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妃子們，某種程度上也是講究個KPI的。
    那就是和身為太子的李承乾那啥。
    這一點，便是長孫皇後都非常的支持，加上每個東宮的妃子背後，都牽扯著所出勢力的利益，即便是明知道彼此所出的孩子，便是龍嗣，也不可能在未來繼承那個位置。
    她們也依舊不遺餘力。
    最關鍵的是.......
    “嗬，作詩又有什麽？比得了太子殿下為我所作的畫？哼！”
    “太子所作畫作倒是惟妙惟肖，但就是可惜......王妹妹你這表情也未免太過浮誇，這畫藏在閨中你自己看看倒是罷了，若是被別人看到，怕不是要說王家家風......”
    “哼！騷蹄子，若說有辱家風，鄭妹妹說第二，誰又敢說第一呢？”
    “.......”
    今日長安飄起了雪花，李承乾此刻卻是坐在海池之上的一艘小船內，一邊煮茶一邊聽著岸邊亭中隱隱傳來的嘰嘰喳喳的聲音，便是隻覺煩擾。
    女人，真麻煩......
    他瞥了一眼此刻被他拉來當擋箭牌的八弟越王李貞，這小子換了個環境，在這小船之中依舊抱著幾個卷宗看得認真。
    真男人就該專心事業！
    李承乾又是滿意點頭。
    也沒有打擾對方，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海池雪景，茶香混著熱氣，在空氣中飄蕩，散開，和周遭紛紛飛舞的雪花相交。
    “真快啊，又一年要過去了.......”
    他心中感慨，臉上卻滿是笑容，貞觀六年不可謂不充實。
    高句麗被肢解拿下。
    阿拉伯那邊大唐也埋下了釘子，駐紮了兵力。
    還勘定了未來大唐紙幣的發行。
    如今臨近年末，又傳出貞觀級蒸汽動力海船完工的消息。
    正待他這邊美滋滋的想著，來年的安排的時候，兩個小太監劃著一艘小舟，帶著一人登上了李承乾和越王所在的小船。
    “貧僧玄奘，見過太子殿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佛門玄奘。
    李承乾微微頷首，指了指空出來的一個位子，示意對方坐下。
    “近些時日聽聞你一直在白馬寺研習天竺佛法？悟得如何？”
    他似笑非笑，還親自給玄奘倒了一杯茶，遞給對方。
    玄奘受寵若驚。
    聽到這位麵厚心黑的太子殿下問出這個問題，自是不會以為對方真的是要和他探討佛法，太子不喜佛門，這在整個大唐都幾乎已經不是秘密了。
    他略作沉吟。
    雙手合十，高宣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天竺不愧為佛法發源地，其佛門經意精深，便是貧僧也也隻能參透其二，不過.......”
    他像是早有準備，從袖中摸出一卷經文，雙手遞到李承乾的麵前。
    “請殿下過目，此乃貧僧自天竺《彌勒下生經》的基礎上，做出調整後譯作的《瑜伽師地論》，有此法經，可於那些戒日奴中教誨傳揚，令其更加深信九難成佛之說”
    李承乾深深看了一眼這個聰明的和尚，伸手接過佛經。
    便是翻看了起來。
    一邊看，一邊還瞥一眼恭順捧著茶杯靜坐的玄奘。
    輕笑兩聲：“天竺之事孤已知曉，大師之功孤也銘記，不過，孤倒是有些好奇.......”
    他抬了抬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玄奘。
    “大師對那些戒日奴，就沒有一點惻隱之心？要知道，九難成佛之說不過就是一場騙局，欺騙他們為我大唐世代耕種，最後這些人的結局隻會是死。”
    玄奘神色平靜，聞言再次口宣佛號。
    “阿彌陀佛......殿下，戒日之國苦難比之地獄毫不為過，這些戒日奴來我大唐受難，葬於我大唐之土，何不算是入了極樂呢？”
    李承乾：“.......”
    這個不要臉的回答他很喜歡，但他也從來沒有想到，會從玄奘這個家夥口中說出。
    腦海中至今還能想到，當初這個家夥可是指著他李承乾的鼻子，說他殘害佛門，是要下地獄的......
    嗬嗬，這才過了多久？
    他捧著佛經的手都不由微微一頓，愣了片刻。
    而後發出一聲輕笑。
    “嗬嗬，果然古人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在佛門經意感悟上亦是如此......大師此去天竺，果真是領悟到了上乘佛法。”
    玄奘恭順連說不敢，說什麽佛法精深，還需感悟。
    彼此又在天竺之事上寒暄了幾句，李承乾終於是說出了他接下來要讓玄奘做的事。
    “佛門如今在吐蕃傳教，信徒頗多，效果斐然，大師想來也知曉，孤的三弟出海帶領我大唐艦隊，於海外開辟了一海外飛地，那邊有一教名伊斯蘭.......”
    李承乾緩緩的將伊斯蘭教和穆罕默德的一些事情講述了一遍，玄奘也認真的聽著。
    待到李承乾說完，他已是心領神會。
    “殿下可是希望佛門去阿拉伯傳教？”
    李承乾笑了笑：“播灑教誨，傳播福報嘛，大師不願？”
    玄奘哪裏敢說個不字，不過卻也是有些為難的口宣佛號：“阿彌陀佛，殿下......既然是殿下之命，又是為我大唐出力，佛門僧侶所謂出家人，但一會不遺餘力，隻是.......”
    他歎息一聲：“殿下，此事怕不是那般容易啊，那地方已經過了西域，人種和語言風俗皆與我大唐有天壤之別，由涉及當地教派爭鬥......”
    李承乾自然知曉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無非便是尋求支持罷了。
    他淡淡一笑：“既為為大唐傳教，大唐自會保護我大唐僧尼安全！”
    玄奘頓時便恭順領命。
    隨著小船緩緩靠岸，玄奘起身準備告辭，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麽，沉吟猶豫了一番，見李承乾的心情似乎不錯，這才再次行禮。
    “阿彌陀佛，殿下，貧僧有一事稟告。”
    李承乾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太子殿下，戒日那邊如今雖說已經國祚堪憂，但殿下既然有意維係吐蕃、戒日以及遮婁其王國於半島的現狀，錦衣衛天竺鎮撫司還是需要一個合適的人主持.......”
    李承乾似笑非笑：“大師是有人選？”
    玄奘沉吟，雙手合十：“回殿下，也算是貧僧的一些私心......前錦衣衛天竺千戶盧文虎，或算一不錯人選。”
    果然.......
    李承乾笑了笑：“聽聞盧文虎和大師在天竺共事之時，相處並不和睦，如今看到倒是別人不懂大師和他的情分了.......”
    他站起身，邁步從船上下來，身後八皇子越王李貞還在那裏在手中的卷宗內容上苦思冥想，完全沒有發覺小船已經靠岸。
    李承乾看著緊張的玄奘，歎息一聲。
    “想必大師也應該明白，他執念太深了，便是當初去以錦衣衛之身去天竺辦事，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他範陽盧氏的族人。”
    “隻怕孤給他機會，他也依舊會選擇當盧文虎......而不是伏虎法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