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長樂錯愕，沒有想到自家皇兄會提出這種事情。
    其餘平日裏就總是和高陽書信或是電報往來的公主們，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而今日在場的，不僅僅是長樂、城陽和晉陽她們這些和李承乾一輩的公主，甚至於，就連李承乾的女兒封號蒞陽公主的越鳥李樂雅，都被叫到了現場。
    “父皇，這，這不好吧？”
    越鳥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碰上這種事情，她腦海中不由躍然而出高陽腰挎左輪，騎在戰馬上一個人就能追著一群狼獵殺的模樣。
    不由麵色變了幾分。
    她還是有些發怵的。
    李承乾冷哼一聲：“若是你們不願，那朕就隻能按照太上皇所說的，將她軟禁在長安，而後讓朝廷接手如今的大俄了。”
    眾人麵麵相覷，倒是和越鳥差不多年齡的小兕子晉陽公主李明達，舉起纖纖玉手，明媚的眸子中帶著明顯的心動。
    “皇兄，要是這麽做，高陽姐姐不會追著打我吧？那些地方可都是她這些年帶人打下來的......”
    一旁，李治輕輕翻了個白眼。
    裝備著火槍火炮，收拾一群還以漁獵為生，且刀劍弓弩工藝水平都不及武德年間大唐的武器的部落製野蠻人，也能夠叫作打下來的土地？
    他倒是大膽，見這些皇姐皇妹們都在猶豫，便直接開了一個頭。
    “皇兄，既然如此，那臣弟給家裏要兩塊封地如何？”
    李承乾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著看向他：“你看上哪裏了？”
    李治走到堪輿圖前，一伸手直接劃拉到了東歐平原南部，黑海北部，相當於後世二毛家的地方。
    然而，在如今這個時代，這裏還不算太遠。
    西突厥曆史上巔峰時期，就曾將勢力輻射到那邊過，而今那裏主要是保加爾汗國、斯拉夫部族聯盟以及一些鬆散的遊牧民族在生活。
    嗯......一片不毛之地。
    李承乾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叮囑了一句：“那你可要和武曌和慕容雨努努力了。”
    李治咧嘴傻笑。
    其餘公主們見狀，都是不由得麵麵相覷。
    長樂是個寧靜的性子，自從學了醫，除卻在皇家醫院有著一個副院長的頭銜之外，名下也就常樂醫藥這個龐大的醫藥集團。
    而至於城陽這個已經和杜荷訂了婚的公主，名下產業則更多集中在南洋那邊，經營種植園，做製糖和橡膠原材料的生意。
    長樂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好意思直接在高陽不在的時候做出決定。
    “皇兄，要不還是等高陽回京後再說吧？”
    李承乾點了點頭，也算是給她們一些心理準備的時間。
    從太原府趕往長安的火車上，有著四哥李泰陪在身邊，高陽的鬱悶情緒也明顯被衝淡了幾分。
    聽著李泰在那裏侃侃而談。
    “這發動機呀，可是個好東西，如今我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相關的機械構造原理上已經設計出來，就是鋼材上，還需要改進呐......嗯，橡膠的配比也不對，耐熱性太低，也不是很抗磨損.......”
    李泰眉飛色舞的跟高陽講述著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
    高陽也認真的聽著。
    如今在貝加爾郡，其實也已經有了一座規模不算大，但至少足夠眼下大俄使用的蒸汽機生產工廠，以及一些簡單的金屬加工廠。
    “四哥，你就沒想過，將來分封出去，當一國之君？”
    高陽終究是沒憋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相信，要是四哥主動提出來，自家皇兄肯定會答應的，甚至給予四哥的支持，不比如今的大俄少。
    李泰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
    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高陽，一眼看出了她想要說什麽。
    “我知道你想說我的兒子，我如今才剛成婚沒幾個月，說這些都太早了，不過......”他笑了笑：“皇兄那邊，或許已經給我想好了。”
    李泰說得沒錯。
    大俄太大了，以至於李承乾即便是兄弟姐妹們不少，瓜分下來，竟也是有些人手不足。
    而這，還是李承乾給高陽留下了西西伯利亞平原，以及東西伯利亞貝加爾郡的情況下。
    “呼.......”禦書房之中，李承乾揉捏了一下眉心，看著麵前已經在他和內閣以及天策府、軍機處的一眾大臣們商議後，劃分城十幾塊的東歐平原。
    終於是長出了一口氣。
    “陛下，這西西伯利亞平原......”
    “好了！剩下的讓朕的妹妹自己做決定吧！”李承乾打斷了兀自還覺得大俄有些危險，想要將西西伯利亞平原和分割一下的蕭銳的話語。
    後者見狀，也識相的行禮選擇了閉嘴。
    翌日清晨。
    長安火車站李承乾這位天武皇帝陛下，親自出現在了月台之上。
    隻不過，卻不是大張旗鼓的，而是身著一身常服，帶著皇後乾英英等在這裏。
    看到從火車上下來的高陽，後者幾乎是在看到李承乾身影的瞬間，鼻子便不由得一酸。
    “嗚嗚嗚，皇兄！”
    柔軟的嬌軀撲入懷中，李承乾這才發覺，當初那個撒嬌都隻能抱著他大腿的妹妹，而今已經不再是那個冬天裏乘坐著雪橇車，在哈士奇們的拉扯下，在整個長安撒歡的小姑娘了。
    “好啦好啦，你侄子還在那看著呢，也不嫌丟人......”李承乾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卻是主動伸手擦去高陽臉上的眼淚。
    也已經有大半年沒見的他，再看這張和小時候依舊有七八分神韻相似的麵龐，心底歎息一聲。
    “朕的妹妹也到了該讓朕頭疼的年紀嘍～”
    說著，眸光還從高陽身後的魏書玉身上掃了一下。
    高陽瞬間發現了李承乾這個小動作，臉上緋紅一閃而逝，卻是撅了噘嘴沒有說什麽。
    坐在皇家馬車之上，李承乾沒有提及關於瓜分大俄的事情，而高陽也是抱著皇後乾英英的一條胳膊，嘰嘰喳喳的講述著自己在歐羅巴那邊的所見所聞。
    眉飛色舞，如同又回到了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高陽公主一般。
    當天，皇宮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家宴，禦膳房和禮部樂坊都忙碌做一團，為了歡迎高陽的回京，幾個月未曾聚會的秦王府這一脈的皇子公主們，除卻還在非洲督戰圍剿伊斯蘭殘餘的漢王李恪。
    以及最近去了澳洲那邊，督察港口和當地幾座城池建設的梁王李愔外。
    所有人都到齊了。
    宴會進行的熱烈，高陽可有太多的光輝事跡可以拿來吹噓了。
    而像是太子象瑜，湘王貔奴他們這些人，對於這位皇姑也是多有推崇，一個個圍在高陽的身邊，問東問西。
    不過，盡管氣氛熱烈，高陽卻依舊敏銳的察覺到了幾個皇侄麵對她目光時的不敢直視。
    端著葡萄酒的她手微微一頓。
    回頭，便和自家皇兄那溫和又無奈的眸光對視在一起。
    結合從太原府回來時候，自家四哥在火車上和她聊得那些，高陽懂了。
    不過，緊接著，她便忽而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一般，一口將杯中的葡萄釀飲進。
    “本女王這些年錯過了你們不少人的生辰，雖說一些凡俗的禮物也都給你們準備了，不過......”
    高陽叉著腰，忽而故作豪邁般大笑起來。
    “本女王要給你們一些真正寶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