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陰山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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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這群**,會壞了道爺我的好事。”
    房頂上的灰袍身影矮小,麵頰深陷,膚色黢黑,橫眉有煞,眼睛狹長而銳利,深邃而陰暗,鼻梁鉤起,嘴唇淡薄,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的殘忍。
    整個麵部給人一種強烈的凶戾感。
    陳依依螓首抬起,眼角還掛著血痕,顯露的黑瞳倒映著老頭身影。
    記憶中的麵龐豁然出現在眼前。
    少女身上鬼氣驟然攀升,烏黑長發無風飄動。
    而環繞陳依依的小樹根轉動,好似目光看向房頂上的身影。
    像是看到仇人就在當前,枯枝老樹嘩啦啦的搖曳而動,一根根蜿蜒如蛇的老樹根攀沿而動,朝著老頭的房屋竄去。
    “喲,小丫頭這鬼氣可不同凡響呀。”
    老頭深陷眼窩的眼睛微眯,看著陳依依一身黑氣滾滾與老樹如蟒蛇的樹根。
    他袖袍遮掩的手掌伸出,手中握著一個尺寸大的小鼓。
    這小鼓橢圓形狀,鼓麵略微凹陷,透著一抹詭異的暗紅色,邊緣略高於中心,光線落下,這紅色顯得深沉而鮮亮,彷佛有血液在其中緩緩流動。
    赫然是個人皮鼓!
    陰山道人幹枯如柴的手掌啪地一下拍擊在人皮鼓上。
    “咚——”
    深沉而回響的鼓聲中夾雜著一陣鬼哭哀嚎聲傳出。
    隨著鼓聲回蕩,整個大源村彷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滯了般。
    陳依依的身形微微一震,她的黑瞳中閃過一絲痛苦,身上黑氣滾滾似乎被鼓聲所撼動,翻湧而激蕩,身體驀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在原地
    老樹的根須在接觸到了房屋的瞬間,也停下了動作,有著無形的力量把其牢牢的釘在了原地,粗壯的老樹幹上竟裂開了一道道裂痕,不斷有猩紅從中流淌,並發出一陣低沉的呻吟,似乎在承受著莫名的痛苦。
    陰山道人見狀,嘴角的譏諷更甚,這大源村的一切可都是他的計劃中的一環。
    自己布下的局,還能讓這一家子給翻了不成?
    陳依依麵容陰冽,眼中赤紅湧現,鬼氣彌漫,翻湧的黑氣滾滾,長發瘋狂地舞動,想掙脫出那股禁錮的力量。
    “小丫頭片子,就你那點陰氣就甭想掙脫我這血鼓了。”
    陰山道人微眯的眸子落在渾身黑氣滔滔的陳依依身上,冷聲說道。
    “小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屍縛釘是你小子破的吧?”
    說著,他陰鷙的目光落在了鍾黎高大的身子上。
    陰山道人不顧陳依依的掙紮,似乎很自信自己的手段。從房屋上一躍而下,緩緩地朝著鍾黎走了過來。
    陰山道人另一隻手始終藏在灰衣長袍內,麵露凶相,目光咄咄直視鍾黎。
    “小子你竟敢壞了本道爺的好事,你門道長輩是沒告誡你規矩?”**眯著狹長的眼睛,聲音尖銳刺耳,如同夜梟啼哭。
    “哦?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規矩呢?”鍾黎金色瞳孔落在陰山道人身上。
    透過凝聚妖力的眸子,隻見老頭身上糾纏著無數張嘶嚎痛苦的麵孔。
    煞氣彌漫隱隱有著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目光微微轉動,看向了被定在原地不能動彈的陳依依和那棵老樹。一縷微不可察的妖力竄出,落在陳依依的身上。
    陰山道人落在幾米外不再靠近,目光打量著鍾黎黑衣勁裝的身型。
    他心緒快速轉動著,自己的屍縛釘常人觸之腸穿肚爛,就算修法門道之輩,隻要遠觀就能知道他老道屍縛釘是故意為之。
    隻要不是莽撞愚昧之人,都會有所顧忌,不會輕易靠近。
    眼前這位麵戴無臉麵具,一襲黑衣勁裝包裹著渾厚的體型,胸膛橫闊,手臂粗壯,清晰能感受到其身上那雄厚的氣勢。
    陰山道人不知此人底細,敢接觸自己屍縛釘,方才自己血鼓有意擴散到此人身上,似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有些把握不住此人的門道。
    聽聞鍾黎話語,陰山道人眸子閃過一絲惱火,心中雖惱,卻未形於色。
    陰山道人冷哼出聲,試圖以氣勢壓人,往前走了幾步:
    “哼,規矩是天地方圓,這大源村是道爺的局,任何人都不得幹預,你小子壞了道爺的好事,便是與道爺為敵!”
    鍾黎聞言,卻是嗤笑出聲,並未將陰山道人的威脅放在心上:“道爺的局?你還挺給自己臭臉麵子啊?這大源村因為你,方圓內生靈塗炭,這就是你所謂的規矩?”
    陰山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生靈?小子,這世道邪的很,想活命就要取了別人的命!”
    話音未落,陰山道人另一隻掩藏在袖袍中的手,遽然間揮手一揚,一抹驚鴻的森寒徑直朝著鍾黎麵孔刺來。
    他手中持著一柄白骨森森的長劍!
    陰山道人陰冷的眸子流露著殘虐,淡薄的嘴唇張開猛地一口黑血血汙如利劍劈頭噴出。
    陰山道人心中狠戾,他這屍狗血白骨劍手段,就算門道人一個不慎也會著了道。
    屍狗血遮眼,白骨劍刺麵,隻要稍微被屍狗血沾身,沒有他事先解藥,沾染了身體就猶如烈日灼雪消融。
    眼見鍾黎就要罩麵被自己屍狗血糊臉,陰山道人心中一陣冰冷殺意湧起,可還未等他得意,就忽然見鍾黎毫尺間猶如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了屍狗血和白骨劍。
    “鏘——”
    金石交鳴聲回蕩於空氣中。
    “什麽?!”
    陰山道人深陷眼窩的眼睛驀地瞪的比銅鈴還大。
    他預想了無數種鍾黎會出手應對的情況,唯獨想不到竟是這詭異的一幕。
    自己煉製的屍狗血像是淌在一麵透明的鏡子上滑落,感受到手中無法寸進一毫的白骨劍。
    陰山道人神情驟然泛起驚駭。
    “汙人眼,刺人麵,真是好手段。”
    鍾黎眸子冷冽,抬起腿一腳踹了出去。
    “砰——“
    陰山道人直覺腹中一股龐然巨力襲來,一口腥臭血紅噴出,整個身子倒飛而出,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老頭滿臉泥土混雜血水,披頭散發,狼狽宛如厲鬼,數次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陰山道人麵目駭然,口中止不住的嘔著血。
    ‘這什麽人!?’
    鍾黎一腳下去,竟把陰山道人踹了個半身不遂,要是力氣再稍微大點,都能直接把老頭給踹死了。
    “陳姑娘,此人就交給你了。”鍾黎的聲音冷如寒冰,不帶一絲情感。
    一股陰寒噬人的氣息鋪麵而來,陰山道人猛地抬起老臉,眼中倒映出一個黑氣彌漫周身的少女,居高臨下眸光凜冽猶如深寒九幽升起的冰冷。
    周圍蜿蜒著無數滲人老樹根須,那就像地獄深處伸出的鬼手。
    “啊——”
    陰山道人那沙啞的慘叫聲淒厲無比,青天白日下,就這一嗓子猶如繞耳鬼啼,能把人嚇死。
    鍾黎別過腦袋,不再看眼前那血腥的一幕。
    看到陰山道人的手段和其身上糾纏的冤魂惡念。
    這鬼老頭一雙手上不知造了多少人命債。
    就鍾黎猜測,大源村被這陰山道人看上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其悲慘的命運。
    就算沒有陳依依爹娘化作的怨鬼屠戮,也肯定會被陰山道人其他手段所屠村。
    就是可憐了經過大源村的那些心善之人了。
    埋屍在這個噬人的惡村中。