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朕的太子,怎麽就沒把你這老東西杖刑打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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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顆顆慘不忍睹的人頭,如同小山一般,被堆積起來。
    被五花大綁的崔俊在看清之後,瞬間目眥欲裂。
    “王青雲!!!”
    “鄭午陽!!!”
    “爾等也是世家之人!難道就不怕步我後塵嗎!!!”
    那血淋淋的人頭,赫然便是分布在周邊以村堡防衛的中小家族成員,曾經一同跟隨他們從中原叛逃的世家。
    而他這一刻,也搞清楚了王青雲這廝晚上那在營地周圍的黑影究竟是在幹什麽。
    這廝頭一天晚上的確是派出了一部分人手,離開了營地,也的確是去挖密道去了,但卻不是去挖通往平壤城的密道。
    而是挖的通往他們營地營帳的密道。
    在他以為營地空虛的時候,營地也的確空虛,但兵力卻如同一個巨大的甕般,籠罩在營地周圍遠處一圈有著遮掩的壕溝之中。
    至於他派出去的騎兵崔廣壽,那廝何須鄭午陽帶著兩千兵馬去追?
    分個千餘人盯住對方,不讓對方回來幹擾便是......
    王青雲沒有理會崔俊此刻的敗犬控訴,揮手便是下令正式攻城,這一次的平壤城甚至連一輪的進攻都沒有抵擋住,便被鄭午陽帶人殺入了城中。
    “王青雲,王青雲!你何故要給那李唐賣命?你的妹妹如今也不過就是一個良媛,李承乾那廝的心思天下皆知,他那新政科舉的政策若是留續百年,不,便是五十年,我等世家就要名存實亡了!”
    崔俊被押解著,口中卻依舊不甘的企圖說服此刻手握重兵的王青雲。
    一旁,錦衣衛千戶崔孝國抱胸站著,好整以暇的將目光看向了此刻的王青雲。
    後者隻是冷冷一笑。
    根本不做理會,反倒冷冷對著身邊一名副將下令。
    “誅殺所有俘虜,一個都不留!”
    崔俊瞬間瞪大眼睛:“王青雲!你瘋了!你......嗚嗚嗚!”
    他的嘴巴被人一下塞住,隻能掙紮又瘋狂的不斷搖晃著腦袋,發出嗚咽的聲音。
    營地之外,很快被俘虜的上千世家擁躉和叛軍,便是傳來了一陣陣求饒和淒厲的慘叫聲,伴隨著的還有弩箭齊射的聲音。
    “咻咻咻”的撕裂空氣和血肉的聲音過後,那外麵的慘叫聲很快便是歸於平息。
    “嗚嗚嗚!”
    又是幾道身影被捆綁到了王青雲的麵前。
    “清河崔氏賊首崔俊,趙郡李氏賊首李子文,範陽盧氏賊首.......盧文節”
    王青雲如數家珍般,目光一一從三人身上掃過。
    崔盧李三家,加上那些中小世家家眷和親族擁躉,數量上萬,若是再算上平壤道那些被他們收服的曾經高句麗舊貴族之類的存在。
    加起來也有數萬。
    然而。
    如今卻僅僅隻剩下眼前三人。
    王青雲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如此這般父親給他的要求他也是完成了。
    .......
    江南道,洪州。
    李世民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
    房玄齡帶著人終於是從長安趕了過來。
    一同趕來的,還有禦史台諫議大夫戴胄和刑部尚書李道宗。
    另外還帶來官員數百名,這能夠大大緩解目前江南道和淮南道兩地的窘境。
    隻不過,讓他心情更好的,卻不是房玄齡的帶來,而是連同他們一起,自長安送來的一封信。
    說是信,倒不如說是請罪書,或者彈劾奏折。
    這是太原王氏家主,太原府刺史王銘寫給太子李承乾的書信。
    李世民嘴角噙著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意,展開書信,當著眾人的麵竟是直接念了起來。
    “臣謹伏闕頓首以聞:昔年殿下行新政,不以臣朽邁,委以腹心之任,此已逾涯之恩。複擢犬子青雲為太原司馬,疊荷殊寵,實非微臣尺寸之功所能報稱萬一。”
    “今者犬子奉敕出牧遼東,值平壤道猝生兵燹。雖雲事起倉卒,然未奉詔敕,輒引虎賁越境戡亂,此僭越之罪一也;師旅所經,傷及無辜,數有剽掠之事,此瀆職之罪二也;既克賊巢,複挾舊怨擅戮俘囚,未請天憲,此專擅之罪三也。”
    “犬子年少識淺,器小任重,實不堪盛京刺史之寄,更無總戎之略。伏乞殿下收還印綬,盡奪職銜,付有司議罪。臣教子無方,亦當束身待罪。臨表涕零,叩首百拜.......”
    “嘖嘖嘖,玄齡,你說咱們這位王刺史,當初在朕還是秦王,他擔任兵部侍郎的時候,怎麽就沒覺得他有這番巧言令色的本事呢?”
    “嗬!王刺史當真不愧是我大唐的肱骨能臣呐,便是親兒子平叛有功,他第一時間做得都是彈劾他兒子的罪行.......嘖嘖嘖,你們說,他這算不算是大義滅親呢?”
    “他這般剛正不阿,不如朕提拔他重新調回長安,當諫議大夫?”
    房玄齡他們卻是笑不出來。
    不知道為何,如今聽著這位陛下當著他們的麵,說這番話,他們總覺得這番話之中不乏有針對他們這些人的含沙射影。
    王銘王青雲父子平定平壤道叛亂有功,但卻稱有罪。
    而如今江南道和淮南道兩地出現這等大案,荼毒千裏,這都是因為朝堂監察不力所致,然而,當李世民看到他們趕來的時候,卻是一直在說他們有功......
    戴胄撲通一聲,率先跪在了地上。
    他後背杖刑的傷勢還未完全治愈,一路從長安趕來,更是讓他渾身酸痛不已,此刻卻是跪在地上,羞愧抽泣。
    對著李世民和一直沉默的李承乾父子,便是叩首拜下。
    “陛下,太子殿下,臣有罪!臣身為諫議大夫,統禦禦史台,卻失察至此,致使百姓遭難,兩道大害!”
    “臣請死罪!”
    李世民臉上笑容不變,目光卻是幽幽的看向了一旁的房玄齡幾人。
    “玄齡,他說他有罪,朕怎麽覺得他無罪啊?你覺得呢?”
    房玄齡、李道宗對視上李世民那閃爍著凶光的眸子,瞬間不由心頭一跳,撲通也是紛紛跪在了地上。
    口中高呼:“臣等有罪!”
    李世民臉上笑容緩緩消失,冷哼一聲,踱步首先來到了此刻刑部尚書李道宗的麵前。
    “任城王,雪雁那丫頭嫁給了朕的高明,如今更是給朕誕下了一個孫女,你與朕當年便情同兄弟,朕將你留在長安,讓你協助太子治國.......你就這樣報答朕嗎?!”
    李世民咆哮著,聲音震動空氣,傳至外麵隨同而來的百官耳中,驚得所有人都是不由瑟瑟發抖,紛紛垂首噤若寒蟬。
    李道宗腦袋按在地上,額頭冷汗涔涔,口中高呼:“臣死罪!”
    然而,李世民卻是沒有理會他,邁步又走到房玄齡的麵前。
    “玄齡,你是老了嗎?”
    幽冷的聲音,驚得房玄齡腦袋也不由壓低。
    “當年朕綁你跟隨朕去劍南道,你和克明兩人,那是一萬個不願意,之後還言說要輔佐太子,好啊,朕讓你們兩個老東西輔佐太子,你就是這麽輔佐太子的?!”
    “江南道和淮南道兩地總共多少官員,糜爛至此,爾等便是眼瞎耳聾,也至少能聞到些地方傳來的糜爛之氣,莫非非要等到這等毒物流到朕的長安,流到朕的宮禁,乃至流到朕太子的桌前,爾等才能聽到看到嗎?!”
    聲音又是拔高了一節,外麵百官已然是紛紛驚得跟隨跪下。
    房玄齡顫抖著,老淚縱橫,卻是隻能羞愧請罪。
    然而,李世民卻是不搭理他。
    邁步來到那戴胄的身前,還不等對方開口。
    便猛地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身上。
    後者慘叫飛出,李世民的咆哮緊隨呼嘯。
    “朕的太子,怎麽就沒把你這老東西杖刑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