就行。”
宋煬咋舌,“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
年末則是恨媽不成鋼,“我媽咋想不出這麽好的主意。”
不用幹粗活,一心向學 ,那可是留學生的待遇,像國產大學生這些國家棄子,能不開心嗎?
“也借我一套。”
“你又不是沒有,借來幹嘛?”宋煬不解。
“我有,就不能借了,這是什麽道理,”年末生氣道,“這可是商業邏輯,我有錢,難道公司就不借外債了?”
“公司不是你的麽?”
“可公司破產不代表我破產啊。”年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果然,西方的“精英”教育在國內早已流毒無窮,也勿怪以後西方阻住國人學理科,卻不排斥學商業。
西方將一個普普通通的母親變成了人販子。
秦驍琰敞開大行李箱,大手一揮,“都是均碼,我懶得找,要不,你們自己挑?!”
秦驍琰有種到了天上人間,讓兄弟們隨意挑公主的氣質。
要不了幾年,百分百要變成現實。
自古以來,有權的瞧不上有錢的,再有錢都不能穿綾羅綢緞,當然,這也是古代商業無法徹底繁榮的根本原因 ,畢竟古代有權的是少數,更多是沒錢又沒權的底層人民。
要絆倒(扳倒)一個權臣何其難也,無德的嘉慶都是靠著坑蒙拐騙才扳倒和珅,而搞掂一個首富隻需一個極品敗家子。
假如秦驍琰教育失敗,秦家勢必二代而亡。
“謝謝琰哥。”
“老秦,謝了。”
秦驍琰昂起高傲的頭顱,淡淡地說,“都是兄弟,客氣什麽?!”
有錢人的交往方式仍然是錢,而錢是社會中最行之有效,跨越種族、國家的聯絡方式。
有錢人朋友多,真朋友是真的真,逆境也會幫忙,假朋友也是真的假,不落井下石都算他良心未泯。
他們不怕朋友多,多個朋友多條路,做要的就是個分散投資。
大部分人會鄙夷這種關係,但實際上,社會上不靠利益捆綁的關係都壽命短、不牢固。
就拿夫妻關係來說,沒有結婚給彩禮,離婚能分一半財產,兒女有繼承權,男方/女方貼補家用,誰會選擇它,真以為靠國家空口白牙一張九塊九包郵的破紙就能忽悠想馳騁疆場的野馬不脫韁?
人類是群居動物,一切都靠深度利益捆綁。
國家、種族、宗族、家庭、公司…
三人吹牛打屁的時候,喬帥推開門,額頭上全是汗,不要錢地往下滴,而汗衫和短褲也濕透了。
“喬哥,被狗攆了?”
“一點眼力見沒有,一看就是剛戰鬥完。”
“早餐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喬帥二話不說,找了張臉盆,將頭整個浸在裏麵,才抬起頭,拿毛巾擦了擦,“謝什麽,又不是不收錢。”
“什麽錢?”
“材料費和跑腿費啊,你們平常吃外賣不給錢?”
“什麽是外賣?!”年末和秦驍琰都聞到了金錢的味道,而宋煬則沒有。
商人的孩子都有商業嗅覺啊。
“你想吃什麽用什麽,隻需給錢,不論時間、空間,我都給你送過來,這就是外賣。”
年末皺了下眉頭,“是個不錯的主意,你打算下一步幹外賣?”
“我能投資—。”
“外賣?”喬帥心說 ,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這不是我一個一窮二白的窮二代能想的,“狗都不幹。那是老王家的產業,我打不過流氓。”
“??”
重生前,沒有一家幹過醜團,吾何德何能?
“一人二十,誠惠。”
“二十?!”宋煬在算賬,三人份的早餐和薑茶隻怕也就二十塊吧?
“很貴麽?”喬帥若有所思道,“那以後不帶了。”
“以後也可以帶?”宋煬三人都眼前一亮,他們本來就是少爺性子,不想早起,更不想自己去買早餐,如果有人帶,也不是不行,“薑茶不要,一人十塊怎麽樣?”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喬帥滿意道,“一次十塊,可不準漲價噢。”
“???”
年末糊塗了,“不是你每天都給我們買麽?”
“我是大學生,你見過大學生天天起早買早餐?!”
到現在,傻子都明白了。
“我走過最寬的路,是義父的套路,”秦驍琰拍手鼓掌,“就這樣吧 ,以後誰買就給剩下的人人均帶一份,按10/次收費。”
“能點單麽?”宋煬是個怕吃虧的主。
“別超過十塊錢就行。”年末比較大度。
秦驍琰更隨性,“超過的算我的,食堂早餐就那幾個花樣,吃不了幾個錢。”
輪到喬帥,他居然有在認真思考,不一會兒,卻聽他開口道,“我這人吃得簡單、寡淡,早餐勉強來點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
“……。”
“豎中指。”
“???”
又摸魚了三十餘分鍾,宋煬看了眼雙Q ,對大家說,“十點鍾開班會,還要發書 ,你們去不去?!”
“可以不去?!”
“不可以。”
年末瞪了他一眼,“那你說個雞毛。”
“書還是要領的,對吧?”秦驍琰居然問得如此心虛,喬帥懷疑,他爹像小說中一樣給學校捐了一棟樓或圖書館或實驗室器材。
年末和宋煬都不開口 ,喬帥自證清白道,”我貧困生,是考進來的。”
“我們都是。”三人異口同聲道。
“那你們心虛個毛?!”
秦驍琰挺起寬闊的胸膛,用自信又欠抽的語調說道,“能考進來是一回事,畢不畢得了業又是另一回事。”
“這裏麵還有什麽說道?”
年末阻止秦驍琰開口,“我來說吧 ,前幾年論壇上在傳,舒大有好多學姐四五年畢不了業,原因眾多,一,論文被覬覦她顏值的油膩導師卡,二,導師要求陪侍X年才給,三,校方要求侍寢留學生,不答應就卡,四,要求學生替自己外包企業業務達到約定價值才準離開,還有很多很多,不一而足。”
“太可怕了。”宋煬嚇得出了一身汗。
秦驍琰咳嗽一聲,“其實,也沒那麽可怕,大不了,不要畢業證就是。”
不愧是大少爺 ,思維方式就是不同。
喬帥想翻白眼,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不是我打擊你們,就你們的成績能給導師帶來什麽?一萬點暴擊嗎?他們應該恨不得你們立刻畢業吧?其次,你們是男人,侍寢這種好事,輪不到你們。”
誰知道,最先破防的是宋煬,就差破口大罵了,“憑什麽不潛規則我,我又不是不答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