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大軍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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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李念知道這些孔雀國人的想法,定會一邊暗笑,一邊認真告訴他們:沒錯,就是你們民族有劣根性,你們的文字語言、遵守的習俗都是糟粕,你們必須拋棄掉這些,全盤大秦化,才能變得強盛,否則囿於這些糟粕,你們隻會更加衰弱落後。
像這樣的人,在孔雀國越多越好,將自己民族的東西否定得越徹底越好,如此才好讓其等失去民族獨立性,變成大秦想要的形狀。
待兩麵旗幟都升起,站在高台上的始皇看向立於校場上的秦卒,道:“東胡狂悖,月氏猖獗,辱大秦威儀,對大秦不敬不臣,假以時日必為大秦之患,寇大秦之邊,屠大秦之民,為大秦安危故,為大秦子民故,須消此患,王賁……”
聽到始皇帝喚他,站在一眾士卒前的王賁神情肅穆地沿著台階走上高台,單膝跪地,對著始皇帝道:“末將在!”
始皇轉身朝向他,將他今日佩戴的寶劍解下,“朕將此劍與你,封你為征北上將軍,望你統帥眾將,為大秦平定東胡、月氏之患!”
王賁伸出雙手,恭敬地將劍借過,肅聲道:“王賁定不負所托!”
這柄劍長短合適,不會出現那種荊軻來了,卻拔不出劍的尷尬狀況,大概正是因為有荊軻這個先例,所以始皇才改了他佩劍的長度。
王賁借過劍後,從地上站起,高台下方校場上,聚在此處的大秦將士都看向他,隻聽隨著“鏘”的一聲,王賁將劍從劍鞘中拔出。
將劍舉起,直指向前,王賁高聲道:“為大秦,為陛下,隨本將平月氏、定東胡!”
校場上的大秦將士們也齊聲喊道:“平月氏、定東胡!”
激昂整齊的喊聲傳開,其中蘊含的鬥誌和士氣讓百越各部使者、耽摩栗底的僧侶、孔雀國王的使者更感憂懼,若在戰場和這些秦軍對抗,他們絕難是其對手。
和他們猜想的一樣,讓他們參加出征儀式隻是一個開始,秦人真計劃讓他們隨行觀戰,親眼見識秦軍是如何將東胡、月氏擊敗。
百越諸部的使者對此沒什麽異見,盡管秦人是在有意向他們彰顯強大,但隨行能看到秦軍作戰的手段,更了解秦軍。
耽摩栗底的僧侶、孔雀國王的使者並不想去,因為不論是佛教,還是耆那教,都主張不殺生,可現在秦人竟然要強帶他們去戰場,戰場上肯定會有死傷,自然有些不願。
然而,大秦可不會慣著他們,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出征儀式結束,王賁率領參加出征儀式的秦軍自鹹陽出發,往大秦北方而去。
因為這是大秦第一次啟用熱武器對外作戰,因此雖主將為王賁,但參加本次戰爭的大秦將領還有不少,海軍學堂的蒙恬也在其中。
盡管海軍不是陸軍,但大秦海軍在以後也會用熱武器,所以蒙恬等人也被安排在了裏麵,為的是讓他們親去戰場了解熱武器,好在日後能更熟悉用於海軍。
要是東胡、月氏能在這一戰中將大秦擊敗,將秦軍全數消滅,會讓大秦年青一代將領會出現一個較大的窟窿,短時間還填補不上。
看著王賁等人率軍離去,始皇道:“希望下次收到他們消息時,是捷報傳回!”
李念道:“陛下放心,有王將軍、蒙將軍他們,此戰不僅會獲勝,還將是一場漂亮的大勝。唯有如此,方能顯大秦之威,震懾諸國!”
隨軍的百越諸部使者、耽摩栗底的僧侶、孔雀國王的使者被安排在一輛輛馬車中,時刻有秦軍看守,嚴禁其等自由活動。
某輛馬車上,幾名耽摩栗底的僧侶正以孔雀國語小聲交談,一名僧侶道:“秦人太霸道了,竟強行讓我等隨行觀戰!”
可不是,不想去都得被強行押著去,若執意不從,秦人恐怕會對采取某些不好的手段比他們就範,委實霸道。
他們可是從耽摩栗底過來的僧侶,也算是自異國而來的使者,沒受到禮遇不說,還被強逼著跟隨大秦軍隊前往戰場。
在大秦的這段時日,他們已深刻感受到秦人對他們這些僧侶、對孔雀國充滿了一種厭棄,這可不是個好的現象,尤其是秦國強,孔雀國弱的情況下。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到秦國傳教,未想傳教不成,反倒被秦人給嚴加看管起來,如今還得被強迫隨軍。
另一僧侶道:“秦人強迫我等隨行觀戰,是想向我等彰顯他們的強大,好威嚇我們。”
就在這時,又一僧侶道:“諸位以為秦人隻是威嚇我們那般簡單,可曾想過威嚇之後呢?”
這話引起了車廂中的其他僧侶思考。
很快,一名僧侶神色一驚,出聲道:“秦人是想利用我等向國內傳播其等威名,好使國內更多人恐懼害怕其等!”
此言一出,整個車廂安靜無聲,秦人是想向他們彰顯武功,再讓他們回到國內,替其等傳播威名,秦人想威嚇震懾的是整個孔雀國!
但這件事,他們又難以不做,得知了秦人實力在孔雀國之上後,他們若能再回國內,肯定要將這消息傳回。
傳回雖可能引起恐慌,讓其他人擔憂畏懼秦國,可隻有讓其他人知道秦國比他們強,才能集思廣益、集中資源做應對秦人的準備。
瞞著雖不會引起恐慌,可其他人不知道秦國有多強,便不會去做對抗秦人的準備,那等秦人某天襲來,造成的後果將比傳回更壞。
一僧侶歎道:“此應是秦人真正的意圖,然我等卻無其他選擇。隻要此次征戰結束,秦人願放我等回國,便可佐證……”
原本他們很想回國,向其他人告知他們在秦國的所見所聞,使其他人知曉秦國的強大可怕,可現在發現,回國也沒那麽好,會成為秦人惑亂國內人心的工具。
秦人當真狡詐,逼得他們沒有另外的選擇,早知道就不該來秦國,如今讓秦人知曉了解了孔雀國,恐會在日後入侵孔雀國,若真有那一日,他們將成為孔雀國的罪人。
一想到是他們將秦人給引到國內,僧侶們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好,有僧侶低聲誦念起佛經,妄圖通過這種方式尋求一絲慰藉。
又一僧侶道:“為今的破解之法,隻有秦人在此戰中落敗,敗得越慘越好。”
另一僧侶搖頭道:“秦人倘若戰敗,我等豈能活命?秦人戰敗時,定會先取了我等性命。何況,那東胡、月氏也不知是何來曆,能否擋得住秦人?”
他們到了鹹陽後,就被看管了,不僅嚴禁自由外出,與外界交流也被嚴格管控,使得他們對大秦都了解不多,更別說東胡、月氏。
又一僧侶道:“能讓秦人出兵征討,東胡、月氏當有些實力,未嚐沒有勝過秦人之機。秦人若真能落敗,便是我等身死,又有何妨?”
隻有秦人戰敗,才能破掉秦人給他們布的這個局,因為秦人戰敗,說明秦人的實力沒強到不可抵擋,無法再以強來威懾恐嚇他們。
指出秦人的目的不隻威嚇他們的那名僧侶道:“秦人敢讓我等隨行觀戰,必是認為他們有絕對把握勝過東胡、月氏,若非如此,難不成秦人想在我等麵前展現其等落敗?”
是這個理,秦人要是沒十足的把握,不可能將他們帶著隨行觀戰,這是對己方有絕對的信心,才能幹出的事。
這名僧侶又道:“可是何讓其等這般有把握?秦人讓我等隨行觀戰,興許讓我等看的便是讓其等有把握之物。”
難道秦人藏著某種秘密的武器,要在此戰中使用,一舉大破東胡、月氏,於是才讓他們隨行,用這場勝利狠狠威嚇震懾他們:都給我瞧好了,咱大秦能輕而易舉滅掉東胡、月氏,同樣也能滅了你們,好好聽咱大秦的話,不要違背。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其他馬車上,百越諸部使者、耽摩栗底僧侶、孔雀國王的使者都想通了大秦真正的目的,可惜他們無法改變,隻能深感擔憂。
又過了幾日,那輛馬車上的氣氛壓抑而沉悶,那天說透了秦人目的後,車內的氣氛就變成了這樣。
最痛苦的事不是不知道對方的目的,而是想到了對方的目的,卻想不出辦法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任其發生。
車廂內的幾名僧侶都在低聲誦念佛經,如今這局勢,除了祈求佛陀顯靈,他們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忽然,一名僧侶停下誦念,看了眼車窗,仿佛透過車窗的隔板,看到了在外行進的秦軍:“這幾日,秦人的軍隊似乎變多了?”
聽到這名僧侶出聲,其他僧侶也停下誦經,一僧侶道:“好像是變多了,應該是途中加入的秦軍,這不值得奇怪,從鹹陽出發時,肯定不是所有要出征的秦軍都到了,有些秦軍被安排在途中加入。秦人若真有不為人知的武器或一支隱秘的強軍,或許會在其中。”
又一僧侶無奈道:“便是真在又如何?我等被嚴密看管,連這馬車也是為我等特製,根本無法一知究竟。”
秦人也是離譜,在他們到了鹹陽後,便對他們重重提防,如今讓他們隨行觀戰,也是一樣,讓他們什麽都沒法做。
會對這些孔雀國僧侶如此提防,當然是李念的意思,這些人本身雖不是洪水猛獸,可其等所攜帶的思想卻是。
大秦如今尚未完全走上李念所規劃的道路,尤其是在思想建設方麵,還多有不足之處,李念當然不想大秦的百姓遭受來自孔雀國的牛鬼蛇神汙染。
等到日後,大秦的思想建設方麵跟得上,對精神思想方麵的入侵有抵抗力,才會大膽放開。
雖說佛教在傳入華夏後,被華夏同化,已和印度本土佛教大不同,並非全是缺點,沒一點可取之處,但如果可以,李念並不想佛教還在這個世界的華夏壯大。
聞言,車廂內的僧侶再次陷入沉默,過了會兒,僧侶們再次誦念起佛經。
經過數日行軍,王賁率領秦軍抵達與匈奴定下的匯合點,早在秦軍抵達前,椒離、陳平、頭曼等人已率先到達。
看到秦軍的旗幟在遠處出現,頭曼等人立刻騎馬迎了過來,隨著接近,頭曼和一眾匈奴頭領逐漸看清了秦軍的隊伍。
可看到整支隊伍分為了許多部分,但並未顯得淩亂割裂,反而彼此配合,組合成了一個相當融洽的整體,根據頭曼等人的觀察,無論是哪個方向遭遇敵人,這支隊伍都能極快做出應對。
看似分成諸多部分,實則首尾相顧,相連為一整體,以頭曼等人的眼光,找不出這支秦軍隊伍的破綻。
能將隊伍安排至此,證明統帥這支軍隊的將領是一位頂尖之將!
也的確是頂尖之將,此次率軍而來的秦將是王翦之子——王賁,雖未見過王翦,可頭曼等人見識過與王翦齊名的李牧厲害,王賁身為王翦之子,與父一同有滅國之功,也不會差到哪去。
再看這支隊伍本身,基本是騎兵,甲胄在陽光下閃爍冷光,遠遠看去便讓人感到一股逼人的氣勢。
此時整支隊伍並未衝鋒,隻以普通的速度前進,但不難想象,其等若是衝鋒起來,必將勢如洪流,摧毀衝鋒途中的一切,無物可擋。
這支秦軍鐵騎給頭曼等人的感覺,比幾十年前李牧率領的趙軍還要強,一些人不禁在心中暗想:若在幾十年前,他們遇到的不是李牧指揮的趙軍,而是這支秦軍,結果會如何?
或許,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不會活著!
其實,這是頭曼等人想錯了,他們所見到的這支秦軍騎兵是大秦初步軍改後的部隊,跟以往的秦軍不能完全當成一回事。
再仔細看,整支隊伍中有不少車駕,每輛車駕都有秦騎護送,難道這些車駕裏都是從大秦過來的貴人?
不,這是出征打仗,不是外出閑遊,秦人不可能專門用車駕帶這麽多人過來,應當是用車駕載著某些要用於此次征戰的隱秘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